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伍：江澄不知已心动

彩衣镇，路边茶馆

一身锦衣华服的金子轩左手持剑，右手背后，他眉如墨画，目似星辰，风姿矜持翩翩，方一进入茶馆就引得旁人频频瞩目。

他微皱着眉，眉心一点朱砂愈加惹眼，对众人无礼打量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喜。

绵绵在他身侧，见状，自然地上前一步。

“掌柜的，给我们公子安排一个安静的地儿。”

掌柜应声过来，见到他们华贵不俗的打扮，浩浩荡荡的架势，丝毫不敢怠慢。

他恭敬又带着些苦恼，道：“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楼上雅间，已经满了，您看......”

绵绵轻声道：“这大堂鱼龙混杂，要是有人不小心顶撞我们公子，你可担待不起。”

掌柜犹豫：“这......”

“不必了，”金子轩不耐地摆手，“大堂就大堂吧，找个偏僻些的地方。”

“好，好，”掌柜松了口气，还好这位公子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他不着痕迹擦了擦手里的虚汗，侧身让路，“公子这边请。”

金子轩等人被带到大堂一处安静的角落，聚焦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被立起的水墨竹梅屏风挡住，金子轩才略略松了眉头。

岁华被轻放在桌上，金子轩优雅端坐，绵绵笑面轻和，拿过桌上摆着的青瓷茶具，为金子轩倒了一杯茶。

碧螺春幽淡的清香将这两日的疲惫拂去少许，金子轩浅尝一口便放下了。

绵绵忧道：“公子……”

金子轩抬手止住她的话语，“父亲那里可来消息了？”

“大主君回信说，宗主去了清河参加清谈会，一时半会怕还回不来，信里还说，让纤姑娘的医师阿惺前来姑苏，不日便到，叫公子别担心。”

绵绵劝道：“碧灵湖水下不见纤姑娘的踪影，这便是最好的消息。”

“哼。”金子轩冷哼，想到金子纤失踪的原因，他难免愠怒，一把端起茶盏饮尽茶水，“随下的人有线索了吗？”

绵绵迟疑。

“公子！”

金子轩的一名侍从穿过沸沸扬扬的大堂，稍稍压抑的急促，不敢在金子轩面前失礼。

“何事？”

“公子，我们在街上遇到云梦的江公子，他寻到了纤姑娘，正返回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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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宗主，实在抱歉，是我让大家为我担忧劳累了。”

金子纤肤色白若雪瓷，却是白得过分了，看得人心疼，然而明眸皓齿，巧笑倩兮，浅浅的梨涡缀在两边，俏皮又略含蓄，矜持且有教养。

蓝曦臣双手扶起她，“金姑娘言重了，你能平安无事已是最好不过。那日在碧灵湖，是我疏忽大意。”

金子纤心想：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在蓝曦臣的头上，一是自己没有佩剑，二也是自己不小心，大意失足。

金子纤轻轻摇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蓝曦臣点头颔首，谦和温润的君子作风，金子纤平安回来了，也可以给兰陵金氏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转向江澄道：“江公子，也辛苦你连日奔劳，见你气色不好，先去休息吧。”

“对啊，江澄，去休息吧。”

“我回来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了。要是因为我，累坏了你自己的身体，不仅我会过意不去，也会让江姐姐替你担心的。”

金子纤微笑附议，墨黑的眸子含满柔柔的笑意，如一池秋水，似乎能将人溺死在那一双带笑的眼眸里。

山门处树林茂密，浮动的清风有着微潮的湿意，那是山中翠林碧叶上还未蒸腾的露珠水汽，轻抚在脸上，撩得人心里痒痒的。

心脏再次不禁加速跳动，而且越来越快。

江澄默不作声地盯住金子纤，那目光专注，把她盯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地握紧手里的灵剑，以此来缓解紧张。

蓝曦臣站在一边，左手握拳掩去唇角笑意。

“咳咳。”

江澄骤然回神，面上有些羞窘，慌张错乱地移开视线。

江澄！想什么呢你，在人家面前脸都丢尽了！

不管内心如何，江澄在脸上还是维持着稳定，“抱歉，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有些走神。蓝宗主，那我先告辞了。”

蓝曦臣略微俯身前倾，“好。”

江澄不敢再看金子纤一眼，朝山门长阶径直走去，动作些许僵硬，步伐浮虚不稳还很急促，离开的背影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蓝曦臣道：“金姑娘，你刚回来，加之身体不好，不如也先去休息吧。”

金子纤摆手笑道：“蓝宗主，我没事，但我听江澄说阿湘她……”

“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