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凤凰石

洛川被拿下，谢易凯旋而归。

　　自洛川一战后，卿商绝传唤谢易进殿议事的次数越来越多。

　　谢易的地位上升，可穆江月却越发不安。

　　这要从谢易回宫后的第二天说起。

　　那一天，穆江月路过议事殿，无意中听到一段争吵:

　　“怎么会没有！”卿商绝咆哮着，异常愤怒，“朕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打洛川，结果你告诉朕东西不见了，耍朕吗？”

　　“陛下息怒，臣在洛川里里外外仔细搜查，发现有一处土地被人翻出来还没来得及埋回去，于是臣又去清点了一下尸体，发现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人——聿国将军洛訄，定是他带着东西跑了。臣已经派人去路上拦截，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

　　“朕再给你十天，十天之内不把东西拿回来，朕诛你九族！”

　　“陛下......”

　　“滚！”

　　东西?什么东西?穆江月凑近，想要听的更清楚，突然，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上，穆江月一个激灵，回过头，撞进了一双阴沉的眸子。

　　穆江月后退两步，心中微惊，这个人她认识。虽然只打过一次照面，但他那种压抑的气场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叫卿昀，辰国当朝太子。

　　偷听被当场抓获，穆江月张了张嘴，正想和他谈判，他却大步一跨，绕过了她，向前走去。还没等她松口气，一个声音幽幽的飘过来:“都听到了吗?”穆江月身体一僵，转过头，却早已没了人影。

　　穆江月苦笑一声，她似乎被卷进麻烦事里了。

　　转眼便过了十天，这十天风平浪静，除了一个大臣被处死外。而原因，似乎是因为贪污，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穆江月反复思量，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谢易。

　　卿昀最近似乎很忙，自从那一天后，她就再没有见过他。倒是卿商绝来五皇子府来的很勤，听谢易说，他们每次谈话时卿商绝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洛川一战。从那时起，穆江月接待时都会偷偷打量他两眼。随着时间的流逝，卿商绝明显越发焦躁，看来他还没拿到所谓的“东西”。

　　一个月过去了，攻下洛川的喜悦早已不在，卿商绝非常暴躁，朝中大臣个个瑟瑟发抖，生怕君王一个不顺心就拿自己开刀。

　　穆江月让谢易上朝时留心着点卿昀，但他依旧什么动作也没有，安静得诡异。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谢易下了早朝回来，只是穆江月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心不在焉，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谢易犹豫了一下:“太子邀我明天去他府邸，还特意嘱托要把你带上。”

　　穆江月动作一顿，终于来了吗?

　　“阿易，你听我说......”穆江月将那天的事如实告诉谢易，“我看卿昀是有意将我们扯入这件事，目的就是从我们口中套取关于洛川的有用情报，好拿到父皇口中所说的东西。”

　　“这件事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

　　“你最近忙于政务，过度劳累，我不想给你增添负担，况且这只是我的猜测，想着如果卿昀真的有所行动再告诉你也不迟。”穆江月道。

　　“可我有什么情报可套的?”谢易疑惑。

　　穆江月沉默片刻:“阿易可还记得那个内鬼?”

　　“你是说他想通过内鬼找洛訄?可他怎么知道内鬼的事?”

　　穆江月低笑一声:“毕竟洛訄也是当朝太子，情报网强大，只要他想，查起来并非难事。而且洛訄逃跑一定有人相助，否则父皇不可能现在都还拿不到‘东西’。”

　　“那太子府......”

　　“去。既来之则安之，我倒想看看，太子打的什么主意。”

　　第二日，太子府。

　　卿昀领着他们去了偏殿，遣退了四周侍卫，给穆江月和谢易各上了一杯茶:“昨夜刚从雪山摘回来的，上好的雪夜花，尝尝看。”

　　穆江月没有看茶，眼睛紧盯着卿昀:“太子有事直说。”

　　“别急啊。”卿昀细细品了一口，慢悠悠道，“这雪夜花千年开一次，不尝尝岂非可惜?”

　　穆江月看了谢易一眼，后者点点头。他刚刚检查了一下，这茶没问题。

　　谢易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悠香的气息回绕在唇齿间:“好茶。”

　　卿昀的笑意更浓了:“这雪夜花确实是好东西，可若是没有煮茶人的好手艺，再好的配料也是白搭。既然皇弟喜欢，那皇兄可一定要好好赏赐煮茶的人。本宫想想，她好像是叫......安婉。”

　　“哐嘡。”茶杯应声落地。

　　穆江月忙握住谢易的手，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皇弟帮个小忙。”卿昀不紧不慢地说。

　　“我娘在哪儿?”谢易咬牙切齿。

　　“放心，本宫只是请她到太子府做客，不会伤害她。”卿昀的眼里满是算计，“当然，前提是你们好好配合。”

　　穆江月安抚的拍拍谢易的手，面向卿昀:“洛川藏了什么，父皇想得到什么，还请太子细说。”

　　“这些你们没必要知道。”

　　“太子想让我们帮忙查内鬼，说到底是求人办事，即使抓住了软肋，万一我们破釜沉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人质对我们来说固然重要，但对太子来说无足轻重，与所谓的‘东西’相比，孰轻孰重，我相信太子也是掂量的清的。”

　　卿昀嗤笑一声:“你们敢吗？别忘了，在五陵山打仗的可不止你们。”

　　“太子可以试试。”穆江月声音不大，却有足够威慑力。她笃定卿昀找上他们是有原因的，决不会轻易撕破脸皮。

　　卿昀脸上的笑容冷了下去。没错，谢易是他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最佳选择。虽然他有强大的情报网，但关于洛川一战终究有限，若是贸贸然选了人，万一正巧就是内鬼，岂不打草惊蛇?五陵山是谢易攻破的，再加上有穆江月被打入骨渊一事，他们的嫌疑相对小很多。

　　沉默了许久，卿昀才慢慢开口:“三个月前，在洛川发现了一块灵石，名为凤凰石，是远古神兽凤凰的灵丹。两个月前，父皇被诊出病疾，无药可医，而凤凰石灵力纯粹，能治世间百病，可聿国不愿交出此石，所以父皇采取了强硬些的办法。”

　　“是吗?”穆江月挑眉，“可若是太子什么也不做，让父皇被疾病所缠，不久之后，这皇位理应就是太子了的吧。”

　　“哪里。”卿昀道，“再怎么说也是父皇，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百善孝为先，虽然争夺皇位，但底线本宫还是有的。”

　　穆江月笑了笑，没有再问:“既然如此，太子请耐心等待，内鬼一事交给我们，那我们先告退了。”

　　“请。”

　　马车上。

　　“你觉得太子说的是真的吗？”谢易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分析着卿昀所述。

　　“不全真，不全假。”穆江月道，“这卿昀可不是个善茬，我不相信他会放过这样一个夺位的好机会。但他所说的凤凰石应该没问题，只是还有所保留，恐怕不只是治病那么简单。”

　　“太子这样着急，倒像是想把凤凰石收入自己囊中。”谢易思索着。

　　“太子不可信，但内鬼还是要找。这凤凰石可是个好东西，只是先落入谁手就不好说了。”穆江月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