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清河

清河不净世。

聂怀桑端药进门，床上的人正准备下床，他赶忙放了手上的东西，上前按住他:“安哥儿，你还起不得身？”

“我要找江澄……”那人推开他，起身往外走，可没走两步，整个人就直往地上倒，聂怀桑赶忙扶住他，将他抱回床上。

“安哥儿，你才刚醒过来，身子虚弱的紧，先养好再说。”

常霁不听，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我要去莲花坞养。”

聂怀桑看着他，眉头紧锁，他带他来清河就存了不放他去莲花坞的私心，他怎么还能要他送他去呢？

“安哥儿……”聂怀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好好养着，等你养好了，我就送你去莲花坞。”

常霁不答，失落的松开了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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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整整一个冬天，常霁才能勉强下地。

聂怀桑向来无所事事，有整日整日的闲工夫陪着他，聂琛也时常凑到他床边。

他从前最是不喜待在家里，老爱带着自家修士去夜猎，可自从常霁来了不净世，他几乎都没出去过。

“小叔叔，小叔叔……”聂琛跑进来，手上还抓着一只肥硕的大白兔子，“看我捉到了什么？”

他一脸明媚的笑，就像风中落下的梨花，纯洁而又耀眼。

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模样。

常霁靠坐在床上，手上突然就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他看不见，便用手摸了摸，脸上也泛起温柔。

聂怀桑坐在桌边，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

“小叔叔，中午给你做红烧兔肉可好？”

常霁道:“放了吧。”

“为什么阿？小叔叔。”

“这兔子有宝宝了……”

聂琛一怔，继而笑道:“那我们把它养起来，怎么样？”

常霁点点头，然后就将兔子递给他，让他抱出去了……

聂怀桑看着他，缓缓道:“安哥儿，自从你来了，阿琛活泼了不少，总算有些少年的样子……”

聂琛笑着问他:“你往日都是如何教他？怎么还教出一身蓝氏的姿态？”

聂怀桑也笑:“我是照着我这样教，可他偏要学那含光君，我也没办法。”

常霁道:“他是不想见你在人前失了体面……想护着你这个爹爹罢了……”

聂怀桑感慨:“想不到我聂怀桑倒要叫个小孩儿护着？”

“这恰恰说明你待他极好。”

聂怀桑看着他道:“阿琛很喜欢你，当日你坠崖，他哭着闹着要去寻你，还生了场大病……上次在大荒山碰见你，他回来高兴了好几天，一直跟我念叨你……安哥儿，不如以后就留在这里？”

闻言，常霁道:“聂怀桑，你想留的从来都是安哥儿，不是我。”

聂怀桑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什么区别吗？”

“安哥儿已经死了……”

“安哥儿……”他眼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是我没有将你早些带出常家，是我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你当年救我，替我抚养聂琛长大，我感激在心，此生无以为报。”

聂怀桑垂眸苦笑:“我真笨。当年你在常家命悬一线也要带阿琛走，我竟还以为你是要留待日后报复常家，从未想过，他竟是你的孩子？还误以为你要害他，疑你怨你……”

常霁淡然的笑笑:“从前，今后，他都是你的孩子，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

常霁打断他的话:“我的事情，你最清楚，跟我沾上关系，对他没有好处。”

聂怀桑不语。

“聂怀桑，你会将我从云梦带到清河，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隐山梁氏，不死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