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怎么，程大小姐觉得本宫如此恐怖么，竟都吓哭了。”来人勾起嘴角轻笑一声，看着泪眼朦胧的冰缨幽，面上的表情戏谑而又带着冷漠。

冰缨幽看着他的样子，脑子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滔天恨意顿时涌上心头，她瞬间就红了眼，右手也抓住了别在腰上的白玉笛。男子察觉到冰缨幽的气息变化，交在背后的手也握紧了拳头。

“奴婢见过大皇子，问殿下安。”正在冰缨幽即将与其动手之时，一旁的琴欣却突然跪下行礼，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去。大皇子松开握紧的拳头，也总算是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琴欣，问道：“你是何人？”

琴欣低着头，回道：“回大皇子的话，奴婢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卫。”

大皇子看看琴欣，又看看身边充满杀气的冰缨幽，面上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衣袖一挥离开了现场。

男子一离开，琴欣赶紧起身来到冰缨幽面前，她看着冰缨幽如要杀人般的眼神，轻叹口气，伸出手搭在冰缨幽的肩膀上，轻拍着安抚着。

冰缨幽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谁能想到这世界竟这么小，偏偏当朝大皇子就是金子衔，还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上了他。

附近传来脚步声，两人转头一看，便见到程以轩程以逸和一个男子一起走了过来，而这个男子正是冰缨幽苦苦寻找的翱成枭。

程府的两位公子见着自己妹妹如此模样，心疼极了，忙问道：“这是怎的了，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无事。”冰缨幽深呼吸稳住心神，又灿然笑道：“不留神被风沙迷了眼。”

他们看出冰缨幽不愿说，也没有多问，毕竟还是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程以轩便侧身介绍到：“妹妹，这位是当朝三皇子，欧阳枭殿下。”

“臣女程缨幽，见过三皇子殿下。有失礼仪，望殿下恕罪。”琴欣也跟在冰缨幽身后行礼。

“无妨。”欧阳枭本欲上前将冰缨幽扶起，却被一左一右暗暗拉住，他心里无奈，只能作罢，道：“听闻大小姐不久前受了伤，如今才刚回府又遇此盛宴，着实辛苦。不过好在，大小姐的两位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

表面上听起来是在心疼冰缨幽，暗地里的意思却是在呛程以轩和程以逸。兄弟俩尴尬地轻咳一声，就想拉着欧阳枭赶紧离开。

正欲行动，却听得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了。至跟前才知是皇上的赏赐，冰缨幽连忙跪下接旨。程华待礼毕，吩咐安管家带人收拾好御赐之物，又忙忙招待公公去前厅吃酒。

花园本就是女眷玩乐之地，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她们看着冰缨幽窃窃私语，打量的眼神从各处射过来，饶是琴欣也有些不自在。程缨羽听到众人闲话，正准备过来拉着姐姐，却被一道声音抢了先。

“久闻大小姐天仙之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不知，大小姐为何不同女眷们在一处，却独自一人来了这个地方。要不是因为三弟在这，可要叫人误会了。”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是大皇子欧阳衔，纷纷行礼问安。冰缨幽也已经冷静了许多，跟着人群默默行礼。

程以逸性格秉直，听到他说自己妹妹的不是，也顾不得许多，回到：“衔兄这是什么意思，要当着我的面欺负妹妹不成？”

根据说话的方式，还有那声衔兄，可见程家地位之不一般。冰缨幽心里暗想，以程家的能耐，不可能护不住欧阳枭，更不可能护不住自己，前世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思虑至此，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琴欣，后者会意，只是此时也不好表现什么。

程以逸意思已很明确，但欧阳衔也是个厚脸皮的，散漫地道：“逸兄莫要激动，我也是听闻程大小姐这些年的经历，以为惋惜，也担心程家因此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听得懂，从围观的各府小姐们中也传出了几声嗤笑。

程缨羽气急，上去就要和欧阳衔理论，却被冰缨幽拉住。

“殿下，缨幽若有何处得罪了您，您大可直接说出，毕竟在院中住了十个年头，才将回府，礼数不周，冲撞了殿下，是缨幽的不是，便在此赔罪了。只是我以为，殿下智慧过人，眼光也不一般，不会因身世取笑，而更看重才华与品质。现在看来，倒是缨幽僭越了。”

一番话恭恭敬敬，不卑不亢，既给欧阳衔戴了高帽子，又点破了欧阳衔的心思。他没料到冰缨幽如此大胆，竟敢直接提起在青楼中那十年，反倒显得他不够光明磊落了。

思及此，他看着面容淡定的冰缨幽，玩味一笑，道：“程大小姐所言极是，是在下失礼了。”

程缨羽本就不喜欧阳衔，收到哥哥暗示的她跑上来抱住冰缨幽的手臂，道：“姐姐，我们去花园里吃点心，不要理会这些臭男人。”意有所指，逗得冰缨幽在心里发笑。

心脏的人才会看什么都是脏的。

但她还是点了一下程缨羽的脑袋说她不知礼数，这才行礼告退。别的女眷见状，也纷纷跟着程缨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