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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迹

穿越之我是祁同伟(梦回人义)

三枪。

  大腿,腹部,最凶险的离心脏只差了两厘米。

  

  时间过长,运动剧烈,毒贩还用了自制的土枪。

  弹片深陷且四散,有六片取不出来,得永远留在体内了。

  

  

  如烈火焚身,似大军屠城,疼痛,疼痛,疼痛,在黑暗的失重感里像是迷途的羔羊。

  麻药劲将过未过,祁同伟微微侧身,猛地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

  

  “老师......”祁同伟动了一下胳膊,欣喜、意外。

  他艰难地震动声带想唤唤眼前这个人,却感觉这两个字不像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坐在床边的高育良背挺了一下,更紧地握住了祁同伟的手。

  

  这是近三年以来,高育良第一次见到祁同伟。

  

  高育良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孩子,看着他少有的虚弱,看着他眼睛里因为自己的到来泛起的点点欢快和亲昵,还夹杂着一些不好意思,一些故作逞强,高育良一直抽紧的心不知又被谁重重地拧了一把。

  

  “是我,我在,好孩子......”高育良无法正视单薄的少年眸中的光芒。世道凉薄,除了这么点儿轻飘飘的安慰,他还能说些什么?他要怎么告诉面前这个坚强、明亮、倔强的孩子?

  

  病房外,乱哄哄的声音像是嗡嗡的蜂鸣,急着就要循机涌入。

  

  高育良俯身轻轻捏了一下祁同伟的小臂,“那篇文章发了,同伟,同伟,你再等等......”

  后面又说了什么,祁同伟没有听清。

  高育良低哑的嗓音淹没进了扛着长枪短炮陌生的嘈杂里。

  

  祁同伟中了三枪,高育良请了三天的假。可等他醒来,高育良却只能再陪他这最后半天了。

  远远的,远远的,在那些挤到祁同伟面前的含笑关切的面孔里,在那些半真半假的赞誉里,高育良远远地坐在一旁。

  直到停止探视,他们俩都再没有机会单独说上哪怕一句的私话。

  

  可高育良的言下之意,祁同伟在他走后翻阅了送来的东西很快就全明白了。

  

  论文,他当然是第一作者,可在他的名字后面,还跟了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嘉奖为公/安部的一级英/模,可他调入他省的申请却被打回。

  档案户口原地不动,半级升迁任职汉东省井棋市下辖的一个区的公/安局。

  

  任命表上开口组织闭口组织,可谁是组织?组织是那一个人,是那几个人。

  这是人的决定,是人的暗示,可他们永远不会当着面这么说。

  

  学校里的风云时光像是水镜月花,久到模糊,在这个人脉纠缠的社会里掀不起一点波澜。

  

  祁同伟知道高育良让他等的是什么。

  高育良是让他等着他自己手握权/力,等着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帮他。

  

  可是,祁同伟心里百转千回,他真的可以默不作声地等着吗?他能就这么理所当然地等着吗?

  

  步子太大,急则生变。

  高育良现在在陈海的父亲陈岩石麾下做检/察官。陈岩石不喜欢急躁冒进的人,不喜欢功利心太重的人,如果高育良为了他乱了自己的节奏,做的太猛,在这个高育良即将提干的微妙时刻,这一切一切都只能是过犹不及,都只会适得其反。

  

  在乎一个人是件不容易的事。祁同伟想。

  大学的前两年,祁同伟当然也在乎高育良,可那是因为高育良是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陌生的时代遇见的第一个先天就认识的人,所以,他对他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他在乎的,是高育良作为一个老师对于他这个学生的评价和看法。但当高育良为祁同伟挡了一刀以后,当祁同伟看着高育良昏睡在病床上的时候,当祁同伟确认高育良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以后,他发觉,这种在乎很难仅仅限于此了,他开始在乎高育良这个人本身。

  

  自己的前景渺茫,可高育良的前程光明而一片坦途。

  

  他是省/政/法/委/书/记梁群峰亲自点的将,他是满腹经纶、诗书儒雅、桃李芬芳的法学教授,仅仅三年,高育良辗转任职于公/检/法的四个道口,如今很快,他作为年轻的干/部就要被派往美国学习进修了。可以想见,只要回来,等待他的就是提拔和重用。

  但是这些对于处理祁同伟的境遇而言,还远远不够,还差得太多太多。

  

  想要调动一个人,这看似是一道简单的口令,但实则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

  在这项决定的背后,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就是开口的这个人本身的地位。

  可高育良,他再怎么能力超群,再怎么声誉隆盛,在这个讲求资历的政/法系统里,别说是掰手腕,就是他想逆着梁群峰的态度独立处事,这少说也还需要十来年的时光。甚至,也许,在梁群峰退休之前,他都没有能力做到。

  如今,高育良莫说是帮他,就是走得太近太过频繁,以高育良今时今日的立场都不合适。毕竟,他是要在梁群峰手下工作的。

  要想平稳,想顺利,那他就必须要和祁同伟这个被梁群峰忌讳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划清界限。

  

  不是祁同伟没有耐心,忍不了寂寞,只是,他等得起吗?在这个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晚的党/政/机/关?

  无数人,他的同学,他的朋友,他的学弟学妹,还有那么多不如他的人,如今都甩开他在大踏步地前进着,只有他不断地在原地打转,哪怕他已经这么拼了,哪怕他一次次的赌命。

  

  其实,祁同伟不怕牺牲,不怕等待,不怕世态炎凉,也不怕人情冷暖,可在这么一个催拉枯朽的时代,他怕牺牲得毫无价值,怕坚持的意义暧昧,他怕他的等待只能沦为不断的自我安慰,他怕这一切都是他的自欺欺人。

  

  更何况,凡是一个优秀的、上进的、有决断力的人,都难免会有掌控欲。

  祁同伟想要掌握自己的步伐,他要自己做主,他要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一味地等待着别人的扶助,或者,施舍。

  是谁的都不行,哪怕这个人是高育良。

  

  

  又是半年。

  

  祁同伟接到去同学会的电话,那里面笑声朗朗,问他还记不记得老朋友了?

  这不是隐形的优越?

  祁同伟在局里应酬,看着他们的潜意识里的表演欲,看着领/导笑眯眯地介绍他,说,这是公/安/部的一级英模,汉东大学的高材生。

  这是在抬高谁的身份?

  祁同伟在市井街道,观睹日子的零零碎碎,法律,不过是被冠冕堂皇地在应用,潜规则也是规则,甚至更有约束力。

  清闲与失落不过一母同胞,祁同伟在体/制/内冷眼,看那些寸土寸争的战役,感受他们那些时刻的定位意识,给他们自己的、也给别人的。

  

  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压着他的头,他越是挣扎,越是反抗,越是不服输,那双手就越是死死地按着他的头。

  

  祁同伟突然意识到,上辈子,他的默然,他的坚守,也许不过是因为他和真正的祁同伟不一样。

  上辈子的他,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他自以为能够承受得住的苦难,上辈子的他,从未走到需要做出如此惨烈决定的那一步。

  

  

  还没等祁同伟细细思索好未来前进的方向,生活就又给了他一记闷棍。

  

  12月7号,祁同伟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的家里给他打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电话,说,他的母亲病了。

  

  12月13号,他的直属上级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是让他去处理一件强奸案,销案、撤诉。给他五万,给那个受害的女孩家三万。

  

  在这个“万元户”还被称作富豪的年代里,这不是五斗米,这是一笔巨款,这是他需要的医药费。

  那可以救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的命,那是可以改变他命运轨迹的道。

  如果他不接受,那这样一笔钱,他根本拿不出,也借不到。他甚至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极有针对性的调查过他?否则,他是怎么这么精准地选择交待他来办理这件事呢?

  这个人肯定知道,祁同伟没有抵押物,他不能贷款;他的工资微薄,干什么都不过是杯水车薪。

  

  古人说,忠孝难两全,祁同伟心里沉默,如今,他是两者皆亏心。

  

  当然,也许这笔钱他能和高育良张口。

  可祁同伟不太想。

  不光是因为大学四年已经白吃白喝那么久了,更是因为祁同伟知道,明年芳芳就要高考了,而吴惠芬,希望送她去美国留学。

  高育良的家底也并不厚实,也没有额外的收入,如今这个年代,各类的助学金还那么有限,毕竟亲疏有别,他怎么能这么自私? 

  他张了口,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利用高育良对他的一点特别、一点心疼。他明明已经麻烦高育良那么多了。

  

  当场,祁同伟没说应也没说不应,只是挂了电话他就去调了监控。

  

  居然是熟面孔。他居然认识那个男人。

  

  那是,是赵瑞龙。

  

  这是不是上辈子的报应?是他趾高气昂指挥别人,平息事端的报应?

  

  祁同伟后悔了。

  他就不该来调监控。现在,他看见人了,那这就是默认被操纵;他认识这个男人,那就是无形中被其威胁。

  

  省/政/法/委/书/记已经决心要压着他了,如果他祁同伟再得罪了省/委/书/记赵立春,这个执掌汉东二十余年、说一不二的“封疆大吏”,那他还需要工作吗?他还工作个什么劲儿?

  他还不如索性下海去经商。

  

  

  冬雨连绵,阴郁的天空看着就让人瑟瑟发冷。

  

  祁同伟走在街上,没有打伞。雨在他的发丝中吞吞吐吐,又顺着梢末滑落,纠缠着他的睫毛,尽湿了他面庞,透过层层衣衫,深到了骨子里。

  可祁同伟还是自顾自地走着,没有拂去,也没有避开。

  两边行人脚步匆匆,无人驻足。

  

  祁同伟突然很想高育良,很想很想,很迫切的想。

  

  可他现在见不到高育良,也联系不到高育良。

  高育良已经动身去美国了。

  这个在前世仿佛近在咫尺的国家,如今却像是远隔天涯。资本的洪流从那里涌来,祁同伟两次的慌惶,高育良,他的老师,也都在那里,没有音讯。

  

  祁同伟走着,把老城区都绕了一遍,足有二十公里。

  他忽然发觉,大学四年,其实他一直都在高育良的庇护之下,其实,他一直潜意识里都在相信高育良不会真的伤害他,无论是动手,还是其他。那时候,他见到的风雨都是隔着保温的玻璃罩的,他看得到那些阴沉,可那些寒冷,却并没有真正打到他的身上。

  大学时所有的辛苦和困难,现在想想,都觉出温情脉脉的暖意。

  

  祁同伟觉得寒凉,曾经,他的老师那么努力地告诉他哪条路是正确的,他心里也如此信奉,可是到了现在,他孑然一身,却发现,高育良严苛地教给他的路,如今好像,走不通了。

  

  

  华灯初上,在夜雨中如同鬼魅的眼睛闪闪烁烁。

  天黑透了,祁同伟回到了办公室,想热壶水暖暖胃,可还没等到水开,又一个电话来了。

  是个通知。

  

  后天,赵立春将莅临井棋市考察调研,届时可能绕道回乡祭祖,需要市里出动警/力协调保护。

  赵立春,指名要见见他这位公/安部的一级英/模。

  

  祁同伟无声地勾起嘲讽的嘴角。

  他这几年步步皆慢,可如今,老天爷是想让他早点表演怎么哭坟吗?

  

  

  地狱里魔鬼浴火浮出,展开青面獠牙,笑着问他,要不要交换灵魂?卖掉它,你就能得到你稀缺的一切,资源、机会、靠山、金钱、还有,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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