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的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恰逢饭时,按理说吃点东西不应该会那么困难的。
刘生纳闷,赵简却笑而不语。
两人自上了街,便觉得今天有些不宜出行。刘生也是官宦子弟,这开封城里能让他看上的酒楼却也为数不多,偏偏今日去的每一家都会遇到些意外。
要不然就是才坐定就有叫花子晃来晃去,甚至同坐下来胡搅蛮缠。换了一家,一进门还没坐下,就遇上了斗殴事件。去了第三家,明明还有其他客人进出吃饭,老板却偏说酒楼已被人包下了。
“刘生师兄,兴许,老板是真有事,再换一家吧!”
元仲辛这家伙做得实在太过明显,赵简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圆过去。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两人还没能找到一个可以谈正事的地方。
“算了!”刘生冷笑,“看来是有人不心疼师妹,宁愿让你饿着,也不想让你我独处。这么幼稚的人,师妹也喜欢?”
“呵呵!”赵简只得赔着干笑。“其实我也不怎么饿,要不,我知道一处清净之地,师兄不嫌弃,陪我走走。”
“嗯!这个提议不错,只是师妹得先把那蠢物安排好。”
到底是对赵简有些特别,不然换了旁人,刘生可不客气。
“好!”
爽快应下,看着刘生先走一步,赵简寻了一圈,在二楼一个窗边看见了对她招手微笑的元仲辛。
没好气的丢了个白眼,赵简又冲着那方向拔出一截剑身,那警告意味很明显,再捣乱,穿辛剑警告。
楼上的元仲辛似没理解,竟伸手比了个心以作回应,末了还讨好似的扬了扬手中的油纸,看样子又买了不少吃的。
楼下人已经走了老远,元仲辛仍然盯着那个方向,脸上笑意早在看不见赵简的背影时就收了去。
老贼不知几时也来了,冷不丁的给他递了串糖葫芦,元仲辛接过,咬了一口,咬牙切齿的嚼着覆了糖霜的山楂果,差点把牙给酸倒了。
“嘶,怎么那么酸?”
“嗯,”老贼故作高深的点点头,“年轻人嘛,吃点酸的身体好。”
“你是故意的吧!”
看到老贼那不怀好意的笑,元仲辛愈发肯定,这老家伙是特意来看他笑话的。眼珠子一动,压了恼意,抱手道,“算了,看在你没有老贼婆的份上,不跟孤寡老人计较。”
“谁说我没有!”
老贼竟也被逗得急了起来,老小孩似的,元仲辛笑到,“切,哪家姑娘瞎了眼看上你。”
“你,你什么意思?元仲辛,你站住,我话没说完呢……”
“没时间跟你瞎扯,我家阿简肚子饿了!”
元仲辛头也不回,只朝身后招手作别,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后脑晃动的发绳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同样掩不住的,还有身后的老贼,看着这孩子一步步改变,心里的宽慰怕是不亚于看着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赵王爷了。
赵简这边,元仲辛果然没再捣乱,两人行至河岸边,赵简先开了话头。
“师兄此来是有任务吗?”
“掌院让我杀了你们抓的那个辽人暗探。”
“为什么?”
“师妹这是和那帮人待久了,忘了我们秘阁行事准则了?上头派了任务,我们就执行任务,至于为什么,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
“你要是真不关心,就不会假装上当和我出来,让我们有时间把人转移走。”
刘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赵简接着道。“入秘阁,为的是忠
君报国,保卫大宋安宁。若事事不问因由,只听从陆观年的,那又怎么知道做的事有没有违初心。”
“你怀疑陆掌院?”
赵简摇头,“我们七斋的任务,是盯着驿馆,防止有人在皇后寿宴生乱子。大辽使团自从进了驿馆就没安分过,云霓郡主寿宴献舞,辽主却派人杀她。这事听着就有问题,我们抓人,也只是想查清缘由。”
“那我就等你问清楚再动手,只是晚了时间,也不算任务失败。”
“那你这任务可失败定了!”
元仲辛慵懒的声音循着脚步由远及近,引了两道疑惑的注目。
“刚刚收到消息,薛映他们转移人的路上遭了埋伏,是冲着那辽人来的。”
“薛映他们没事吧?”
“没事,那些人得了手就撤退了。”
说话间,元仲辛已经拆了手中纸包,拈了块肉脯送到赵简嘴边,后者也不客气,张嘴接了过来。
刘生翻了个白眼,决心转移注意。
“得手?你刚刚说我完不成任务,莫非那辽人已经死了?”
“确实死了!”某元只答话,眼神都不给刘生一个,转手又拆了另一个纸包,“汤包,放凉了些,温度刚好,张嘴!”
这一嘴的狗粮,刘生换了个角度,又翻了个白眼。
“什么人干的?”
“韩断章。”
元仲辛答得爽快,倒把没防备的赵简吓了一跳,被咬破呛进了喉咙,猛咳起来。
“你瞧瞧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呛到了还是噎着了,来我给你拍拍。”
某人说着还真上了手,第三次白眼翻完,刘生觉得无趣,转身离去,身后隐隐传来某人欠揍的声音,
“刘师兄这就走了?刚刚看您好像犯了眼疾,改日给您荐个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