第五章 请安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衣展画就醒了。睡了一觉身体明显恢复了很多，就是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叫夏水进来伺候自己洗漱完毕后，衣展画穿了一件很朴素的白衣随意挽了发髻，就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了。

衣展画其实一直没有请安的习惯，因为自己很少能早起，由于共情能力很强，衣展画每天都会在潜意识下去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去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虽然这样很有利于揣摩人心，但是对衣展画的精神负担实在是太大了，让衣展画越来越嗜睡，几乎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爬不起来的。再加上老夫人院子里总是有很多人，吵吵闹闹的，衣展画就更不想去了。

可是等她走进留园，却惊愕地发现只有老夫人一个人在慢慢品茶，一旁的侍女阿梅在侍弄一盆芍药花，这是老夫人最喜欢的花。

看见衣展画来，老夫人也是愣了一下，挥挥手让衣展画过来。“今儿个倒是稀奇，怎的愿意来我这老婆子的院子里？你落水昏睡了两日，刚醒来怎么不在床上躺躺，大清早的就过来了？”

衣展画依言走过去坐在老夫人身边，任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其实老夫人是最爱和孩子们一起，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孩子们来她院子里最后都是有所求，最无欲无求的衣展画时长不来看自己，老夫人也是无比心寒。这次看见衣展画消瘦的脸，心疼的要命。“之后让阿兰给你送点补药，你看看你这身子都弱成什么样了，以后定不能独自去后院了，那么偏，有个闪失都不被人注意。”

“画儿明白。”衣展画乖巧的点了点头。“奶奶清晨总是这样冷清吗？画儿每次想来看奶奶总看见奶奶院里人很多，画儿就没有来叨扰。”“大清早的，大家都没有起吧。”老夫人并不想多言，她活了大半辈子，人情冷暖她心里跟明镜儿似得。但是在老夫人心里衣展画只是一个单纯的深闺女子，跟纸一样白，所以她总是额外护着衣展画。

可惜衣展画其实看得比她还通透。

“若是这样，以后画儿就早早来看奶奶。画儿不喜欢凑热闹，吵吵嚷嚷的听不清。”这是事实，人太多了又要听他们说话又要被动感受他们言外之意，衣展画会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老夫人乐得自己最疼得孙女常来看自己，轻轻拍着衣展画的手连连说了几个好。祖孙好不容易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说说话，自然是说不完。老夫人留衣展画在院子里吃饭，做了衣展画最爱吃的蛋黄包和虾饺。吃着吃着，不免就说起了落水的事。衣展画低垂眼睑，闭口不提看见丫鬟的事，只说自己是看后院清净去散心不小心落水，又被老夫人叨叨的说了好一会。

饭毕，估摸着一会二房三房就来了，衣展画就没有多留。只是最后悄悄拉着老夫人。

“奶奶，恢弘的庭院都是被内部的蛀虫搞塌的，虫子虽小，不得不防啊。”说完，又低下眼睑，只是睫毛微微抖动，看起来像是后怕什么。老夫人心领神会，待衣展画走后陷入了沉思。

画儿落水，怕不是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