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渡（2）午时闲话

说罢，她便风风火火地出去了。榻上的少年看着被她推开来不及合上的门，微微一笑。

暖阳顺着门洒在了屋里，金光铺在了地上。

太阳出来了。

少年缓缓地起身，掀开了被子，又是着着单衣便离了榻。

只是这时，好像没那么冷了。

他这才发现，身处在一个别致的院子，院子不大，但只有她一个人就显得有些空旷。

他远远瞧见少女在炊房中忙碌着。她捣鼓捣鼓这个，又动动那个，灵动娇俏的身躯穿梭在锅碗瓢盆之中。

“呵……”他轻笑。

“诶，你怎么出来了？”少女发现了他，连忙招呼他回房间，“快快快，回去，这毕竟是山上，冷得很！”

他摇摇头，道：“没事。”

少女无奈，忙是进屋替他拿了个袍子披上，“升烟岭可是大戚最冷的地方，你只穿个中衣怎么行。”

听到“大戚”二字，他的睫子微微颤抖，随即又恢复常色，问道：“你为何不怕冷？”

少女弯眸一笑，说：“我师父给我吃了御寒的丹药，自然不怕啦！”

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动静。

“小桑！饭做好了吗？”

“师父你回来了！马上马上，快好了。”

听言，少女连忙又投入了忙碌之中。他则是顺着声音，找到了它的主人。

只见白衣女子推门而入，那人好似仙人一般的不谙世事，白冠正其发顶，同色的飘带系于其后。

女子看见院子里多了个陌生的人，蹙眉道：“小桑，这位是？”

少女抬头，道：“噢，他是我在林子里捡回来的，看他可怜，我便把他带回来了，恰好给我做个伴儿！”

女子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少年见状，连忙对她作揖。

“好了好了。” 少女明快地喊着，端了盘菜走来，领着少年来到了一个小桌处，将盘子放下，说，“平日里就我和师父两个人，桌子可能有点小，你别介意昂。”

“无碍。”少年跪在蒲垫上，规规矩矩坐着。

女孩拿起筷子便是大快朵颐了起来，瞧着他没有动作，抬头问：“你怎么不吃啊？”

少年愣了一下，道：“不用等你的师父吗？”

女孩摆摆手，说：“师父不喜欢和陌生人一桌，方才我便将饭菜端去她屋里了。”

原来是碍于自己在场。

少年满怀歉意地说道：“抱歉。”

“没事没事，反正平时师父也常不同我一桌。”说着，女孩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盛在碗中，“快尝尝，我的拿手好菜！”

少年微笑着将食物送入口中，接收着她期待的目光，点头柔声道：“不错。”

女孩的笑容瞬时灿烂，“嘿嘿，我的厨艺可是全升烟岭无一人可敌！”

看着别无他人的院子，少年只是温温笑容，并不戳破她。

“方才听你师父叫你……小桑？”

听言，女孩将脑袋从碗里抬起来，点点头，说：“我叫雪桑，师父从小便这样唤我。”

少年又问：“你自幼时便上山学艺了吗？”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小时候被师父捡到就一支在升烟岭生活了。”

少年眸子一怔，垂下了头，低声道：“抱歉。”

雪桑到是毫不介意，道：“虽说我无父无母，但是我有师父啊！”

这午膳便在二人的搭话和雪桑的笑声中度过，收拾好了之后，少年看着无事可做的自己，不晓得该怎么办，待在院中也有些许不自在。

雪桑也看出了他的不畅快，拉着他来到院前的台阶坐下。

“小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少年小心翼翼道。

“当然啦。你叫什么？”

少年攥了攥衣角，眸子里的光暗淡了几分，低声道：“我……没有名字。”

给他名字的人想要杀了他，那他还受得起那个名字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雪桑疑惑。

许是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少年话锋一转，说：“这么大的院子，就你和你师父两个人住吗？”

雪桑也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道：“对啊，师父不喜欢人多。不过你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少年微愣。

“那你要去哪里呢？”

“我……”

是啊，自己如今也无处可去了。

“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

雪桑笑道：“当然啦。不如，你也拜我师父为师吧！这样我就有个师弟了。”说着，也不极他反应，雪桑便拉着少年往师父的房里跑。

“师父！”

听到小徒弟高声呼唤，女子应声将房门打开，让她二人进来。

少年看着女子的房间着实朴素，到处盈盈着药味。

“师父，他也想要拜你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