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清河

常霁只道:“不过是传闻而已，哪有那么神奇？若真能不死，梁氏一族也不会叫人屠尽。”

聂怀桑接过话道:“虽然只是传闻，可已经足以让人疯狂，否则常家也不会……”

说到此处，他立马住了口，没再说下去。

于常霁来说，常家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谁能想到，那些对自己下毒手的人，竟都是自小将自己放到心尖上宠的人。

上一刻还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下一刻便是杀身之仇，灭族之恨。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常霁缓缓说着，“只是，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

“何事？”

“为何我当年会出现红瞳？”这件事是常霁心中的一个结。

红瞳为魔，他心中一直都记着仙门百家喊出的口号。

尤其是后来魔兽作乱，也都是红瞳，让他心下十分不安。

聂怀桑笑着宽慰道:“你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红瞳？当年定然是被那些人逼急了眼，发了狠，眼睛充血而已。仙门那些老东西，唯恐天下不乱。”

他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若不是当年他为了救聂琛，一时心急走火入魔，重伤难行，他断不会叫那些人逼得他受罚坠崖！

他明明只想让他的手拿扇子，可那些人还是逼得他挥屠刀。他明明一心想护他，可总是迟了那一步。

可迟的那一步，或许错过的便是一生。

听聂怀桑如此说，常霁心下又安了几分。

“我可没听说隐山梁氏出过什么魔物，”聂怀桑又接着道，“他们个个都是妙手回春的医者，而且久居深山，从不轻易露面。要真是魔物，还能被常家给祸害了？”

常霁觉得他说的有理。

接着，聂怀桑又道:“安哥儿，你现在没了内丹，眼睛又看不见，就留在清河，我和聂琛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常霁不语。

“你还是要去找江澄？”

他没答话，可心中早已翻腾不已。

两年多了，这两年他过得可好？他恨不能立刻去到莲花坞！

他虽未言语，可聂怀桑早已看出他的心思。

他虽强留他在不净世，可他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离开。

他的安哥儿，终于还是要飞去别人身边。

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常霁会喜欢江澄这样一个人？

他那样古灵精怪的一个人儿，看上蓝曦臣他并不意外，可他看上江澄那个毒舌男，暴脾气，他就抑郁了……

江澄有什么优点？他想了想，好半天一个也没想到。

江澄有什么缺点？还不用想，他十个指头就已经占满了。

就江澄那个一无是处的紫衣佬，他凭什么拐走他水灵灵的安哥儿？

他想不明白。

可这些事情，从来也不需要他一个局外人明白。

他只需记着，他与他的安哥儿，早在十九年前，就已阴阳相隔……再无重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