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湘流

湘流姐姐……

　　我感觉我的脑子的一声炸开了:

白琬翮“你说什么？”

　　你可敢，再说一遍！

　　我从不知道湘流姐姐和非捺哥哥的关系。

　　非捺哥哥认我阿娘唤姨的时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湘流姐姐的时候。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忘了她的样子。

　　可她为我而死……

　　因我……

　　或许，确实如桃夭所说。非捺哥哥是因为湘流姐姐才会恨上天族。

　　如毓未醒，可桃夭似乎不太愿意再说下去。她冷漠的，轻蔑的看着眼前像是雕塑一样的望着她的我。

　　若是湘流姐姐真的是非捺哥哥心中的那个人，他会不会是因为在重塑她的魂魄，才没有在之前前来搭救于我。

　　以前的非捺，爱笑爱闹，阳光开朗，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沉默寡言，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可我从不怪他，因为，他变成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桃夭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原因——又是什么？

　　一时间，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待我回过神来，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桃夭已经离开了。如毓躺在地上，她长的虽然没有凤九姐姐那样漂亮，但生的还是不错的，身下绫罗微微凌乱，她躺在上面，看着娇小可人，倒在地上的模样却又是那么的让人可怜。

　　可是，如毓虽然和我不亲近，但毕竟系出同源。

白琬翮“白如毓。”

　　我唤她的名字。

白琬翮“你还不醒？”

　　说实话，我早就看出来她在装“睡”，但还是没叫醒她。

白如毓“你早就看出来了？”

　　如毓起身。

白琬翮“不然？”

　　我回答。

　　我有预感——

　　如毓应该是知道非捺哥哥和湘流姐姐的事的，所以，我没有揭穿她，也没有再桃夭面前再提起如毓这个“暂时没有存在感的人”。

　　如毓没回答我，看了眼她身上被桃夭弄的伤口，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把如毓带回了十里桃林，让折颜帮她医治。

　　不过如毓确实是被伤过，在我带她回去的时候，她在路上莫名的晕倒了。

　　————————————

十里桃林

　　折颜有些不解的问我：

折颜“她害过你，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我轻笑，却没有正面回答：

白琬翮“作为一个医者，见死不救有损阴德。”

　　曾几何时，我也是和折颜学过医书的，可惜只学了些皮毛。折颜似乎是不太想戳穿我。

　　他笑到：

折颜“损不了多少阴德，她是个神仙，伤的又不算太重，自己能愈合。”

　　折颜略略瞧了瞧如毓身上的伤道。

白琬翮“自己愈合？那要恢复多久。”

　　我可没时间等她。

　　我对如毓的态度，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我恨过人，但我不知道恨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像非捺哥哥那样，还是像桃夭那样。我爱过人，可也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是像阿爹阿娘一样，还是像凤九姐姐和东华帝君一样。

　　我恨过那些杀了我娘亲的人，恨过桃夭，恨过如毓，甚至恨过折颜和非捺，可现在，这恨意仿佛——都不见了。

　　我爱折颜，是男女之情。可是，现在的我也并不依赖他，并不迷恋他……

　　如毓的秘密，和非捺哥哥有关，也就算是和我有关联。

　　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现在，我会原谅她。

　　至少，她对桃夭说的悔，我信了。

折颜“不用很久。”

　　折颜摆了摆手，

折颜“她体内有一股很奇妙的力量，那股力量会自动帮她恢复，所以用不着我帮。”

　　折颜把完脉后，又瞧了一眼如毓脖颈间的玉坠，但目光并没有在那处多做停留。

白琬翮“那就好。”

　　我叹道。

　　——————————

　　如毓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这三天我几乎都坐在她旁边一直那么看着她，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如毓的容颜与五万年前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丝毫的改变。

　　看着她那熟睡的样子，望着她那张白净的脸，我总是能想起五万年前她对我大吼的样子。

　　这个样子………和几天前的那个——几乎要被白桃夭折磨死的样子，反复在我脑海中交替着。

　　我几乎未眠，每日躺在床上都睡不着，可每天我都要假装在睡觉，因为折颜每晚会轻轻走来看看我有没有睡着，我不能让他担心。

　　如毓醒来的时候，我正揉着我的眼睛，有些困倦了。这时，我看见她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眸中除了愧疚和不安，还有一分说不出的情绪。

白琬翮“你醒了。”

　　我不紧不慢的开口。其实，我守了她三天，守的并不是她，而是我心中的不解和疑惑。

白如毓“是你救了我?”

　　如毓眼中的愧疚不安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便就是疑惑和懵懂，可也仅仅那么一瞬间的事，之后她没再看我。

白琬翮“算不上是我，我只是，把你带回来了而已。”

　　我回答。

白如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那……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如毓小心翼翼的开口。

白琬翮“听到了。”

　　我很随意的样子，仿佛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