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弑父

马车回到五皇子府。

　　“本来想着皇位之争危机重重，干脆让娘留在祀国，没想到祀国也不安全。”谢易皱眉。

穆江月安抚道：“卿昀有求于我们，暂时不会对人质出手，你先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盯着太子府，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内鬼，只要我们手中有了这张王牌，一切就都好办了。”

“嗯。”谢易点了点头，回想着一个月前的战事，“第一次作战时，出于谨慎，知道计划的人不多，排除父皇派来执行计划的暗卫，只剩下魏将军、程将军、赵将军三种可能。”

穆江月道：“还有一点，聿国士兵全留在了五陵山上这件事让我一直想不通，假使有内鬼，洛訄事先得知计划并不奇怪，但这种举动等于告诉我们有人叛变，让我们进行全力搜查，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应该派几个人下去，这不合理。但若是没有内鬼，按洛訄的性子，更不可能把兵力全留五陵山上。”

　　谢易想了想:“那应该是个弃子。”

　　“恐怕不仅是弃子，”穆江月的眼神暗了暗，“我猜不管这个内鬼是否被发现，于他而言都是有利的。”

　　谢易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难道是他?”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马上就会知道结果了。”

　　——

　　魏衍在后院练剑，一个白色影子快速闪过，他皱了皱眉，是幻觉吗？

　　外面突然变得很吵，魏衍叫了两声管家，没人应他，他只好自己出门看看。没等他跨出将军府，一个满身血污的人闯进来，将他撞倒在地。

　　魏衍下意识地握紧长剑:“谁？”

　　“是我。”洛訄沙哑着声音，“我被发现了，帮帮我。”

　　魏衍起身朝门外望了一眼，大批的军队行走在街上，一家一家在搜查。

　　“卿皇全力抓捕，聿国我是回不去了，本想着他们对自己国家会放松些，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洛訄手按住腹部，大量鲜血从指缝流出，“先帮我止血。”

　　魏衍没有行动，眼中尽是冷漠:“凤凰石呢？”

　　“我把它藏起来了，等追兵走了再去取。”洛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看起来已经忍到了极限，“快帮我止血！”

　　魏衍后退两步，一把泛着寒光的剑抵在了洛訄的脖子上:“说，凤凰石在哪儿?”

　　“我说了等下去取，追兵马上就会搜到这里来的，先把我抬进去。”洛訄虚弱地说到。

　　“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你?而且你还是敌国将领。你若是不说，我就把你绑上送去地牢，到了那里，你自会说出凤凰石的下落。”魏衍用力，剑刃在洛訄的脖子上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滴落。

　　“呵呵呵。”洛訄笑了起来，身体渐渐淡下去，变成一摊水。

　　“你识破我的幻术了?”少年的嗓音清澈透亮，如泉水般好听。

　　“谁派你来的？”魏衍沉着脸。

　　水琉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色巨变，他出现在了一个小树林，而在他面前的，是谢易和穆江月。

　　“五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魏将军既然已经识破了幻术，为何还要继续演戏?”

　　“五皇子在说什么臣听不懂，臣不知那是幻术。”

　　穆江月走上前，在魏衍耳边轻轻道:“令千金可还好?”

　　魏衍脸色一白，但还是沉声道:“很好，谢五皇子妃挂念。”

　　穆江月看着他:“洛訄抓走了令千金作为要挟，让你为他们做事，是不是?”

　　“臣不知道五皇子妃在说什么。”

　　穆江月盯了他许久，才道:“阿易，走吧。”

　　谢易低声问道:“是他吗？”

　　穆江月看了一眼水琉，后者怒瞪回去:“我的幻术没问题。”

　　“难道不是他？”

　　“未必。”穆江月道，“洛訄行事谨慎，应该与魏衍有暗号。我猜刚刚魏衍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了暗号，但水琉没对上，所以引起了他的怀疑。”

　　“经过这一次，魏衍肯定有所防备，我们再想得手就难了。”

　　“确实，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将他提审。”穆江月苦恼，这次是她考虑不周，失算了。

　　谢易叹了口气:“只能下次再想办法了。”

　　“嗯。”

　　三天过去了，没等他们想出办法，却等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卿商绝死了。

　　穆江月完全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发展，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立刻去了将军府。

等她到了那边，发现那里正一片混乱。询问了府中的下人，得知三天前魏衍突然说要闭关修炼，直到他的夫人察觉不对劲，带人闯了进去，才发现魏衍已经不见了，这会儿正要去报官。

穆江月咬牙，这怕是卿昀的手笔。卿昀从头到尾就没相信过他们，一直派人监视，得知魏衍有很大嫌疑，马上就下了手。该死，被摆了一道。

可是，卿商绝的死又是怎么回事？若是卿昀若要杀他，暗中阻挠凤凰石的夺取就是，等着卿商绝被疾病拖死，远比大费周章进行谋杀来的好。风险太大，绝非明智之举。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凤凰石上，卿昀没有告诉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穆江月传唤侍卫，命令道：“去太子府，先把人质救下来，若有人阻拦，直接冲进去，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是。”

　　穆江月去了趟皇宫。据仵作报告，尸体颈部有道深深的勒痕，并且当时禁军在外没有听见不对劲的响动，不外乎是两种可能，其一，刺客刺杀，在卿商绝的饭菜里事先下了药；其二，谋杀的人能让卿商绝放松警惕，比如卿昀的生母，辰国皇后。

　　卿商绝的饭菜一直是由太监试吃后才端上桌，前者的可能性不大，至于后者......她能想到，别人自然也想到的，只是皇帝逝世，太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恐怕也没几个人敢查下去。

　　——

　　穆江月回府，谢易告诉她人已经救下了，叫她别担心。

　　穆江月松了口气。

　　谢易道:“我们去太子府的时候没人拦着，太子似乎不在府上。搜的时候我在地牢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血迹斑斑，身上满是刑迹，已然没了生息。不过我能确定，他就是洛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