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焱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连唇瓣都失了血色。她用力挣扎着,手腕被严世蕃攥得生疼,骨头仿佛要碎了一般,可她顾不上这些,只是死死盯着他,声音发颤却带着决绝:
白翊焱严世蕃,你敢动他试试!
严世蕃我有什么不敢的?
严世蕃低笑,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他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带着令人作呕的占有欲
严世蕃陆绎以为拿到几本账册就能扳倒我爹?他太天真了。朝堂之上,从来都不是谁有理谁就能赢,是看谁的拳头更硬。
他抬手,指尖粗暴地拭去她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语气偏执又残忍:
严世蕃你看,他护不住你,也护不住他自己。等他身败名裂,你就只能依靠我。到那时,你会慢慢发现,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白翊焱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只觉得满心悲凉。她猛地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严世蕃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五指印。
严世蕃的动作僵住了,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梅林中的风卷着雪花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缓缓抬手,扶上被她打的地方,眼底的温柔彻底被阴鸷取代,那是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严世蕃你以为我真的不敢伤你吗?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疼得白翊焱几乎要晕厥过去
严世蕃我纵容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可我的喜欢,也有底线。
他的目光扫过她染血的手腕,又落在她倔强的脸上,语气陡然低沉:
严世蕃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保陆绎一命。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可那未尽的话语里,满是赤裸裸的威胁。
白翊焱却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她看着严世蕃,一字一句道:
白翊焱你做梦。我和陆绎,生同衾,死同穴。你若敢伤他分毫,我必以死相逼,让你永远得不到我。
她说完,猛地挣脱开他的钳制,朝着旁边的梅树撞去。 严世蕃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死死拽住了她的后领。巨大的力道让她踉跄着跌进他怀里,他抱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竟闪过一丝后怕。
他真的怕她死,怕自己费尽心机掳来的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严世蕃的身体微微颤抖,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
严世蕃别闹了,好不好?
白翊焱闭上眼,不再看他,泪水却从眼角不断滑落。
他终究还是不敢让她死。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却又更觉绝望。
严世蕃将她打横抱起,步履匆匆地朝着马车走去。他的脸沉得吓人,周身的戾气让随行的严风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世蕃回府
他冷声吩咐,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马车轱辘辘地驶离梅林,窗外的红梅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暖阁里,白翊焱被软禁得更紧了。门窗都被钉上了厚厚的木板,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用来传递饭菜。房间里阴暗潮湿,再也没有了冷梅香,只有浓重的龙涎香,呛得她头晕目眩。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陆绎是否安好,更不知道三日后的朝堂,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她只能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攥着那枚断裂的玉簪,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着陆绎的名字。
她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来救她。
而此刻的陆府,灯火通明。
陆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信是宫里的内线传来的,说严世蕃已经得知了他的计划,并且在朝堂上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三日后将他一网打尽。
岑福站在他身后,忧心忡忡:
岑福大人,严世蕃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我们……
陆绎计划不变
陆绎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陆绎三日后,如期上朝。
岑福可是大人,这太危险了!
岑福严世蕃心狠手辣,定然会设下埋伏,您这一去,怕是……
陆绎我知道。
陆绎转过身,眼底的寒光凛冽如刀
陆绎可我不能退缩。卿卿还在严府等着我,严家父子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抬手,拍了拍岑福的肩膀,语气凝重
陆绎“三日后,你带人在宫门外接应。若是我未能出来……”
岑福大人!
岑福红了眼眶,哽咽着打断他,陆绎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苍凉
陆绎若是我未能出来,你就带着沈炼的账册,去找裕王。他会替我们完成未竟的事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那方海棠锦帕上,声音温柔了几分:
陆绎告诉白翊焱,我从未放弃过她。
岑福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掩埋,三日后的朝堂,注定是一场生死之战。而这场以爱为名的纠缠,也终将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迎来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