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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炎热明明好像才是昨天的事情，大家却已经开始加厚外套了 。高三转眼过了两三个月，所有事情好像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越来越多的考试，越来越多的习题，压得人喘不过气，但却好像在程南山那里掀不起什么波澜，他依然是那样冷冷淡淡的样子。只不过最近，感觉到班里有些人开始莫名其妙关注他，但是是那种带着怪怪的眼神打量并讨论的那种，同桌李立也阴阳怪气的。

　　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程南山不在乎，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赵北远大概算一个。

　　马上就是十二月份了，本来每一年十二月的月底都会有联欢晚会，班上还会准备节目，但是学校高三不会参加此类活动，不用表演节目，只允许班级自主选择观看。

　　程南山放下笔，拉上外套的拉链，太冷了。这个天气冷得猝不及防，偶尔的阳光像金子一样珍贵。

　　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习惯性的看向赵北远，他的座位是空的，最近很少见他，好像在准备什么物理竞赛。程南山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赵北远好像也在忙，是准备联欢晚会的事，可惜今年，在舞台上看不见他了。程南山支着头，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这样的话，本来没什么兴趣的晚会就更不想去了。

　　那天，大概可以安静待在教室吧。程南山想。

　　南方的冬天没有雪，除了不断下降的温度和掉落的树叶好像没有什么能体现出冬天的到来，除了每个人都裹得毛茸茸的。

　　程南山也不例外。

　　他不讨厌冬天，但冬天容易生病，生病了只会更麻烦，不如多穿一点预防。

　　穿着厚厚的毛茸茸的外套，戴着围巾，少年的脸还没有褪去婴儿肥，看起来圆乎乎，整个人却漠然没有什么表情，像只呆呆的小熊。

　　赵北远看着今天的程南山只觉得比夏天的程南山还要可爱。

　　可爱？赵北远默默品味这个词，什么时候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男生了？什么时候他开始觉得南山可爱了？

　　想来想去没结果，不过赵北远发现自己开始喜欢冬天了。

　　冬天很冷，所以才会显得身边人的温暖弥足珍贵。

　　走在程南山旁边的赵北远感到从来没有过的一种轻盈的放松状态。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从早上开始铺垫着的各种热闹的气氛，学生总是喜欢各种仪式感的。而今晚，是跨年啊。

　　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就可以见到一些高一高二的学生穿着表演的服装穿梭校园，有一种节目提前预告的惊喜。这一天，有才艺的同学会有自己的小小舞台，学生们可以借着表演的由头肆意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程南山在语文课上写着数学作业，一笔一划的慢慢计算着。大概是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老师们都变得有些温柔，今天的语文老师也破天荒的没有说程南山，只是路过他的座位旁叹了一口气。

　　下课后的教室都在议论纷纷，有些在讨论今晚的节目名单，有些在欢呼今天没有布置的作业，也还有个别人无动于衷，发出不屑的声音。

　　“大家有要去看晚会的可以准备去了，学习之余，也放松一下啊”班主任走进来拍拍手示意安静“今天的晚会很值得期待啊，专门为高三班级留了位置，还有高一高二老师们的表演，大家也可以去支持一下啊，作业今天没布置啊”

　　“去啊，你去不去”

　　“马上马上，我这还有一道题”

　　“你说你，明天又不交”

　　“快点，走了走了”

　　“去晚了多尴尬，快点”

　　。。。。。。

　　听到没布置作业，很多人都长吁一口气，纷纷走出教室，约着去看晚会。

　　“南山，你去吗”赵北远放下笔，走到南山桌前。

　　旁边的李立一听说没有作业，立马人就跑得没影儿了，不过估计有作业，他也早就想走了。

　　“啊，我随便”

　　“这样啊，那要不去看看吧”

　　和预期的不一样，不过是和赵北远一起的话，也可以。程南山想。

　　“好”

　　赵北远和程南山到的时候，晚会刚刚开始。主持人宣布了节目后缓缓退场。

　　富有律动的音乐响起，准备的是一段火辣的开场舞。穿着吊带短裙的漂亮少女在台上跳着爵士，平时素净的脸上都带着略显妖娆的妆，在注重体重的年纪里身材保持的非常好，在舞台上妩媚的动作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一时间，响起了很多男生的欢呼声，他们拼命挥舞着手上的荧光棒。

　　只有程南山觉得很不适，耳边的音量太大震得他耳朵不舒服，冷冷的冬天，聚集着大量人群的大型的室内报告厅好像自带暖气，在里面的学生都在享受着仿佛最后的狂欢，因为空气不太流通，整个人都闷闷的，耳边嘈杂的口哨声，叫喊声，音乐声，程南山觉得混乱极了。

　　赵北远转头，程南山穿得很多，整个人脸憋得通红，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你不舒服吗南山”

　　“啊？”程南山皱眉还睁大眼睛一脸疑惑。

　　音量太大了。

　　“我说，你不舒服吗？”赵北远又重复了一遍。

　　“。。？”程南山依旧是疑惑脸。

　　“我说，要不我们出去吧”

　　“好”

　　赵北远都怀疑程南山是故意装着听不见的样子。不过他不会。

　　程南山走出报告厅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缓解了闷闷的感觉。

　　外面天已经黑了，剩一两颗星星孤零零的挂在上面。

　　“散散步吧南山”赵北远拍拍程南山的肩。

　　“好”

　　两人向学校僻静的小花园慢悠悠的走去。

　　大部分学生都去看晚会了，少数部分也有些人提前回家去了，平日里热闹的教学楼，小花园都变得异常安静。

　　两人放轻了脚步，程南山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

　　“你，最近挺忙的”程南山开口。

　　“对啊，忙着物理竞赛，这东西有点难搞”赵北远双手放在脑后“对我来说有点难，需要一些训练，不过还ok”

　　“嗯，挺好的”程南山应了一句。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随意逛着学校，慢慢走到了教学楼后的小花园。那里搭着一个漂亮的花架，不过是冬天，花朵都枯萎了。

　　“南山，我想考北方的大学，你要和我一起吗”赵北远突然开口。

　　程南山停住脚步，抬头，对上赵北远专注的眼睛，少年意气风发，眼睛里全是星辰大海。

　　程南山不自觉笑了“好啊”

　　赵北远走不动路了，他看着少年的笑容，感觉腿被黏住了，上半身却不由自主的探过去，慢慢靠近程南山，轻轻偏过头，不由自主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