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解真味 楚歌轻唱（3）

襄阳王府。黄昏时分。

赵爵独自一人静立在书房内，耳畔又响起了日前庭宴结束后，儿子赵显与他说的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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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儿，就你观察，慕容君笙其人如何？”赵爵问道。

“孩儿虽然与其接触时间并不算长，但看起来，此人的胸壑胆识、心机急智等都绝非泛泛之辈。今日席上所见，更可印证这一点。”赵显思忖着，仔细想了想，又道：“另外，此人的武功。。。。。。”

“如何？”赵爵好奇道。

“尚在我之上。”虽然不甘心，却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尽管赵显只是说出简短的几个字，而赵爵听了却是面色微微一变，转头正色问道：“显儿，就为父所知，你的武功自幼便是习从远非大师，这么多年来，已少逢对手了。”

“是啊，”赵显点点头，面色又略有几分怅然地感慨道：“平日里孩儿虽不敢妄断称一数二，但自认已臻一流高手的境地。而那慕容君笙的武功却还犹在我之上。我的武功惯来刚猛，而慕容的武功整体上是以流畅绵厚见长。平日里，此人温文清和，低调谦冲仿佛儒雅的文士，在他的身上难见丝毫武者的气态。若是不说不见，甚至难以想象他竟会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这才是此人更不可令人小觑之处。”闻言，赵爵沉吟着点点头。

“另外，更令孩儿想不到的是，席间那场比试，孩儿已然用尽了全力去应对，却还竟然一直没能试出他的一身武功师从何人。他虽是招式精当，步态轻妙，却是自成一体，竟似看不出风格的源头。”赵显又道。

“这应该不止是东方之功了吧。”赵爵闻言目光微凝道：“那东方奕固然是医术过人，相比之下，武功却是一般，且长年不问世事，性格倔强耿直。”

“那照此看来，此人在遇到东方奕之前，当曾与他其他什么人有过密交，有什么奇遇也不定。如今看来，以此人的心智，若是上居庙堂，绝非池中之物；而以此人的武功，若是行走江湖，亦非无名之辈。”赵显点点头道。

“呵呵，真想不到我赵爵府上的一名小小幕僚都如能如此莫测高深。看来当时选择了以慕容易东方，倒是明智之举啊。他也真如他自己当初所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孚我望。好甚、好甚啊！哈哈哈哈。”赵爵说着仰首纵声而笑，而望着顶梁的那双如鹰的眼眸中却分明划过了过一道凌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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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不好了。”正在赵爵回忆遐思之际，一个略显慌乱的声音破门而入，直到面前。

“身为王府中人，如此惊慌失措，若是旁人看到，岂不让人笑话！”赵爵皱眉回头面对手下人呵斥，又道：“发生了何事？”

“王爷，方才一个名叫东方宸的女子手持长剑一脸怒容地闯入了府中，看起来武功不错，已经伤了我们好些弟兄。”

“东方宸？”赵爵闻言扬眉。

“是啊，此女自称是东方奕的女儿，此番到王府特来报杀父之仇的。”下人禀道。

“哦？是东方奕的女儿啊？来报杀父之仇？她来得倒是快。呵呵，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赵爵闻言却是不急不忙，微一沉眸面上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颜色。

“王爷，那可是要多派人手将她赶出王府？或是将她抓起来？”下人看到赵爵的面容，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试探着问道。

“不用、不用。”赵爵眯眼一笑，曼声吩咐道：“不必伤她，也不必赶她。她不是要找人吗？那就如她所愿，你悄悄找两个武功不弱的人，与她交手，将她一路领到慕容公子所居住的侧院。后面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是，谨遵王爷吩咐。属下这就着手去办。”闻言，那人点点头，即刻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虽然对于赵爵的话，他还不甚明白，但对于他们而言，无条件地执行远比理解来得重要。

“公子、公子！”慕容君笙正在房中看书，一个平日里伺候他的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小幽，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急，慢慢说。”慕容君笙放下手中的书，安抚道。

这小丫头是赵显找来的，明着是伺候慕容君笙的饮食起居，实则是在赵显的授意下，找来盯着他的。他自然也明白，却并不点破。实际上，来了王府的这段日子，他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被人瞧的。那丫头，不过是奉命而来，也是身不由己。因此对那丫头，他既未颐指气使，也未刻意疏远。于是，那丫头原本是待命而来，与他相处了这段日子，渐渐地当真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慕容公子模样好，人也好，恁谁都会喜欢的。

“公子，有人、有人要来杀你！这会儿人已经到了咱们院子门口了！”小幽急声建议道：“要不，公子你赶紧去前院避避吧！”

“不用了。”慕容君笙淡淡一笑，起身道：“人家既然来了，躲是躲不掉的。小幽，你若是害怕，就留在屋中暂时不要出来。”

“公子，你这是要出去？”小幽一愣。

“总不好让客人久候吧。”慕容冲她一笑，信手端起桌上的已经半凉了的茶盏，就着残茶饮下了一口，大步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