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皇上直夸此次宴席置办得体,既不失皇家风范,也不铺张浪费,对年世兰大肆褒奖。
“世兰真不愧是朕的贤内助,此次宴会,深得朕心,皇后有你相帮,定然欢欣不已。”
皇后强颜欢笑,“有了华妃,本宫确实省心不少,华妃如此能干,也是皇上之福啊。”
年世兰笑道:“皇上皇后谬赞了,要没有沈贵人的帮忙,臣妾也一个头两个大呢。”
沈眉庄接言道:“臣妾只是从旁协助,还是华妃娘娘眼明心慧,臣妾从中受益良多。”
“沈贵人谦虚了。”年世兰笑笑。
“你们两个,都好!朕和皇后有你们,真是后宫之幸。”
“呵呵呵,是啊。”皇后硬扯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零零七:[娘娘,我敢说皇后现在其实心里气得要死,嘴上还得笑着说好好好。]
“哼,本宫就喜欢她生气又拿本宫无可奈何的样子。”年世兰勾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喧嚣过后就是短暂的落寞,宴席散了,众人纷纷退去,年世兰回绝了轿辇,借醒酒之名,让颂芝远远的跟在身后,一个人在这雪夜中向翊坤宫走去。
寂静的夜晚,只有花盆底鞋踩在白雪上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不知道哥哥在前线,能过一个好年吗?”
[过一个好年不重要,重要的是年年都能过年。]
“哼,本宫知道你什么意思,等战事结束后,本宫就会上明皇上,让哥哥好好休息。”
[娘娘英明!]
“本宫问你,等任务结束后,你会去哪?”
[我……自然就回到我的世界了。]
“你的世界?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世界里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像皇上这样娶这么多女人的根本不存在!如果一个男人敢这样做,还会被抓起来坐牢呢!]
“真会有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年世兰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然是真的啦,我怎么会骗娘娘呢,而且在我的世界,要是这个男人对女人不好,女人不想和男人过了,可以随时提出离婚,就是和离,不用一辈子跟着一个男人,而且和离以后还可以再嫁人。]
“就该如此!”年世兰赞同道。
[还有啊,女人还可以工作来养活自己,还可以成为行业的领头者,受到所有人的尊敬,我的世界啊,女人会有更多的机会和选择,她们不再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年世兰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语气中夹杂了一丝丝落寞,“你的世界可真好啊,本宫真的很庆幸可以重生遇见你,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存在。”
[娘娘……]零零七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安慰年世兰。
[娘娘,您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年世兰闻言笑了,“呵呵呵,那是自然!”
紫禁城,朱红的墙沉睡在皑皑的白雪中,橘黄色的灯火闪耀,给寒冷的冬夜渡上一层暖色。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欢声笑语中人们迎来了崭新的一年。
没有了余莺儿,倒是过了个安逸的正月,想到余莺儿年世兰又想起安陵容第一次侍寝被退回的事,当时自己还嘲笑了她好一阵子,现如今要收编甄嬛一派,这回就点拨点拨她吧。
让颂芝给沈眉庄传了话,下午沈眉庄就带着安陵容来了翊坤宫小坐。沈眉庄如今面对年世兰已是神态自若,倒是安陵容第一次来翊坤宫,第二次见年世兰还是有些忐忑。
年世兰开口道:“安妹妹今年多大了?”
安陵容恭敬回道:“过了年,已是十七了。”
“真是豆蔻年华啊,安妹妹乖巧可人,想来不日也就侍寝了。”
安陵容脸上一红心里却紧张,细声道:“嫔妾绝不会觊觎娘娘的恩宠。”
[娘娘,安陵容以为你点她呢,怕她抢了你的恩宠。]零零七说道。
年世兰没法回应零零七,不然她真想说她恨不得皇上天天翻她们的牌子,可别召自己侍寝了,演戏是真累!
年世兰对安陵容说道:“妹妹多虑了,后宫姐妹应当同被恩泽,才能为皇上开枝散叶啊,你若侍寝是好事一件,不必害怕。”
“谢娘娘教诲!”
[呜呜呜娘娘,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恨不得独宠的华妃娘娘能说出这么大度的话。]
年世兰强忍下白眼,没理零零七。
又对沈眉庄说道:“沈贵人有经验,多安慰安慰安妹妹才对,我看她很紧张呢,侍寝的时候万不可胆小怯懦,否则会扫了皇上的兴致呢。”
[那可不咋滴,就属娘娘您最大胆儿了,都敢拉皇上的裤腰带。]
要不是怕沈眉庄安陵容以为自己是神经病,年世兰真想大骂零零七。
沈眉庄兀地被点破,也羞红了脸,应声道:“是,娘娘。”随即坏笑道,“不过谈经验,嫔妾哪里又比的过娘娘呢。”安陵容也偷笑。
零零七:[臣附议!]
年世兰:[你滚开!]虽然心声零零七听不见。
“嘿呀你这个丫头,居然学坏了,亏的皇上还说你端庄得体,回头我得上报给皇上。”年世兰笑道。
“娘娘恕罪,嫔妾知错啦。”
“好啦好啦,不和你们打趣了。年过完了,也不知道莞常在的病如何了?病了这么久,真让人担心呐。”
“劳娘娘费心了,莞常在身子骨弱,生了病好的慢一些,不过太医说了并无大碍,想来等开春了暖和了也就慢慢好起来了。”沈眉庄回道。
“嗯,如此便好,你们两个也要注意身子,可别病了,尤其是安答应,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可得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本宫或者沈贵人说。”
安陵容受宠若惊,“多谢娘娘关怀,陵容知道了。”
“你们和莞常在一同入宫,这姐妹情谊真是难得,你们还要互相扶持,才能在宫中渡过这漫漫余生啊。”
安陵容和沈眉庄一齐回道:“谢娘娘教诲。”
这日晚间刚要睡下,颂芝告诉年世兰说皇上翻了安答应的牌子,年世兰问道:“安答应侍寝如何?成功吗?可得皇上欢心?”
颂芝看着年世兰心切的模样:[娘娘你别这样,我害怕。]
“回娘娘,一切顺利。”
年世兰点点头,“那就好,你明日一早给安答应送些补品去,本宫也要休息了。”
“是,娘娘。”
皇上十分喜欢安陵容这个乖巧听话,声音甜美的小姑娘,召幸次数一时间也多了起来。
安陵容侍寝后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了不少,笑容也多了,经常和沈眉庄一起来翊坤宫小坐,还给年世兰绣了好些手帕。倒是皇后那边有苦说不出,明明是自己给皇上推荐的安陵容,怎么这个安陵容和年世兰走得近。
零零七:[娘娘,你觉得好看就夸她,她喜欢别人肯定她。]
年世兰点点头,“安妹妹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啊!”年世兰夸赞道,却是真心实意,这样的绣活自己可一针都绣不出来。
“娘娘喜欢就好!”安陵容笑得合不拢嘴。
沈眉庄:“安妹妹的绣活是跟谁学的,如此精巧。”
“是跟我娘学的,我娘的绣工堪称江南第一。”安陵容有些骄傲,却又瞬间自卑,华妃娘娘会不会看不起绣娘?好在没有一个人多说什么。
“那想必你娘亲绣的肯定比你绣的更好了?要是有这个福气啊,我还真想得一副你娘亲的绣品呢。”
“多谢娘娘夸赞,可惜母亲眼睛瞎了,再也绣不了了。”
沈眉庄面露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看不见定会多有不便,你娘亲在家里过的可好?”
“……”安陵容犹豫着没有开口,这样不体面的私事应该说给娘娘听吗?
年世兰开口安慰道:“你现在也是皇上的宠妃了,我是代表皇后娘娘了解一下情况,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但说无妨啊。”
安陵容红了眼眶,“嫔妾父亲本来香料商人,与母亲夫妻二人一直风雨同舟,后来父亲当了松阳县丞后就忘记了曾经和他一起吃苦的母亲,转头娶了好几房姨太太,那些姨太太仗着年轻得宠便欺负我眼盲的母亲,母亲为人柔善,从不反抗,从前我还在家的时候还能帮着点母亲,如今我不在家了,不知母亲过的是如何日子。”
沈眉庄听着也有些动容,这些事情,陵容从未提起过,想来是因为自卑羞于提起。
“岂有此理,你现在是后宫妃嫔,又得皇上宠爱,宠妃的母亲岂有受姬妾欺负的道理?你放心,明日我就禀明皇上和皇后,为你主持公道。”
安陵容大喜过望,连声谢道:“谢华妃娘娘!”
沈眉庄也说道:“嫔妾也代安妹妹谢过华妃娘娘。”
“二位妹妹不必多礼,这都是本宫分内之事。”
挑了个皇上在景仁宫和皇后喝茶的时机,年世兰当着二人的面说了这件事情,理由是宠妃生母受辱,有损皇家颜面,皇上听了后深以为然,夸赞年世兰做事周全,细心入微,随即吩咐赏赐安陵容生母金牌一块,有牌在手,非五品以上官员,不得不尊,安陵容听到消息后开心直接晕过去了,对年世兰更加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