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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不用共白头

京剧猫之云忧谷

蘑菇有点虐哦

瞎写,简陋,矫情,片段,无限暧昧。

  bgm《似水流年·落英》,有奇效

  

  为何相爱?

  他们并肩作战,永远沉默寡言却了解对方的每句话语,永远相信对方能杀出重围,永远担心对方的安危,永远明白对方的心意。

  于是情愫暗生,五只猫表面的友谊下,暗潮涌动。

  又或许仅仅是,一眼万年。

  

  

  武崧是被冻醒的。

  秋末的寒冷撞破夏夜燥热的桎梏,肆无忌惮地席卷云忧谷。

  叹气,起身,麻木地收拾床具,像被命运压得不想再抬头的落叶。

  门口的日历前几日竟忘了撕,今日不知是第多少个百无聊赖的早晨。

  云忧谷的事迟迟没有进展,尘封的往事被谷主藏在深处。武崧明白若是不能问清楚,他对这几个月的失踪毫无解释。

  于是迷茫逐渐填满他生活的空虚,无法自拔,无能为力。

  

  「壹」

  

  “师姐早。”

  他用了上楼梯的几分钟刻意把声音雕琢的愉快些,顺便想了一个并不自然的借口。

  “我牙膏用完了。”

  武崧起的时候太阳刚冒出来,但他笃定明月一定醒了。

  “虽然你的确讨厌,”连门都没开,这位师姐真是很懂待客之道,“但我不相信你来了半年有余,一只楼下的猫都没混熟。”

  武崧早有准备,“洛染还没起,那家伙睡得像死猪。”“向陌生猫搭讪,天王星都知道怎么说。”他一时语塞,颓靡地把玩着门把手上的铃铛,听刺耳的声音划开聊天间断时死一般的沉寂。

  怎样开口。

  心底的声音叫嚣着要往外面冲,走廊空无一猫,武崧把玩着手中做工精良的漱口杯,嗓子里像压了块石头。

 

  那日武崧在练武场与猫切磋,惜败于一式不甚高明的偷袭下。武崧碍于自己是外来猫没计较,心底清楚那弟子赢得并不光荣,但弟子得意洋洋地奚落自己不知道是哪个歪门邪道的师父教出来的,武崧忍无可忍往他脸上挥了一拳,直朝眼睛。

  一切关于唐明的记忆忽地在心里泛滥,大坝决堤,拦也拦不住。他却连悼念师父的信物都没有,只得怀着崇敬,在雨里跪了一夜。

  没有一滴泪水,上天在为他流。

  早晨果不其然地发烧,不知被谁抬到医疗房里,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玄武正为他按着穴位,武崧仰头凝视干净的天花板,觉得自己只剩空壳,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随着按压的钝痛一下一下地痉挛。

  武崧依稀记得这医疗房昨天被书童们砸破了窗纸,屋内竟然不算寒冷。抬眼,她戴着月牙站在窗前的晨曦里,秋阳虔诚地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金边。或许是来的太急,薄绒披风都没穿,就那样穿着单薄的练功服立于漏风的木窗边上一动不动,装作在看医书。

  秋雨过后潮湿的冷风悉数拍在不算温热的躯体上。

  她在为他挡风。

  那一刻少年的心事如荒原上被春风撩拨的野草,疯长着连了天。

  见他呆愣着盯着她不动,明月也不恼,仅是走过来放下医书,又绕过木床离开,只吝啬地在他眼中留下一片玫红的衣角。

  于是那抹红泼起滔天焰火,在他因意外而与星罗班脱节的那段生命里,点燃迫不得已才埋藏许久的一见钟情。

  

  “骗你的,我有牙膏。”明月未料到他这么快便坦白,或许是听出沉闷声音中的心事,她妥协了。

  门后是一袭白衣,一张把淡漠彻底刻画进眉眼间的脸,一对如血的瞳仁。她侧身好让武崧从狭小的入口进来,微颤的猫耳,锋利的侧颜,挺直的脊梁。

  武崧高她半头的的眼神避开她与自己对视的目光一路向下,修长顺畅的脖颈,还未丰满的曲线,腰间惊人的纤细。

  并不纯洁的欲望在脑中肆意横行,他被这要命的美丽烫得赶忙别过头。

  “何事来找我。”

  武崧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扭捏半天只听见自己幽幽地说:“明月,我们去组织些弟子扫落叶罢。”

  明月像在看一个痴呆。“你无权组织谷内弟子,况且这种事是夜尘负责的。”方才闪过的丝毫担忧彻底消失,“我要去吃早食了,你自便。”

  她似乎总想逃开他。

  武崧盯着那几缕扬起的发丝发愣,随后毫不犹豫地追上去。

  她总是逃不远*。

  

  「贰」

  

  谷主明令禁止弟子喝酒,洛染却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坛,叫上不情不愿的武崧一同跃上那棵粗壮的桃树。

  果子早已被摘下,没有为辛劳孕育一年的桃树留下任何。空有落魄的枝干,承下两颗孤寂的滚烫心脏。

  那晚武崧难得夜不归宿,听洛染一边灌酒一边讲自己如何进入云忧谷的过往,他是一本很少在别的猫眼前铺开的书,于是微醺的武崧盯着烂醉如泥的好友一声不吭。

  “背着沉痛的过往每天故作快乐,我只是有些累。”

  洛染抬头回望自己唯一的挚友,总是含笑的眼眶兜不住泪,却承得下一整个月亮。

  后来他什么也不说了,靠在桃树的臂膀里睡得很沉。武崧才知道明月在这本应快乐的年轻时光,被困进一个名为云忧谷的囚笼。

  他沉默地背着洛染往回走,路上碰到了从听风阁走出来的明月。

  于是在凄冷肃杀的夜,武崧又去看她,异色的瞳孔,装着同样的忧郁与心疼,或许隐忍着不易察觉的动情。

  对不起,现在才赶来爱你。

  明月呼吸一滞,发觉他竟有一双如此澄澈的眼睛。

  “明月。”

  他的嗓子因酒水的冲刷而沙哑,却并不颓靡。

  他满怀心事,欲言又止。

  因背着洛染而弯曲的身子有些狼狈,微醉的少年被揉进浓厚的酒气,拼命保持自己的清醒,死死盯着她,决心似飞蛾扑火。

  “抓紧我的手,我带你逃出去。”

  然后武崧怔怔地望着她莞尔一笑。

  她来人间看月亮。

  

  一场秋雨一场寒,却无法冲刷日渐浓厚的爱意。每天早晨他上楼叩响明月的房间,她开门的刹那,阳光从背后射进来,万千话语只凝为一句早安。

  武崧为她倒上一盏乌龙,指尖相触的片刻两猫都没说话。

  午后桌上放着一碟不加糖的花生酥。风铃唱响动听的曲子,抵不过少年的一声轻笑。

  藏书阁里他递给明月一个护身符。“姑且算是,我赠予你的第一个礼物。”明月接过去盯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岁岁平安”发愣,真是不切实际的祝福。

  “明月,我——”“武崧师弟的水平真是太高超了。”她抢先一步打断武崧的窘迫,低头揪着上面的一根线头来掩盖眼中的促狭,然后反客为主地欣赏他的脸变得像傍晚的夕阳。

  

  「叁」

  闯入这片岁月静好的是一群魔物。

  谷主携一群弟子奋勇杀敌,武崧那身白金衣裳在一群练功服中散发着亮眼的红,他持棍抡过世间邪恶,那狰狞的怪兽便在面前消逝成一片星光。

  恍惚间如隔世,他好久没有杀生了,似乎这才是属于他,属于京剧猫的使命。

  无论他们魔化前是温润如玉的公子还是倾国倾城的女儿,染上混沌都将被铲除。

  但是总觉得可惜。

  刹那间一只魔物划破他的右肩,踊跃的兽脊中溅出一抹刺眼的鲜红,武崧像猎物一般被狠狠抓住喉咙,暗骂自己无能的同时望见明月手控草木剑杀出一条血路,脸上好不容易伪装出的疏离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不会说动听的言语,但他知道她所有的想法。她或许不如别的猫温文尔雅,但确确实实在笨拙地奔向他,像不谙水性却渴望大海的飞鸟。

  “武崧!”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武崧幽默地想着这辈子值了。护身符在她难得的慌张中掉了,连同那天未说出口的告白一起被魔兽毫无章法的脚步深按进泥土里,却不会生根发芽。

  

  医疗房的木窗不漏风了。

  武崧睁开眼,她这次坐在床边的木椅上看书,离他那样近。

  她不用为他挡风了。

  武崧嘴角勾着浅笑,毫不犹豫地去摸她的手。不习惯肢体触碰的那猫浑身一颤,反应过来是他后对轻捏住的指尖视而不见。

  “我没法翻书了。”明月率先启齿,昨日的模样毫无踪迹。隐埋心情很正常,她是那么优秀的武者。

  “噗”“请你闭嘴。我并不觉得冒着生命危险救猫的伟大师姐应该被嘲笑。”武崧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惊叹她能说这么多话,明明在洛染面前赏赐一声“嗯”都是罕见的。“明月你看啊,我握住你了。”

  我找到自己的月亮了。

  未等她应答,武崧又了叫她一声。“又怎么?”“我喜——”“我要回去了。”

  她快速地起身欲要出去,像是玩火被烫伤了手,被武崧一把拽住手腕。

  他的心思就差写在纸上给她看了。武崧皱着眉呼吸急促,“为什么?”床单被他冒着细汗的手攥出几道深深的痕迹,无声地控诉着。似乎动情的只有他,情难自已的也是他。

  “抱歉,我们不同路。”明月的声音轻得像踩在棉花上,似乎只要武崧听不清,就不必面对她逃避已久的现实。她仅仅想享受两猫的心照不宣,却自私地把炽热的真挚推开。

  “可是那一晚你对我笑了,我以为你同意我说的话。”执着得像三岁小孩抢夺被拿走的糖。他即便醉了,那笑容也如阳春三月盛开的桃花,在迟钝的心底狡猾地埋下情种。“你喝醉了脑子不清醒吧?我只是嘲笑你罢了。”明月始终未回头,她怕看到武崧满眼失望,而后泪水决堤。

  “对不起。”

  她体会到武崧说早安时的心情,就像奔腾了几十里的江水遇到狭窄的通道,万千激烈只能通过喷薄的小口发泄,暗含着之前所有的波涛汹涌。

  然后感受着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强硬地要嵌进骨子里,明月吃痛“嘶”了一声,那手马上泄劲放下。“疼么?”背负着扫除猫土黑暗使命的京剧猫,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在她面前卑微到尘埃里。

  “疼。”

  当时她看着武崧棍棒挥舞的模样,忽然心下了然。云忧谷的人打魔物仅仅是为了保护云忧谷,而他打魔物是正义使然,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

  只会自保的她,又怎配与心怀天下的京剧猫比肩?他们还要负责卷土重来的黯,站在光明中与他斗争。然而明月在暗地里待惯了,只觉得亮光刺眼。她不想为了天下苍生拿自己的生命赌注,曾经经历的痛苦太多,她只想好好活着。

  于是这个多事之秋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尾的暗潮。友谊之上,她却不敢再前行一步。

  明月尝试当一个舍己为猫的正义者,似乎这样就能与星罗班同行。但她仅是渴望从小欠缺的友谊,她不应该站在光里。

  也许去云忧谷是一种解脱。

  她自私,但她忘了她原本也是心怀正义之少年,海王星被囚禁后,那正义也被囚禁在心底了。

  她的正义总是带着冷静的前提。拯救猫土可以,但不至于献出生命。

  黯猖狂的前些年,她在少年们拯救猫土时冷眼旁观。这样甚是轻松,他们奋勇杀敌,自己不染尘埃,待到他们满身伤痕地归来,她便扮成无辜猫民,为他们那支或许早已残缺的队伍鼓掌庆贺。

  但她到底是被他们大难临头也至死不渝的友谊打动了,于是她与他们并肩同行,朝着望不到尽头的未来,朝着所谓的正义,背负上猫民沉重的期待,义不容辞却身不由己。

  “京剧猫们一定会维护猫土的正义。”

  他们在道德制高点,他们在阳光下*。

  于是京剧猫们不能有片刻清闲,马不停蹄往前奔波。打败黯并不意味着结束,他仅是黑暗的代表。猫土本身依然存在黑暗,就算打败黯,也定会有下一只统领黑暗的猫,这是历史必然。

  所以何时能彻底消灭黑暗?没有回答,于是在过去与未来,京剧猫的祖先与后代注定一生前仆后继,无怨无悔。

  或许明月注定在云忧谷停留。在别的猫民眼中是在苟且偷生,但至少不用在明暗交界角逐,不用在生命的钢丝线上,寸步难行。

  

  他们隔着漫漫的生命长河遥望,无法踏入彼此的世界。

  “武崧。我可能一生都无法出去,而你迟早是要回去的。”

  “握住你的命运,而不是握住我。”

  她终究又把那一晚的微笑还给他,措不及防地撞进武崧眼里,惊心动魄。

  

  「肆」

  一切结束后下了一场大雪。鹅毛纷纷扬扬地洒下,想用无辜的雪白抹去伤痕,最终徒劳无功。

  明月立在雪中,似一枝饱经风霜的寒梅。

  “你也没撑伞么。”

  “嗯。”

  一阵风狂傲地带起无数雪花往下吹,吹乱乌黑长发,吹散蓄谋已久。

  她没看他,他没看雪*。

  “明月,你头发乱了*。”

  一众雪花在她头顶落脚,成为可爱发旋中唯一的白色。

  她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整理好顺滑的长发,两猫继续相对无言。

  “谢谢。”

  “什么?”

  “无事。”

  宇宙中我的生命如尘埃般渺小,谢谢你为了一只并不完美的猫打破深厚的冰层。

  但他殊不知他是她极地冻土的太阳,在她生命的极夜中毫不保留地洒下光亮。

  她也同样不是完美的。

  那些日子里的无限暧昧,是两颗破碎灵魂的惺惺相惜。他们不算完美的契合,足矣把彼此擦亮。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

  

  这世上再没有猫为他补上灵魂的缺口,而他仅能对她说的四字坦白在雪后也只能变成一句任何猫都有权对她说出的祝福。

  岁岁平安。

  

  

  

  

  *疏远一个人很容易,她只是不忍心。没有能逃或不能逃,只有想逃或不想逃。

  

  *“枪响了,你看到是谁开的枪吗?”“我看不清,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他在阳光下。”

  ——电影《狩猎》

  

  *网上偶然刷到的文案,指她在看雪,他在看她。

  

  *“如果我爱你,而你恰好也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的替你拨一拨,然而手还留恋的在你头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的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

  ——村上春树《如果我爱你》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

——leonard cohen《Anthem》

  

  

蘑菇这是我心中对他们的另一个答案,他们的爱情不是深厚的,只是两个皆不完美的灵魂惺惺相惜,不用以吻封缄,不用人间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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