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渡（3）颂雪仙人

听到雪桑的高声呼唤，女子和少年皆是一愣。

那少年许些不知所措，忙是摆摆手道：“我……”

他正欲辩解，一旁的女子却发话了：“我不需要那么多徒弟。”

“啊？”雪桑失望。

也是，师父连吃饭都不喜欢人多，怎么会多收徒呢。

雪桑向少年送去歉意的目光，少年只是笑着摇摇头，表示无妨。

见这女子气质便可知她定非凡人，他本就没奢想能拜入她的门下。不过如今，到是无处可去了。

女子发觉了二人的眼眸交流，垂眸微微沉默，须臾罢，她又道：“不过，升烟岭倒缺了个打杂的。”小桑这些年除了自己就没见过几个人，更是从未和同龄的人一起生活过，收留他也是让小桑不甚乏味。

听言，雪桑几分为难，喃说：“打杂的……？”那少年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诗书贵气，定是贵家公子，这等人能在升烟岭当个下人？

可那少年倒是答应地十分爽快：“好。”

女子点点头，转身朝内阁走去，道：“为师乏了，你们出去吧。”

“是。”

二人应着便回到了庭院之中。

“师父只是跟你不熟悉才不想收你为徒的，但是她允你留下了，来日方长，终有一日她会收你为徒的。”雪桑边走边安慰他道。

少年听言，淡笑着调侃说：“你对我已经很熟悉了吗？”

雪桑道：“那当然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少年点点头，说：“是是是。”

雪桑满意地拉着他往后院走。后院是一大片菜圃，边缘有一棵大榕树，其枝叶裹着素雪，刚出的阳光撒在银枝上，耸入云天。在些栅栏的周围还种着许些绿植，随着微风摇曳甚是好看。

升烟之上，风所过处，良辰美景，皆无凡物。

“你说你没有名字，那我叫你什么好呢……”雪桑拈了缕头发在指尖打着圈圈，嘴里嘟囔道。

“你给我取个名字吧。”少年说。

“唔……”雪桑抬头微作思索，适逢鹏鸟穿云而过，再见时头顶那片云微微勾起，徜徉在蓝天之上。

见此情状，雪桑灵感乍现，道：“我就叫你……勾云吧？雪勾云！”

听这新名字，少年不禁失笑。

雪勾云。

这般女气的名字取给他，当真合适吗？

不过他仍是笑着应道，“好。”

冠以他与她一般的姓氏，这么快便把他当作一家人了吗？

升烟岭最是至寒，可却比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金丝笼温暖多了。

自此，他便只是雪勾云。

“你师父唤什么？”他无意提道。

雪桑攀上了榕树，坐在枝干上晃着脚丫，听言，她道：“师父名讳雪昭然，是个医师。”

听她道出那女子名讳，雪勾云眸子猛然一怔。

雪昭然……

她居然是雪昭然……

她哪里只是个医师？ 闻名大戚的颂雪仙人，妙手回春之尊，传言只要她一出手，任何疾病都会痊愈，绕是故去多时的人也能起死回生！

不求名利，隐世山中，不知所踪。皇室屡屡想请她尊位太医院，可是绕是出兵多少，找寻几时，都没有找到。

他早就该想到的，那药味的居室，白衣白冠，隐居山野，不是颂雪仙人还能是谁？

他回头望去那个紧闭的阁门，隐约袅袅的白烟。他拱手朝那处，躬身以礼，此一望满是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