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辰国

卿司皱眉：“喂，你怎么了？问你话呢！”

　　穆江月抓着他的肩膀，急切地问：“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

　　穆江月用的力气不小，卿司吃痛，拍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我们辰国皇室都这样，男子二十岁之前左眼是蓝色，从二十岁之后就会慢慢消退的。”

　　穆江月震惊，阿易......阿易他难道真的是......难怪阿易从来不肯取下纱布，可他也从来不曾告诉她真相，整整八年，其实她对他......一无所知。

　　“小主子！”这时，风音兴奋的声音传来，“小主子奴婢可算是找到您了。”

　　穆江月回过神，对风音道：“这位辰国三皇子要去议事殿，你去引一下路。”话落，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议事殿内......

　　卿商绝品了一口茶，轻轻放下瓷杯：“不知穆皇对朕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穆崇手指敲打着桌面：“看来卿皇受聿国困扰确实很大，竟不惜用一座故城做交换。不过，”穆崇眼神暗了暗，“故城易守难攻，资源丰富，如果朕没记错，这故城对卿皇来说可谓极其重要，卿皇怎么会把这块香饽饽轻易就送人了呢？”

　　卿商绝眯了眯眼：“穆皇何必纠结这个呢，穆皇只要明白，故城对贵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这就够了。”

　　穆崇冷笑一声：“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条件，一次性说了吧。”

　　“好。”卿商绝道，“穆皇果然爽快。朕要一队精英人马，能绝对服从朕的指令，替朕去攻打聿国。”

　　“攻打聿国？在这片土地上，四国鼎立，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卿皇想打破这层关系吗？”

　　“穆皇这是哪里话，聿国屡次侵犯辰国，朕自然不能忍气吞声。既然是聿国先不遵守约定，又何来朕打破关系一说？”

　　穆崇勾唇，没有回话。

　　卿商绝笑了一声，继续道：“辰国与聿国旗鼓相当，真打起来，朕讨不到好，如此，自然就想着同穆皇合作了。”

　　“就这样？”穆崇端起瓷杯：“听说这次前来的还有贵国三皇子，卿皇不会是打算和亲吧？”

　　卿商绝低笑一声：“还请穆皇见谅，毕竟是异国人，若让朕信任并加以重用，还是有把柄在手的好。”

　　穆崇面色一沉，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指尖泛白：“哦？把柄，把月儿当成人质吗？”声音拔高，周身散发的威压令人胆寒，“如此还是免了吧，像故城这种福地，朕消受不起。”

　　卿商绝面色不变，淡淡地说：“穆皇可要考虑仔细了，朕调查过，贵国的晶石资源快告磬了，很多修炼者再无法进阶，要知道，没了晶石，要出人才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啊。当然穆皇可以向韵国和聿国进购，可这些补给远远不够，但只要有了故城，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卿皇这是在威胁朕？”

　　“哪里哪里，朕只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至于是否答应，朕还是希望穆皇能好好考虑。”

　　穆崇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慢走不送。”

　　卿司等在门口，见卿商绝走出来，赶紧上前去道：“父皇，成了吗？”

　　卿商绝扬起嘴角：“一半一半，不过，他会答应的。”

　　“儿臣不解，既然父皇已经掌握了祀国的命脉，为何不直接以此要挟？”

　　卿商绝摇摇头：“祀国晶石资源是短缺了，可穆崇的实力摆在那儿，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扳倒他，若是太咄咄逼人，闹起来朕也占不到便宜。朕已经打了一巴掌，现在就该给个甜枣哄哄。再者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把聿国搞定，这事要成了，获取的利益绝对比一个故城要多。”

　　——

　　穆江月吩咐宫女把地上的瓷杯碎片清理了，自己重新去端了杯茶来：“父皇，怎么了？”

　　穆崇闻言脸色好了一些：“无事，月儿不必担心。”

　　穆江月沉默片刻：“是不是辰国的皇上提出了什么要求？”

　　穆崇刚恢复的脸色又沉下来，冷哼一声：“自登基以来，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怕他不成？”

　　穆江月没有说话，看着水面旋转的茶叶，陷入了沉思。想来辰国也只有晶石这块可以威胁到父皇，虽说没了晶石短期内不会有太大影响，可是从长远来看，断了修炼材料，祀国迟早要被拖垮。

　　穆江月一口一口地抿着茶，穆崇叹了口气，明白瞒不住她，道：“卿商绝要朕的一支部队，并且要你去与辰国三皇子和亲。”

　　穆江月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穆崇站起来：“月儿不用担心，朕是绝不会将你交出去的。”

　　“不，父皇。”穆江月拿出手帕将指尖上的水渍擦干净，眼神幽暗，“我嫁。”

　　出了议事殿，穆江月径直去往卿商绝的客院。

　　卿商绝见到来人，有些惊讶：“四公主找朕有何要事？”

　　穆江月行了礼：“想和卿皇谈点交易，我有一个消息，相信卿皇一定会感兴趣的。”

　　——

　　次日。

　　谢易坐在围墙下已有半个多时辰，可迟迟未见穆江月的身影。

　　谢易不由得担心起来，以前她从未迟到过，怎么今天......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易。”柔柔的声音传来，瞬间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

　　谢易笑着转过头去：“你怎么现在才......”话还没落音，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穆江月站在最前面，看着他的眼睛。

　　卿商绝上前一步，一道灵力飞闪，谢易一惊，脸上的纱布变为碎片，蔚蓝的眸子，倒映出穆江月的容颜。

　　穆江月捧起他的脸，一滴泪珠滚落，轻轻唤了一声：“阿易。”

　　“别哭。”谢易心一阵抽痛，抬手抚去了她的泪痕。

　　卿商绝看着他蔚蓝的左眸，眼神幽暗：“你娘是谁？”

　　谢易不喜欢卿商绝，这个男人散发的危险气息让他极不舒服。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道：“安婉，我娘她叫安婉。”

　　“是婉儿，果然是她。”卿商绝喃喃自语。

　　二十多年前，安婉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懂些药草，机缘巧合下救了他。可他却将她卷入朝堂斗争，将她锁在深宫大院里，做了只笼中金丝雀。

　　自从踏入皇宫，她再也没有展露过笑颜。直到她怀上皇子的那一天，她逃了，这一走，就是十五年。

　　对于安婉，他一直心存愧疚。

　　卿商绝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又是那个冷血的帝王：“谢易，辰国皇族流落子嗣，于今日，正式回归皇籍，更名卿易，入住五皇子府。”

　　谢易脑袋嗡的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一句更震惊的话炸开在他耳边。

　　“贺，祀国四公主与辰国五皇子喜结良缘。愿，祀国辰国百年交好，共创两国辉煌未来！”辰国使者跪下祝贺，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谢易猛地抬头，穆江月轻轻笑了，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伸出手：“阿易，你愿意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