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栽赃

两日后的夜晚，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所以，”穆江月手指敲打着桌面，“你说你是洛訄的侍卫，来找我做什么？”

　　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这是五皇子妃想要知道的真相。”

　　穆江月动作一顿，上下打量着他:“为何告诉我?”

　　“将军从逃亡开始，每晚都会给我们寄一张白纸以报平安。将军吩咐，若是接连五日不见白纸踪迹，便把凤凰石的秘密告知天下。将军特意嘱托要给五皇子妃带一份。”

　　穆江月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男子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穆江月拆开信，细细读了起来：

公主殿下，想必以你的聪明早已察觉到洛川战事的不对劲。没错，辰国对洛川本身没有兴趣，他们想要争夺的，是藏于洛川的至宝——凤凰石，上古神兽凤凰的灵丹。凤凰，何其强大的灵兽，它的灵力已不能用我们的标准来衡量，我们称之为界外灵。当年不知何故，凤凰一族陨落，没想到它们的灵丹竟被发现于洛川的地底。

自从辰国发现这个秘密，一直企图夺取洛川。聿国在防守的同时也在炼化凤凰石。无奈倾尽所有，不眠不休整整一个月，不过是剥离了一点外壳。当然，之所以没有告诉外界，不瞒你说，聿国也是有私心的，只要能炼化这凤凰石，将界外灵化为自己所有，聿国将无人能敌，统一四国不费吹灰之力。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凤凰石不仅拥有惊人的灵力，还能医治百病，长生不死。若真让辰国炼化，则三国再无出头之日。

　　细细算下来已经炼了将近三个月，尽管不能悉数吸收，但从中提取一点来使用是没问题的。我之所以写信给你，是因为五陵山上的那位高手，如果是他，也许能搏上一搏。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快，否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穆江月揉着眉心，这下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卿商绝身染重病，渴求凤凰石，而凤凰石能让人长生不老，得到凌驾于一切的力量。若真让他炼化了凤凰石，那么卿昀所坐的太子之位就变得毫无意义。怪不得他这般心急。

　　穆江月叫来了谢易，简单说明情况后，两人手抄了多份，稍做修改，连夜送去了各国。消息就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各国之间维系的安宁。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什么?”卿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凤凰石一事泄露了?”

　　“是......是。”太监眼见着卿昀走向他，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陛下饶命！”

　　“陛下，别光着脚，地上凉。”轻柔的声音飘来，逐渐安抚了卿昀焦躁的心。

　　她叫白婍，是卿昀的谋士。

　　“朕已经把洛訄逃亡时有过来往的人都灭了口，怎么会......”

　　“洛訄特意用了一拨人来扰乱陛下的视线，把真正的暗手藏于表象之下，只要他一出事，手下的人就把凤凰石的消息散播出去，把陛下推向风口浪尖。”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洛訄人脉甚广，四国境内都有他的人，难查。不过，”白婍为卿昀穿上龙袍，整理衣冠，“想解决眼下境况其实不难，说到底各国畏惧的不过是凤凰石，只要陛下把凤凰石交出去，对于内情一概否认，把矛头指向另一个替死鬼，三国自会安静。”

　　“交出去......你想怎么做?”

　　“陛下放心，臣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

　　议事殿。

　　卿昀看着站着眼前的三位，冷笑一声:“半日赶到我辰国，真是辛苦各位了。”

　　“卿皇是不是该给一个解释?”穆崇开口，语气冷漠。

　　“什么解释？凤凰石吗？朕从未听闻有此东西。”

　　北寻淮托着下巴:“卿皇攻打洛川，朕作为聿国皇帝，存有私心而未公开凤凰石，是朕的过错，但凤凰石一事非同小可，望卿皇能理解，交出凤凰石由四国共同看管。”

　　“凤凰石一事我们确实不知。”一直站着阴影里的白婍开口道，“不过收到消息后陛下立刻展开了调查，相信马上就会有结果的，请各位耐心等等。”

　　这时，一只白鸟飞进殿内，白婍勾起唇角:“看，答案来了。”

　　白婍拆下绑在鸟脚上了竹筒，打开迅速看了看，朝卿昀行礼道:“陛下，查到了，秘密夺走凤凰石的便是五皇子——卿易。”

　　卿昀一惊:“怎么可能?白婍，你确定查清楚了吗？”

　　“回陛下，臣确定。是否要搜查五皇子府？”

　　“查，好好查，一定要还五皇弟一个清白。”卿昀面向三位皇帝，“不如三位暂且住下，真相明日便可知晓。”

　　穆崇看着他，没有说话。

　　白婍明白他的意思:“还请穆皇放心，若真是五皇子所为，想来五皇子妃也不可能参与，到时陛下定罪断不会连累无辜。”

　　“正如她所言。若是穆皇还不放心，可以把皇弟妹带走，朕不会阻拦。”

　　穆崇一甩袖子，走出议事殿:“留宿就免了，今天朕要把月儿带回祀国，路途遥远，时间紧迫，就不再逗留了。”

　　“穆皇慢走。”解决了一个，剩下的......卿昀看着童忆，她从开始就没说话，但听到五皇子时眼里的情绪还是波动了一下，现在他承诺绝不动穆江月，她的神色也回归了漠然。果然，只要所珍视的人没事，别人怎样都无所谓。至于北寻淮......

　　卿昀道:“明日朕会把凤凰石交于四国共同看管，到时还请各位如约而至。”

　　“劳烦卿皇了。”北寻淮也不再纠缠，毕竟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替死鬼什么的，他可以不点破。

　　“能坐上帝王之位的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这样的说辞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相信。”

　　白婍摇摇头:“本来就没打算骗过他们，只要天下人相信，悠悠众口，他们也定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况且他们希望的是掌控凤凰石，不是开战，我们拿没拿凤凰石其实并不重要。”

　　卿昀残忍地笑了笑:“只可惜，要多一具白骨了。”

　　“要怪就怪五皇子偏偏和洛川一战扯上关系，在皇城的根基也不稳。而且留着他，臣还真担心日后是个巨大隐患，倒不如除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