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征

树上红带飘扬，路旁十里红妆，女子一身如火红嫁衣，似是一只高贵的凤凰。

　　花轿抬着，锣鼓声一路随着，去了辰国，进了五皇子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前厅歌舞升平，谢易却没有一丝欣赏的意趣。

　　深夜已至，宾客散去。

　　谢易轻轻推开房门，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子，沉默了许久，问道：“江月，你可是不愿？”

　　没有人回答他。

　　谢易走上前，掀开盖头，穆江月凤冠霞帔，低垂着眼眸，敛住了神情。

　　谢易自嘲一笑：“果然还是不愿......”

　　穆江月抬起头，看着谢易的眼睛：“阿易......”

　　谢易愣了一下。

　　穆江月闭上眼：“阿易，我喜欢你。”

　　谢易猛地一惊，内心一阵狂喜：“我，我也喜欢......”

　　话音未落，穆江月轻柔地吻上他的唇：“我不愿......不愿我们之间只是交易......”

　　谢易呼吸一窒，回吻住了她，从眉眼到脖颈，吻得那么虔诚，不含一丝情欲。

　　谢易摘下她的凤冠，散下长发，眼神柔和：“不会的江月，请耐心等一会儿，现在联姻的，不过是辰国五皇子和祀国四公主，在不久的将来，谢易会迎娶穆江月，不为地位，不为利益，没有交易。娶你，以皇后之位为聘，可愿？”

　　穆江月忙捂住他的嘴，急道：“你疯了，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谢易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江月，我要争皇位。”

　　穆江月顿了一下：“阿易，你真的想好了吗？”

　　“以前是我不敢肖想，可我既然回归了皇室，就再也不会装作不在意了。”

　　穆江月轻轻笑了：“阿易，听说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在有了权后。”

　　“不会的。”谢易急了，“不会的，我以生命起誓，此生此世，不离不弃，只娶江月一人，唯有江月一妻！”

　　“傻子。”穆江月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就是随口说说，怎么还当真了呢？”

　　谢易抱住穆江月：“我就是当真了。江月，我爱你。”

　　“......”

　　“嗯。”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卿商绝一袭明黄龙袍，看着呈上来的折子，脸色越来越阴沉。

　　“混账！”卿商绝愤怒地把桌上的册子一扫而落，“又输了，朕养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啊？一个小小的洛川打了这么久，陆公公！”

　　“奴才在。”

　　“你去告诉魏将军，朕再给他一支祀国的精英部队，再攻不下，让他提头来见！”

　　“是。”

　　“退朝。”

　　——

　　穆江月倒了一杯茶，推倒谢易面前：“今日早朝皇上说了什么？”

　　谢易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前线战事吃紧，魏将军久攻不下洛川，父皇大发雷霆。”

　　洛川？穆江月皱眉。她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卿皇因受聿国战乱而向父皇借兵，可以辰国的实力，虽不能说在聿国之上，可也绝不低于聿国。再者，洛川处于聿国边境，不论是资源还是地势，都不及故城，卿皇又怎会做这笔亏本买卖？

　　“好了，别多想了。”谢易伸手抚平了她皱起的秀眉，“江月，父皇虽然接我回来，但他并非器重我，我想利用这次战事让他刮目相看，只要他肯给我机会，以后的一切就都好做了。”

　　穆江月回神。是啊，她现在想那么多也无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获得皇上的重视：“阿易想怎么做？”

　　谢易道：“待会儿我就去向父皇请战。可我并非十分熟悉现在的局势，还要麻烦江月了。”

　　穆江月点点头，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简图，缓缓道：“如今四国并立：祀国、辰国、聿国、韵国。分别是穆崇、卿商绝、北寻淮，童忆为帝。其中祀国处最北，面积最大，但资源缺少；辰国资源丰富，兵力强盛；聿国以丹药闻名，是炼丹大国；韵国面积最小，皇帝虽为女子，但绝不是泛泛之辈，具有极强的御兽天赋，不容小觑。

大体情形如此。

　　经过我这几日的调查，辰国攻打聿国洛川必须经过五陵山，而聿国军队早早就已经登上了山顶，占据高地，使辰国军队无法越过五陵山，这也是魏将军迟迟无法拿下洛川的原因。换句话说，只要攻下五陵山，洛川就是囊中之物，取之易如反掌。”

　　谢易沉默了一会儿：“那该如何解决？”

　　穆江月将茶杯放下，够起一抹自信的笑：“办法，总是有的。”

　　——

　　“五皇子求见！”

　　卿商绝微感惊讶，他来干什么？

　　“传。”

　　谢易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

　　“谢父皇。”

　　“易儿来找朕有何要事？”

　　谢易道：“儿臣请战洛川。”

　　“哦?易儿怎么想起要去打仗了？”

　　谢易拱了拱手：“今日儿臣听闻父皇为洛川一战甚为心忧，儿臣愿为父皇分担。”

　　卿商绝拿起笔继续批改奏折：“易儿，并非是父皇不让你施展抱负，而是你刚回皇室，对辰国还不熟悉，这打仗非同小可，岂能儿戏？”

　　“父皇。”谢易道，“儿臣有一计，能破了五陵山僵局。”

　　卿商绝手中动作一顿：“什么办法？”

　　——

　　“魏衍接旨。”

　　“臣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洛川一战交于五皇子全权掌管，魏将军及两位副将听从五皇子指挥，不得有误，钦此。”

　　“臣接旨。”

　　赵廉不满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疆场浴血奋战，就得到这么个结果？”

　　“别乱说，你不要命了吗？”程徐出声喝止。

　　“我这是为魏将军抱不平。五皇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毛头小子，他懂兵吗？要是真把军队指挥权给他，还不得乱套了！”

　　“乖乖听令，圣心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难道就这么给他吗？”

　　“那你想怎么办？”

　　“够了！”魏衍高声打断，“程徐，去把兵符取来。”

　　“将军！”

　　“皇令不可违。”

　　“......是。”

　　“不必了。”一道声音传来，谢易和穆江月掀开军帐走进来。

　　“参见五皇子殿下。”

　　“不必客气。”谢易扫了一眼魏衍和两位副将，“这兵符魏将军留着，我此番前来不过是做个军师，提提方案，率兵打仗还是魏将军在行。”

　　“这么说，五皇子是想出破解五陵山的办法了？”

　　“没错。”谢易指了指地图：“我的方案很简单，”手指点着五陵山，向左移，“攻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