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是我的

严世蕃的模仿，终究还是走了样。

他学着陆绎的样子，为白翊焱煮一壶雨前龙井，指尖却控制不好火候，将茶汤煮得焦苦；他学着陆绎的沉稳，坐在暖阁里陪她看一下午的书，目光却总是黏在她的侧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偏执，全然没有陆绎那份润物无声的温柔。

他以为，穿上玄色锦袍，燃上冷梅熏香，就能变成陆绎。可他忘了，陆绎看向白翊焱时，眼底是藏不住的珍视与疼惜，而他眼底，从来都是占有与掠夺。

这份爱，从一开始就带着病态的底色。

这日，白翊焱看着窗外的红梅，忽然轻声道

白翊焱我想出去走走

严世蕃几乎是立刻应下，眼底漫起近乎讨好的笑意。他以为，这是她终于肯对自己松口的迹象，忙不迭地让人备车，甚至亲自为她披上一件狐裘披风，指尖触到她肩头的暖意时，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带着她去了京郊的梅林，这里的梅花开得比暖阁里的更盛，漫天飞雪落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白翊焱站在梅林深处，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眼底终于有了几分鲜活的色彩。严世蕃看着她的侧脸，心头微动，学着陆绎的语气，轻声道

严世蕃若你喜欢，往后我日日带你来。

白翊焱却猛地回头，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白翊焱严世蕃，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梅花吗？

他一愣，摇了摇头。

白翊焱因为陆绎曾对我说，梅花傲骨，不争不抢，却能在寒冬里开得最艳。

白翊焱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白翊焱他说，做人当如梅，宁折不弯。

严世蕃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眼底的温柔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戾气。他最恨的，就是从她口中听到陆绎的名字。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方才的温和荡然无存，语气里带着病态的疯狂：

严世蕃够了！不准再提他！

白翊焱疼得蹙眉，却不肯示弱，反而抬眼看向他，目光里满是嘲讽

白翊焱你看，你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严世蕃，你的喜欢，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你爱的从来不是我，是征服我、打败陆绎的快感！

严世蕃闭嘴！

严世蕃低吼一声，眼底猩红一片，他死死盯着白翊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严世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陆绎能给你的我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可这份委屈，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偏执。

他将她抵在梅树上，漫天红梅簌簌落下，沾了她满头满身。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粗暴的占有欲，语气却又卑微得可怜

严世蕃韵儿，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我会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别再想着陆绎……

白翊焱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猛地偏头，避开他的触碰，声音冷得像冰

白翊焱严世蕃，你这不是爱，是囚禁，是折磨！你就算把我困一辈子，我也不会喜欢你！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严世蕃心底的怒火。

他眼底的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崩塌，病态的占有欲疯狂滋长。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节泛白，语气里带着绝望的偏执

严世蕃不喜欢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陆绎很快就要完了，等严嵩倒台，陆绎就是阶下囚，到时候，你就只能是我的！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白翊焱的心上。

她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白翊焱你对陆绎做了什么？

严世蕃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病态的快意：

严世蕃他想扳倒我爹？简直是痴心妄想。三日后的朝堂，就是他的死期！

漫天红梅依旧飘落，可这片绝美的梅林，却成了困住白翊焱的炼狱。她看着严世蕃那张扭曲的脸，只觉得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

三日后

她不知道，陆绎能不能躲过这场劫难。

更不知道，这场病态的纠缠，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