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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不是班长哈哈哈”

　　“怎么可能是班长呢，班长那么优秀”

　　“就是，你看照片，这个很明显就是程南山自己主动的”

　　“对啊，抓着别人的衣角，身高不够还垫了一下脚，真是好笑”

　　“。。。。”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程南山统统听不到了，他满脑子都回荡着“不是我”三个字。

　　最可怕的不是掉进万丈深渊，而是你最相信的人推了你一把，然后掉进万丈深渊。

　　“程南山，你跟我来一下”班主任带着凝重的表情来到教室门口。

　　程南山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赵北远。

　　少年眼里没有了光亮，那一眼带着无尽的失望和悲伤。

　　让赵北远如坠冰窟。

　　程南山慢慢的走出去，就像慢慢走入了黑暗里。

　　只是这一次，不会有任何人为他说话了。

　　有两个人鬼鬼祟祟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你说过的，不会把班长扯进来”

　　“戚，你这女人可真假，拍照片的是你，发给我的是你，出主意叫我发帖子的人还是你，现在想来装好人？”李立满脸鄙夷的看着她。

　　张珍妮咬咬牙“反正你别把话题往班长身上引了，班长是无辜的，他他只是受了程南山的蛊惑”

　　“哼，真不懂你图个啥，我看那赵北远不也挺享受吗”李立翻了个白眼。

　　“你别胡说!班长才不是那样的人!”张珍妮握紧拳头，露出愤恨的表情。

　　“你疯了!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想把人引来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啊”突然拔高的音量把李立吓一跳。

　　张珍妮压低了声音“总之，这件事就算完了，我看程南山也蹦哒不了几天了，目的达到了，这件事情你就烂在肚子里，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联系了”说完，张珍妮转身就走了。

　　李立看着张珍妮的背影，皱着眉不屑的冷哼一声“疯婆子”随即又想到被老师叫走的程南山，想着自己和一个同性恋做了同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恨恨的踹了墙面一脚

　　“呸，真tm晦气”

　　张珍妮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没有上课，她在位置上坐下。感受到旁边赵北远不同于以往的自在神情，想着班长可能还没有从程南山的事情缓过神来，不过班长没有承认和程南山的事情，说明班长不喜欢那个男的。果然，班长只是被蛊惑了，只要自己努力，还是会有机会的。

　　“班长~”张珍妮放软声音“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赵北远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呆呆的盯着桌子上的书，神情恍惚。

　　赵北远刚刚去学校官网看了一眼，帖子影响太大，学校怕被带坏学风，已经把帖子删掉了。

　　他怎么就这么大意了呢？

　　主动搭讪的是他，主动接近的是他，主动亲吻的是他，最后却让无辜的南山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

　　可是，他不能站出来承认这一切，至少这一次，他不能。

　　他的人生一直是一帆风顺，作为别人家的孩子活了十几年。擅长伪装的他到现在给父母，朋友，老师，留下的印象都是成熟懂事认真的，他的人生本来就该是优秀的，璀璨的，拥有无限可能的。

　　不能，不能因为这种事情，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污点。

　　他甚至尝试着说服自己，这件事很快就会人们被遗忘，南山也不会被怎么样，等风波过去，自己再去道歉，南山会理解他的，自己不也是为南山做了很多事吗？

　　可是各种借口理由想了个遍，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他脑海里浮现南山被老师叫走时看向他的那一眼。

　　赵北远觉得头疼极了。

　　没理会后面张珍妮的呼喊走出了教室。

　　程南山那天没再回教室，一向全勤的赵北远则在下午请了病假。

　　两个人空荡荡的座位在到处堆着书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扎眼。

　　程南山走出老师办公室时，脑子塞满了班主任满脸严肃的话。她对程南山说这次影响很大，学校风气容易被带坏，更何况是重点班，最好把家长请来好好谈一谈，不然可能就直接退学，不能参加高考。

　　家长？是辛苦在外打工的母亲，还是那个酗酒家暴的父亲？

　　程南山迈了迈腿，突然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他还能往哪走呢？

　　他走出了学校，带上仅有的钱，坐上了长途汽车，凭着记忆找到了母亲打工的工厂。

　　女人坐在流水生产线的旁边，穿着很多有线头的工装，发丝里有藏都藏不住的白发，正在专注的盯着手上的组装的零件。

　　程南山开口，忍了好久的泪决堤而出——

　　“妈”

　　在程南山家楼下等了一下午没等到程南山，赵北远灰心地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荡，风冷冷的吹，心里也空荡荡的。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那个院子门前。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想起夏天的时候他们还在这个院子里笑着闹着，少年们的脚步丈量着走遍了整个小小的院子。

　　现在院子还在，可人不全了。

　　赵北远默默的看向那块旧旧的滑板，又想起程南山第一个ollie后绽放的笑容。

　　自己为他准备的那块滑板应该也在路上了吧？

　　不过他该是不会收下了。

　　屋子里最后吃的一餐饭是川菜，他还记得那时程南山被辣的不行而粉红的脸颊。

　　还有那个花架，尽管努力在一旁种下种子却还是没有开花。

　　院子里满满都是回忆，当时说好来日方长，却变成物是人非。

　　赵北远走到花架旁，眼尖的看见了一朵不容易冒出来的小芽，只不过是枯萎的。

　　这朵小芽在夏天好不容易破土而出，却在冬天枯萎殆尽。

　　赵北远眨眨眼，一滴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