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反击

我正在房间里写作业，突然听到外面女人的哭喊，男人雷霆般的怒吼。我一颗心像是沉入海底，没有一丝氧气可以供我呼吸。

　　暴风雨又来了！

　　“我操你大爷的！你再说一句试试！”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就说了……就说了……怎么着，你打死我啊！”妈妈哭喊着。

　　“你他妈真以为老子不敢啊！”说着他就去掐妈妈的脖子，然后将妈妈重重的摔在沙发上。

　　妈妈的头发散了一摊，痛苦的呼叫。

　　“妈！妈！”我哭喊着去拉开爸爸，“爸，你别这样，她是我妈啊！”

　　我拦不住他，这是有多大的仇？不是生了儿子了吗？他们俩真的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吗？我心中痛苦的发问。

　　“叶朗，爸，你看叶朗还在这儿，你这样会吓到他的！”爸爸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屋子里恢复安静。

我把弟弟拉进我的房间。

“叶朗，来，你过来，”我努力压制住哭腔。“别怕，你刚刚什么都没看见，这是梦，是梦”。弟弟也好像被吓傻了，愣愣地瞅着我。

我走上前，捂住他的眼睛。“叶朗乖，姐姐在这儿，别怕，”怀中，我感觉弟弟在哭，我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叶朗，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再经历这种事了，这样的事全部由我一人面对就好。我想让你有一个快乐的童年，等你懂事了再告诉你家里的情况。我不想你像我一样活在阴影里。我怕！

这个家……

我不想去学校。我感觉自己有点恶心。

带着这样的情绪，又承受着高三生原本就有的压力，我一度崩溃大哭。

无心学业，于是成绩直线下滑，每次，我都给妈妈打电话颤抖着说：“妈，你一定要相信我。”电话那头的妈妈一直在柔声安慰我。

接下来的一次考试，我成功考到了班里的倒数第一，年级一百五十名。前所未有的烂成绩。

这无疑是往我伤口上撒盐。绝望，我似乎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绝望。感觉自己再也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该这样的！我心底呐喊。

接受了新一轮各科老师的狂轰滥炸。放假了，我不想回家，不敢回家。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的狂躁，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的失望眼神。

家里，爸爸也在家，我缩了缩脑袋，不想看他。

“晴晴，其实这么些年，妈妈没事儿，他有时虽然是挺可怕的，他脾气就这样，但他平时对我很好的，也就发脾气的时候没个人样，”妈妈可能是看出了我无精打采的原因。“你一定要努力，就算是为了妈妈，也要努力。妈妈从没有不相信你。我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和叶朗幸福，这样，我受再大的苦也是值得的。”

“妈，我对不起你，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我含着泪，向妈妈承诺。

然而，成绩只会给我当头一棒。

我准备了那么久，埋头苦干一个月，想着这次务必翻盘！可是，考试那天，我发烧了。考完上午两场，我脸烫的厉害。我天生脸红，妈妈说这是我体质的原因。所以，当时我以为这是正常现象。

下午考完，我有些受不住，去测了一下体温，38.4摄氏度！我惊！怎么办，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我该不该请假?我的考试怎么办?不请假，我会不会烧傻?

我没请假，熬了一晚，早上只想吃个苹果没去吃饭。最后一场理综考试，我脑子彻彻底底地糊了。我努力清醒，落笔，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我还以为我挺住了，作答的很好。

下午我请了假回家休息，再测体温39.2摄氏度。还好，死不了。

我努力对妈妈笑：“妈，我没事儿。”

“傻！要分不要命啊?！”

我只是朝妈妈笑。

第二天，我退烧了，还有些晕着就回到了学校。我不敢耽误课，我不想落跑，不想再跟不上老师们的节奏。

又是倒数第一！理综就只考了一百多点。我还真是烧傻了！我看着答题纸上的字：“我这都瞎写的什么！”无奈，悲哀，痛苦。没关系，其他科考的都可以，毕竟我发着烧，别太伤心。可分数下来那晚，我还是躲在被子里压抑地哭着。考成这样，换谁都挺难受的。

“妈，对不起！”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打电话和妈妈说“对不起”了。

“晴晴加油，妈妈一直相信你！”这句话，我一生铭记。

不为别的，就算为了妈妈，我也要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