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心篇

众人都等着聂氏的丧讯。

有人甚至连吊唁的客套话都准备好了。

可聂怀桑病逝的消息却是一等也没来，二等也没来。

早就传他不过一两日可活，可如今都已过去整整半月，不净世依旧没传出什么动静。

众人纷纷猜测，定然是这聂氏封锁了有关聂怀桑病逝的消息。当然，封锁也在情理之中，若是任由这聂氏唯一的家主死讯传开，清河早就乱成一锅粥。

众人都静静等着，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他们坚信，这消息迟早会传出来。

就这样又过了半月，还是没有关于聂怀桑的任何消息，反倒是传出聂氏强势打压了清河周边数个仙门家族，逼得这些家族的仙首纷纷隐退，推举新家主方才保得家族安宁。

那聂氏早就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如今怎会突然有实力去对付其他家族？这些传言让众人半信半疑。

但持怀疑态度的人占多数。

而聂氏却无人在意这外界整日都在传什么，不净世大门紧闭，整日也无人出入。

蓝氏清谈大会的帖子送到不净世，聂清平接下便交给了江九重。

江九重看了一眼便放到旁边，继而将聂怀桑手上的药碗接过来。

“公子，这清谈会可要去？”聂清平立在旁边问他的意见。

聂怀桑看了看江九重，接过话道:“还是同往常一样，随便让人去应付一下就成。”

“……是。”

江九重看向他，口里道:“你若赶在这清谈会之前好起来，我便同你一起去。”

闻听此言，聂怀桑掀开被子赤脚就站到地上:“江兄，我好的很。你瞧，”说着，他还转了一圈，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胳膊，“这筋骨身子，现在抗刀上阵都没问题。”

江九重笑笑，继而道:“躺回去。”

“哦。”聂怀桑只得乖乖躺回到被子里。

旁边聂清平强忍着笑意，然后端着药碗离开了。

“江兄……”聂怀桑缩在被子里，两只手捏着被子，一双带着狡黠的明亮眼睛从被子里探出来望着江九重，他唤了一声，似是要说什么，却又好半天没有下文。

江九重看着他:“你要说什么？”

聂怀桑将被子扯到脸上，盖住三分之二的面部，缓缓摇了摇头。

这不是聂怀桑第一次唤过他之后却又无话可说，自从他一个月前将他从鬼门关带回来，他便隔三差五会如此。

江九重问他:“既然你不确定，又何必作如此大局？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他嗫嚅道:“离得远时，我还不会患得患失。反倒是离得越近，便越觉得不真实，越发不能确定。”

“你觉得不真实？”

他点头。

“何处不真实？”

“江兄这样的人，怎么会停在我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