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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所谓的“领头人”定了下来——尽管德克有点不服。

   格雷准备了一个盛大的舞会和为期一个周的狂欢日——巴特伏莱一直不知道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舞会就在三天后，狂欢日在巴特伏莱沉眠状态结束后开始——这一点巴特伏莱和苏伊尔感到感激不尽。

   德克和杰奎琳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外边工作，回来休息的时候一直在练舞——尽管每次音乐声音吵得另外几个人睡都睡不着。

   “我说你们，声音小点不行吗？”弗雷德里克为此大发牢骚，“舞会随便跳跳就行了吧？大不了不参加就是了啊！”

   但他的话引起了克洛艾的强烈不满：“你什么意思？舞会我们必须参加！你还要代替巴特致辞！所以这个舞，我们也要练！”

   于是，他们也开始练舞。

   苏伊尔知道巴特伏莱跳不了——他整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几乎什么也不吃，呼吸极其冰冷，一天比一天没有力气——但她还是很想参加舞会，又想留在这里照顾巴特伏莱。

   她感觉自己要被撕成两半了。

   直到舞会前夕。

   “伊尔，你是不是想去参加舞会？”在苏伊尔抬着一盘牛奶走进巴特伏莱的房间时，巴特伏莱问。

   苏伊尔怔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声音小小地开了口：“没有。不要担心，我会照顾你的。”

   巴特伏莱睁开了眼睛，注视着她，目光温和。“我好些了，你可以去的，我知道你很想去。”他轻声说，“那天我可以自己来。你也该放松放松了。”

   不知为何，苏伊尔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泪水。

   “我很想去……但是我一点也放不下你啊！我去了，你怎么办？你根本没有好一点，必须要在沉眠之后你才会彻底好起来啊！”她大声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你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巴特伏莱睁大了眼睛，瞳孔微微放大了。“谢谢你……”他说，用失焦的眼睛盯着吓坏了的苏伊尔，声音嘶哑轻缓，“感谢潘地曼尼南……让我遇见了你……”

   “你怎么了？”苏伊尔把那盘牛奶“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跑到床前蹲下看着他，“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

   巴特伏莱没有回答，许久许久，他输出一口气。

   “现在好些了……”要不是他嘴唇在动，苏伊尔根本不知道他在说话，“我可以的，你去舞会吧，我知道你想去，而且……我要和……撒旦……见一面……”

   一阵沉默。

   “……也就是说，我必须去了吗？给你们一个空间？”苏伊尔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

   巴特伏莱挣扎着坐起来，气喘吁吁。“是的，拜托了啊，伊尔。”他用打趣的口吻说道，一脸苍白无力的笑意，“给我们一点空间吧。”

   “好吧。”苏伊尔面无表情地说。

   巴特伏莱注视着她站起身走出房间，关上门，叹了口气。

   第二天到得很快，大家一早就开始做准备，几天前苏伊尔她们三个女生专门去集市上买了一堆好看的衣服裙子，顺带给三个男生也买了几件——虽然巴特伏莱不能参加。

   尽管巴特伏莱前天晚上让苏伊尔去参加了舞会，但他还是很不放心——谁是苏伊尔的舞伴？苏伊尔穿什么衣服？苏伊尔会不会跳舞？

   于是他拖着软塌塌的身体去了苏伊尔的房间。

   然后他成功地被苏伊尔的穿着惊艳到了。

   一袭淡紫色的连衣裙，外面是淡紫色的纱裙，里面是素白色的丝绸内衬，裙摆直达膝盖，黑色的舞鞋，白色的长袜——苏伊尔还在脖子上戴了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绑成蝴蝶结的样子。

   巴特伏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苏伊尔羞涩地低着头，小声问：“好……好看吗？”

   “当，当然。”巴特伏莱感觉自己好像傻了，“你，你的舞伴，是，是哪位？”

   “噢，舞伴……嗯，是卡尔·克莱斯特。”苏伊尔抬起头看着他，“因为他主要负责你的……蛇毒，病，所以他来邀请我的时候，我答应了。”

   “哦。哦，嗯……那好……”巴特伏莱磕磕巴巴地说，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绝对傻了，“那好……祝你有一段……嗯，美好的时光。”

   苏伊尔笑出声来：“你傻了吗？”

   “对。你看上去……真的太美了。”巴特伏莱承认道。

   门被敲响了。

   “可能是卡尔，他说过要来的。”苏伊尔猜测道。

   巴特伏莱去开门。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尼尔克斯·米杰逊，历斯姆的老鼠跟班——

   他刚要开口，尼尔克斯打断了他——

   “美丽的苏伊尔·麦克斯韦小姐，请您接受我诚挚的邀请——我非常想让您这样美丽的女孩——”

   尼尔克斯停住了，他的得意、自满和向往僵在脸上，他的目光看向巴特伏莱疑惑的脸。

   “……嗯？”巴特伏莱问，“你找她？”

   尼尔克斯没有回答，他尖叫一声，飞快地转身逃跑了。

   “是米杰逊吗？”苏伊尔问。

   “是他。”巴特伏莱点点头。

   “从在辛尼斯——你走之后！他就开始！”苏伊尔极其无奈和恼火地说，“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找我——不论是我在干什么！吃早餐也好，睡觉也好，甚至是上厕所！他都要在门口等着我！”

   “……这……”巴特伏莱一脸惊愕地看着她，“他怎么回事？”

   苏伊尔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嗫嚅了一句什么，巴特伏莱没听清。

   “什——”

   又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巴特伏莱的话。

   “谁啊？”他有点恼火地问。

   “卡尔·克莱斯特。”门外的人闷声闷气地回答。

   “哦，他来了。”苏伊尔小声说。

   巴特伏莱点点头，走过去拉开了门，和卡尔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努力使自己不回头，拖着身体回到房间。

   楼下，隐隐的音乐声传了上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巴特伏莱一边等着撒旦，一边看着窗外暗淡无光闪烁着的星星。

   突然，床前的空气扭曲了，似乎泛起了涟漪——像被撕裂了一样，一道黑色的口子越来越大，一道身影从中一跃而出，撞在了墙上。

   “……你还好吗？”巴特伏莱压抑着想要爆笑的欲望，轻声问，“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