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儿心

自潜邸时就自认身份贵重的玉氏贡女金玉妍，入宫即便是一个小小贵人，却因着生下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子，晋位嫔、又升嘉妃，虽说曾经禁足贬黜过，但到底还是放了出来复位嘉贵妃。可是如今，恩宠无限的嘉贵妃贬为庶人，最有希望的四阿哥也出嗣亲王，后宫的变化永远赶不上计划。

夏日的夜晚带了几分闷热，书瑜一袭橘红色的寝衣长衫，刚放下头发就见永琪困恼的样子走进来。书瑜不解，示意她们下去守着，揽着永琪：“永琪这是有什么烦恼了？”

永琪是璟瑶之后最年长的孩子，平日稳重两个弟弟都甚是依赖他，像今天这样的困惑如此明显还真是少有的事，书瑜莞尔一笑，看着自己儿子：“怎么，还能难倒我们永琪？”

永琪并没有笑，点点头，皱眉抿唇：“额娘，今日您去请安儿子本想接您去，顺便看望皇额娘，但是走到翊坤宫外的时候听到了皇阿玛的气怒，贬黜了嘉贵妃还有命四哥出嗣。”

书瑜点点头：“那么你今天，你四哥去了履亲王府你可有去送行？”永琪听着垂下了头，似乎带了几分落寞：“儿子不敢去。听说四哥孤零零走的，还听说四哥要办喜事了？”

殿内却有点静谧，书瑜看着永琪，带了几分认真：“这喜事不喜，自作孽不可活。”叹了口气，看着永琪眼中泛了心疼，“如今你三哥失宠，四哥出嗣，你皇阿玛疼你是好，但是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盯着承乾宫？额娘出身钮祜禄大族，你外祖父与两个舅舅都是掌握过兵权的人，帝王之道这是最忌讳的。”

“那儿子该如何自处？”永琪有几分担心，书瑜摸着他的头：“额娘说过不求你们有多大的能耐，真的去继承帝裔，额娘所想不过是你们都平安娶妻生子。永琪你最年长，小六心思单纯不知险恶，小九还小还不足以让他人忌惮。额娘如今步入三十几的年纪，也不知道还能陪你们多久，以后弟弟们都要靠着你懂么？”

“额娘春秋正盛，不会的。儿子明白了，定会不骄不躁。”永琪靠着书瑜的肩，书瑜笑着摸摸永琪的头，忽而缓缓道：“永琪，你要记住你一旦行为 不妥，咱们就会是金氏母子的下场，小六和小九也不会幸免，就连钮祜禄氏一族都会牵连的。只有面对皇上和永璂前，谨守臣子的本分才是对咱们母子四人的最大安全。”

“儿子明白了。儿子是长子，必要护着弟弟，还有额娘。”

时间又是一阵飞快，炎热的夏日中终于过去，就要到了秋日。御花园中落叶秋分，钦天监来的时候正是帝后陪同皇太后散步，不出半天皇后这一胎是吉兆，是大吉就传遍了前朝后宫。而这头大吉人人祝羡，永珹婚宴来的人寥寥无几，一片凄凉。玉氏来了折子，书瑜看了之后笑了，如懿笑笑：“你如今可以亲手报复她，去吧，算是她还给你和永琪的。”

丹枝扶着书瑜刚进了启祥宫，趁着那红红的枫叶院子中却是凄凉的一人都没有。

两人走进去，现下都已经是初冬的季节了，殿内昏暗又不点炉火，只有那榻上的被褥多了一个人行。书瑜走过去，坐在丹枝搬来的凳子上，昔日后宫最是注重保养的嘉贵妃如今蓬头垢面，那手指甲都是不完整的，有的血肉模糊。

还记得那日翊坤宫女人的娇媚声说着：“一个女人连保养都不注重，那这张脸还要不要了。”关上殿门，书瑜才算是适应了一会儿殿内的光亮，金玉妍嗤笑也不看她，兀自靠着坐起身：“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不去让你争太子之位来看我笑话的吗？”

金玉妍躺在那一方榻上，地方只够她自己，一身青色寝衣蓬乱的头发，就好像正常睡觉一般躺着。丹枝退去一旁，书瑜看着玉妍：“来看看你，并非看笑话，只是觉得你可怜罢了。”想起那折子，确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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