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之竹下忘言15

若曦去乾清宫领了御前奉茶的差事，在教导师傅那里学了三个月，从分辨茶叶、识别水质、控制水温、配置茶具、如何试毒、倒茶时的手势、端茶时的脚步到康熙帝和其他阿哥们的特殊癖好，都仔仔细细学了一遍，我们私底下碰头聊天时，若曦絮絮叨叨跟我说过几番，我也留心记起来，这些日子给定妃娘娘煮茶，却也没发觉定妃娘娘对茶叶的偏好，每日里就胡乱种类泡着，定妃娘娘喝的也随意。

忆及若曦说过，康熙爷最爱蒙顶黄芽，就取来茶叶，煮水煎茶，倒入透明的琉璃杯子，递给胤裪，胤裪含笑接过，启唇品了一口，赞道：“好香！”

定妃娘娘瞧他的样子，也笑道：“方才同你说你还不信。”胤裪正想接过话茬，门后侍立的小德子出声喊道：“皇上驾到——”

定妃娘娘愕然，转眼变平复了心绪，从容迈步出去接驾，胤裪看我一眼，跟在定妃娘娘后头，我也慌忙跟上，跪倒在宫外，恭敬俯首：“皇上吉祥！”

康熙帝心情似乎也不错，语气中透着笑意：“都起来吧，今日是你们娘娘的好日子，不必过分拘礼。”人群规规矩矩答谢起身，我随着康熙帝和定妃娘娘回到殿中。

定妃娘娘唤我：“夕颜，快给皇上奉茶。”我克制住忐忑地心情，这可是头一遭如此近距离接触康熙帝，努力控制略微颤抖的手，给康熙帝奉上琉璃杯中的蒙顶黄芽。

康熙抿了一口，点头道：“茶不错，是你泡的吗？”我不卑不亢地答道：“回皇上，是奴婢泡的。”康熙接着说道：“这滋味，跟朕身边女官泡的很像。”我回道：“奴婢和乾清宫的若曦姐姐是朋友。”

“哦？”康熙疑惑了一下，大家看着康熙帝，不知他意思如何，定妃娘娘更是紧张地将目光落在康熙帝脸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康熙帝突然笑道：“小姑娘在宫中确实寂寞些，有个伴儿也不错。”说完低头继续喝茶。我稍稍松了口气，感觉到旁边一直有道目光在身上，轻轻转过去瞧，胤裪正一脸笑意望着我。

我侍立一旁，康熙帝同定妃娘娘说了会儿话，又问了胤裪的功课，三人相谈甚欢，午间一起用了膳，康熙帝下午还有公务要忙，便同定妃娘娘约定，晚间一定过来，定妃娘娘满脸喜色，恭送皇上回去。

定妃娘娘和十二阿哥胤裪许是有些体己话要说，支使我去御花园摘些月季花来，我默默从殿中退出来，借着这个机会，可去御花园好好游赏一番。

出了宫门，闷头往北走，好一会子才到御花园，四月里月季开得正好，园里嫩黄，深紫，玫红，艳丽的软香红，精致小巧的湖中月，典雅的红绫缀锦，甚至连罕见的绿萼都能寻到。

我正寻着最娇艳美丽的一直，忽听到身后传来晴朗的声音：“夕颜？”我的手正触在月季枝上，猛听到声响，手一抖，刺在月季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