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落月成孤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张日山  梁湾   

第三十章 寸寸相思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_KUN

 

 (30)

  

  “索朗,这次还跟咱们出来么?”小七不太适应天寒地冻地方,盘坐在围炉边上,搓手烤火。“总觉得他们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若不是为了……算了,随他们去吧。”董灿从腰间拿出酒壶打开喝了一口,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张启山从矿山出来的那一日,不知何故董灿便接到命令,让他必须尽早赶回康巴落,但是到了康定之后,又得到消息只要索朗一个人回去,他一心只想完成自己的事情并不在意康巴落人究竟要玩什么花样,那个秘密除了自己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为此他并不担心。“掌柜的,你打算之后怎么办,回长沙,还是……”小七端起贴在围炉边的茶碗和了一口热腾腾的奶茶。“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事儿……我们北上,会老家看看。”董灿取出匕首走到门口蹲下来,用手指量了一下距离,便画了一只飞鸟,小七想这大概就是给索朗的口信,至于这口信是什么意思他倒不怎么在意。窗外西风呼啸,一阵子鬼哭狼嚎,风卷着鹅毛大雪,又密又紧,满眼的雪白,小七想反正去哪里自己都得跟着受罪……

  

  梁湾醒来的时候,眼睛被暗色的粗布蒙住了眼睛,嘴巴也被塞住了,手脚被麻绳束缚住了,努力挪动了一下身体,周围都是干草,闻起来略有些骚臭,像是马粪味,思忖着关押自己的地方一定不是马圈也是跟马圈离的很近。透过眼罩能感觉有光流动,忽然门打开了,听脚步声像是两个男人,梁湾向后靠了靠却也似乎没什么用。他们站在梁湾的面前开始交谈,但梁湾却听不懂,是种方言,与白乔寨的方言不太相同,这样看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白乔寨了,两个男人聊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便出去了。另一个人蹲下身盯着她许久,开口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说道:“只要你老实听话,我不会伤害你。”梁湾听完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但那人并没帮她松绑,也没有拿下她的眼罩,只是拿下她嘴巴上塞着的麻布,有塞了掰成小块的馒头到梁湾嘴里,梁湾心想这人大概是想拿自己要挟张日山他们,这是怕自己饿死,奸计不能得逞,所以给自己喂点吃的吧。

  

  “既来之,则安之,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但我丈夫一定会来,到时候……”梁湾咀嚼完最后一口馒头,嘴角噙着笑意,开口对那人威胁道。“你倒是不怕,也许我会杀了你!”男人不怎么在意,反倒觉得梁湾是个有意思的人。“你要是想杀我,就不会拖到现在,昨天晚上捂住我口鼻的不会是迷药而是毒药。”梁湾早也料定这人一定是拿她有用,不然费尽心机的来捉她又是何必。“聪明的人总是死得要快一些……你要小心。”男人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开门出去了,他也应该猜到像梁湾这样的聪明人知道自己不在白乔寨,绝不会费力喊叫,所以并没有把塞住嘴巴的麻布再塞回去。梁湾用鼻子冷哼了一声骂道:“我倒要看看,到时候究竟是谁死得快!”可听脚步声,那人已经走远了。

  

  张日山站在白乔寨门口观望,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有些担心梁湾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白乔寨门口全是大护法的身边的人,检查甚是严苛。他摇摇头快速的退回到一个隐匿在山中的小木屋内,时怀婵、齐铁嘴正坐在圆桌前发呆,见张日山回来赶忙开口询问:“情况如何?”张日山摇摇头将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恐怕大护法已经将您死去的消息散布出去了,寨子严查进出,大概是怕万一您活着回去,方便解决吧。”时怀婵提及历代大土司都是以女性为尊,她的母亲也是上一任大土司,假若可以让母亲知道护法的奸计,那么她就可以重掌权力,齐铁嘴听后,便心生一计,他让之前刺杀时怀婵的随从捧着一个木盒,假装是装着时怀婵的头颅,然后按约定时间去找大护法交差。大护法看见随从完成任务后,非常高兴,但立即拔刀刺向随从,想要杀人灭口。就在此时,一众白乔亲兵出现,时怀婵带着她的母亲,也就是前代大土司出现,当即识破了大护法的奸计。

  

  “梁湾!梁湾!”张日山兴冲冲的拍着他和梁湾的房门,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低下头才发现上了锁。“怎么?这个时间梁湾应该回来了,莫不是还在医馆?”齐铁嘴见状走过来,看了看门锁又看了看张日山,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去医馆看看!”张日山不敢多停留转身便离开去了医馆,到了医馆才得知梁湾已经好多天没来医馆开工了,听医馆帮忙的小丫头说那老巫医也不见了,不过老巫医是被汉人首领带走了,梁湾却不知道是怎么就不不见了。张日山浑浑噩噩的从医馆的木楼里走出来,心里犹如万马奔腾而过,一片狼藉,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了,梁湾不是个冒失的不负责任的人,就算要找张潼笙她也一定会等张日山回来一起走。这样想一定是他们在死人谷的行踪被谁泄露了,亦或者,他们太过大意而错过了什么,也许是黑乔寨的人?他站在路中央举目周围走过的每一个人,在他眼里看起来都是绑架梁湾的人,都是恶人,却又都不是……

  

  “哎!梁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齐铁嘴从张日山身后出现,见脸色如此不好,猜想梁湾大概是有了危险。时怀婵按照约定,把张启山藏身地告知齐铁嘴,齐铁嘴本来兴冲冲的想要告诉张日山,此时又觉得头顶上阴云密布,他们的霉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弭,先是张启山重伤失势,接着张家人掳走张潼笙,现在可好,梁湾也不见了。“大护法被咱们连锅端了,他不可能还有多余的力气做这种事,而且梁湾是在咱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应该也不是汉人首领做的。八爷,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跟黑乔寨的人有关。”张日山轻轻的用握紧的拳头咋着自己的手掌。“如果是被黑乔寨的人掳走,那他们一定是想尽快对白乔寨下手,或许因为死人谷的事情以为我们是白乔请来的帮手,所以掳走梁湾用来要挟我们,不过这样看来白乔寨里应该也有他们的内奸。”齐铁嘴按照张日山的思路往下想,似乎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那我得去黑乔寨救梁湾!”张日山听齐铁嘴这么说想也不想就要往城外的方向走。“哎!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这都是咱们的猜测,咱们甚至连黑乔寨在哪都不知道,而且势单力薄,他们又善于使用巫蛊之术,到时候你两眼一黑,别说救出梁湾,自己也得陷进去。大土司已经告诉咱们佛爷在哪里了,不如先去找佛爷和嫂子商量一下从长计议。”齐铁嘴揪住张日山的胳膊,这入了相思门的人怎么都跟魔怔了一样,做事情毫不考虑利弊,二月红如此,张日山也快了。张日山定住想想也是,先找到张启山和尹新月,人多考虑问题更加周全详尽,解决事情也会方便一些,可他们到了张启山和尹新月藏身的农家宅院才发现张启山神志不清,除了到处乱写乱画便什么都不会干了,并且现在除了尹新月以外,其他人都不认得了。

  

  张启山是下矿后才得此病的,而二月红也得了病,齐铁嘴回想起二月红将莫测错认成丫头,想起他生病时嘴里那些奇怪的呓语,猜测张启山、二月红的病或许有是有联系的。随后齐铁嘴想起,之前大土司时怀婵把一颗什么白乔圣药送给二月红吃了后,他情况似乎有所好转,由此可见,说不定时怀婵能救张启山。尹新月听到他们这么说,便想着安排着把张启山送到白乔寨,向时怀婵求药,顺便去黑乔寨救梁湾。回到白桥寨他们却发现二月红也和张启山之前一样昏睡不醒,大土司时怀婵说这种状况她曾今见过,白乔的灵药只能治标不能解本,想要完全治好二月红和张启山还需要另外一种叫做“飞血见”的药以毒攻毒。询问之下才知道那种药是黑乔寨奉为圣物的一种植物的果实,生长于悬崖峭壁,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剧毒异常,果实成熟瞬间落地,而且此物周围常有毒蛇猛兽盘踞,极难采摘,平日里黑乔以此物作为药引炼制毒药,然而对于张启山和二月红来说,此物有以毒攻毒之效,恰好是良药。

  

  听闻张日山说自己的妻子梁湾无故失踪,时怀婵不由的皱起眉:“黑乔、白乔素来不和,且黑乔掌权的贡婆之前曾与大护法勾结,打算灭了白乔。按照最近发生的种种事端,恐怕你的妻子真是黑乔人掳走的。死人谷和圣树还有你妻子的失踪都代表着那贡婆已经按奈不住,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光明正大的来攻打我白乔了。”齐铁嘴叹了口气,所有的事情都是上天的机缘,二月红与张启山的病,梁湾的失踪,每一样都让他们陷入了黑乔白乔的争斗之中:“这么看来,咱们想要救出梁湾并且拿到黑乔的圣物,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那我们与黑乔人为敌会不会影响到白乔?也许黑乔会提早攻打白乔,也许……”齐铁嘴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让白乔同他们站在一起,若是大土司时怀婵肯与黑乔对抗,那么他们能赢的几率将大大提高。

  

  “我的儿子就是贡婆害死的,是她给了护法巫药,才导致我儿暴毙,这种血海深仇,我又怎么可能不报!”时怀婵咬了咬牙,黑乔白乔的恩怨终是要了解,择日不如撞日。“有大护法这句话,我们便是有了靠山,那救人夺药不再话下。”齐铁嘴听时怀婵如此说,心里便有些把握,有白乔人帮忙,怕只要想好对策,夺人夺药便都不难了。“我重掌白乔的消息,黑乔一定也已经知道了,他们一定会趁着白乔内忧外患的时机来攻寨,我得到消息也许就在今晚……”时怀婵看重齐铁嘴奇门八算的本事,白乔次次在争斗中吃亏就是因为贡婆善于巫蛊之术,有齐铁嘴在,这问题也许会迎刃而解,这样算是一拍即合。“我们不如尽早想出个对策,先下手为强,不能坐以待毙,梁湾,佛爷,二爷都等不了。”张日山皱着的眉头似乎平缓了一些,可心里的担忧却不减半分。

  

  摸清了两个山寨之间的地形,商量之下,张日山、齐铁嘴都认为,先引想要攻打白桥寨的黑乔人以及首领黑石,在半路上全数引入设计好的包围圈用一部分人马拖住他们,然后张日山会趁着他们自己本寨空虚伪装成黑乔人带着一小部分人马抄山间小路潜入其中,趁其不备杀了贡婆,救出梁湾,夺走圣药,贡婆死了黑乔人的主心骨也就没了,相信没有人施什么巫蛊之术,白乔人也能得心应手。“听起来是个非常周全的计谋,想实施起来也能顺利……”时怀婵也觉得张日山和齐铁嘴计谋甚是稳妥,愿意配合,并且将一部分精锐的白乔士兵分给了张日山。夜深之时,张日山带着小队人马早就埋伏在黑乔寨附近,果不其然他们内外空虚,守门的黑乔卫兵大概觉得自己的族人一定能得胜而归所以便懒得关上城门,从而等待自己的首领凯旋而归。张日山一声令下带着伪装成黑乔的白乔士兵潜进黑乔寨内,却不想被黑乔人识破,以不变应万变,只两颗子弹便解决了城门口的卫兵,白乔人蜂拥入寨。

  

  混乱的打斗,张日山好容易抓到一个服饰复杂程度看起来超过普通黑乔人的家伙,逼问道:“梁湾在那?你们前几日抓紧起来的女人,被关在哪?你们的圣物在哪?快说!”那人叽里呱啦的说着黑乔的土话,张日山一句也听不懂,此时他心浮气躁那里还有些许耐心,只一刀鲜血飞溅,满脸满身都是。急火攻心,张日山双眸通红,不顾一切,周围的黑乔人都成了他刀下的亡魂,抬眼却看见几个男人仓皇的向着木楼后方跑去,他便跟了上去,来到一座更高耸的木质结构宫殿脚下,那几个黑乔人,见他追上来也放弃了逃走的机会冲上来要与张日山死战,一阵缠斗之后,被解决的干净利落。张日山抬头,想来这大概就是他们黑乔人所谓的圣殿吧,登上木制的阶梯向通往神殿的大门走去。

  

  大殿的木门被张日山一脚踹开,神龛旁背对他盘坐着一个女人,那背影再熟悉不过。“梁湾……”张日山丢下刀,跨进门,往前走了几步却觉得气氛十分诡异。从神龛后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衣煮着拐杖的老妇,她颤颤巍巍的走到梁湾面前,用沾了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手指在梁湾的额头处鬼画符了两下,然后开口默念着古怪的咒语,忽然衣袖一挥,红色的药粉闪动着浮在空中,随即开口用极不流利的汉语说道:“去吧!我的孩子……”梁湾缓缓站起身,她穿着黑色带流苏的袍子,转身时,那流苏拍打着红色的浮粉,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旖旎感,就仿佛她在对张日山无言的召唤。“梁湾……你怎么了!”张日山喃喃道,像着了魔一样走到梁湾身后。

  

  梁湾转过身,脸上涂着黑乔人用的油彩,画着黑乔贡婆的妆容,像一株带着剧毒的曼陀罗,一股浓烈的香气冲进鼻腔,直叫人上瘾。月光的清辉倾泻在梁湾的身上,她赤着脚,脚上的铃铛声悦耳,缓步向着他走来,袅袅婷婷的倩影,木地板上像波动的湖水一般。梁湾贴近他,雪白柔夷缠绕着他的脖颈,那牛血红一般的嘴唇贴上了他的,瞬间张日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爆炸了,这虽然美好可他猜到梁湾一定是受了贡婆的蛊惑,想要抬手推拒,却又好像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权,只本能的回应着,唇齿相依,让人沉醉其中。

  

  张日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揽住梁湾袍子下那充满诱惑力的纤细腰肢,透过轻薄的布料张日山手心里的热度熨帖着梁湾因低气温而微凉的皮肤,绯红的纹身随着张日山的手布满梁湾腰雪白的肌肤。这样肆意妄为的沉沦在情欲里对张日山而言是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爱一个人,第一次妄想得到一个人,第一次恨不能彻底占有一个人,毫无顾忌,甚至彻底摧毁自己固守的底线。促使发生的一切都是某种药剂催发的产物,也许清醒后一切都将化为乌有,甚至无法正视对方,可他的所有感官一次次把反扑过来的理智毫不留情的屠戮殆尽,那药物就好像一条毒蛇,一条钻进他心里,脑里的毒蛇,清楚的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不断的蛊惑着他更进一步。正在他彻底放弃抵抗,在他们像两条藤蔓一般纠缠不休之际,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低头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地往外奔涌,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梁湾,明晃晃的刀子又一次扎入他的腹部,反复的,机械的。

  

  在他眼中,梁湾纤细的手指沾满了自己的血液,抬起头,梁湾的眼眸里充满了一种悲悯的笑意,像是救世的菩萨一般。身后贡婆跪坐在神龛前继续念咒,那靡靡之音充斥着耳道,梁湾的牙齿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一阵更加真实的疼痛感袭来,血腥味在口中回荡,张日山的大脑似乎被这血腥气激活了,他不敢动弹定睛看了看面前的梁湾,又看看自己的腹部,什么伤都没有完好无损。梁湾的微凉的嘴唇印在自己的脸颊,一路来到耳边,用只有他听得清的声音说道:“看你的了……”说着手中的刀柄再一起撞向张日山的腹部,张日山的一只手顺势捉住刀柄,另一只手轻推一下,反手搂住梁湾的腰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身体并没有向前去,只将那匕首向着还在默念咒语的贡婆甩过去,噗嗤一声,刀刃深深的扎入贡婆的后背。她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盯着梁湾和张日山,思绪混乱,梁湾明明像所有中蛊的人一样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听话,怎么会……她重重的靠在供着神龛的木桌旁,慌乱之下手打翻了盛放圣物的盒子,那鲜红泛着光亮,犹如心脏一般的果实,看起来美丽又无害。

  

  梁湾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将她背后的刀子用力的拔出来,贡婆的血液染红了刀,也染红了梁湾的手指,可是在梁湾抬手的瞬间血液已经沁入了她的皮肤,这附近一定也有陨铜原石,否则梁湾不会出现如此异常的反应,这个叫做“飞血见”的果实怕也是跟陨铜有着紧密的联系,索兴还在发呆的张日山并没有看到梁湾这种特殊的能力。“你……你到底是谁……”贡婆惊叫着,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一同流逝,想在死前求一个真相。“我谁也不是……这些歪门邪道,只是恰巧对我不起作用。”梁湾看着面前的老妇,内心竟然一丝波动也没有,在她眼中这个用少女炼蛊加害于人的老太婆,与康巴落那些用密洛陀侵害少女淘换血脉的家伙没有任何分别,不值得可怜。“你是阿沙……原谅我……我的母亲……”贡婆用最后一丝力气尖叫着,然后颓然倒地,阿沙是黑乔白乔地区神话传说当中的女神,传说这里的新平山上有一妇人名叫阿沙,食果而孕,十年产一子,而后化身成龙飞升上天,其子成便是黑白乔人的祖先。

  

  “什么阿沙……我要是有你这么丑恶的孩子,干脆一头撞死算了。”梁湾对这些神话传说嗤之以鼻到达极点,将神龛下压着的土布扯下来,盖住那红色的果实将它小心翼翼的捡拾起来想要丢进火堆。“别!这毒物能救佛爷和二爷的命!”张日山晕三到四的晃悠过来拉住梁湾的手腕重心不稳,连同梁湾一起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张日山,你怎么这么笨,看她撒药粉就不会捂住口鼻吗?”梁湾伸出手戳了戳张日山的脑门,但是目光移到张日山被自己咬的红肿的下唇时,脸又忽然红了,那药粉确实很厉害,也怪不得他,想到这里,埋怨的话便哽在喉头说不下去了。“我……我肚子疼,嘴巴也疼,到底哪个疼是真的,哎……梁湾,我头疼……”张日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盯着大殿的木梁满眼都是星星,感觉那致人迷幻的药剂的劲道还没完全过去,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梁湾捅了几刀,还是亲了几下。“你……你呢,哪里疼都是幻觉……都是幻觉……”梁湾说着便拽着张日山起来,顺便把那毒物丢进盒子里包好。

  

  “梁湾……你好香……”张日山揉了揉昏沉沉的自己脑袋,趁着梁湾把那乘着飞血见的盒子递给他得档口,顺势搂住了她。“你干嘛……还闻,都说了会致幻……张日山!”梁湾能感觉到张日山上下鼓动的胸腔,也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手指,啪的一声。“疼……我不是故意的……控制不了……”张日山捂着自己的脑袋,果然还是新鲜的疼痛感能让人清醒,天知道他究竟是真的迷幻,还是装的迷幻。“不揍你,我看你就不清醒!找到佛爷了吗?新月夫人好吗?佛爷、二爷还病着?为什么这种毒药还能救他们?”梁湾自然是知道,是药三分毒,只是这个毒物太过吓人,她是眼见着那贡婆将这种药物、虫蛊和少女的血液混合在炼药。“说来话长了……我现在脑子不清醒……我们回去再说吧。”张日山看着梁湾,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油彩,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要走可以,你得给我找双鞋……”梁湾指了指自己的脚,弯腰扯掉了脚上的铃铛丢在一旁。“这我上哪给你找,还是我当梁医生的脚吧,怎么样,你不早都习惯了……”张日山说着将梁湾拦腰抱起,便要往外走。“等等,这个地方还是一把火烧了的干净!省得他们继续炼蛊害人!”梁湾指了指一边的火炉,然后搂紧了张日山的脖颈,张日山撇着嘴点点头,抬起一脚,火炉正朝着神龛飞去,瞬间,那个叫做阿沙的女神像被火焰包裹起来,倒塌下去。

  

  黑乔寨被一场大火屠戮殆尽,而攻打白乔寨的黑乔人也是孤立无援,首领在得知自己的巫师被杀,寨子被屠的情况下丢下了自己的族人逃之夭夭了,解决了白乔寨的燃眉危机,救回了梁湾,得到了能医治张启山和二月红的药,回到寨子又抓出了出卖白乔绑架梁湾的内奸,这一丈真是打的漂亮。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等佛爷病好,便能一起去张家把张潼笙要回来,可天不遂人愿,二月红算是好了大半,可张启山虽然人醒了,身体状况也很好,却还像丢了魂一般。时怀婵推断张启山可能是被心魔所困,一时无法完全清醒过来。齐铁嘴等人听了后,都感到费解,因为张启山性情豪爽,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很难想象他到底有什么心魔。齐铁嘴与二月红商量,总觉得自从来到长沙张启山便顺风顺水,就算有心魔也一定是曾在老家发生了什么,而且看张启山胡写乱画在地上的符号也肯定是和他的家族有关,但谁也不知道张家到底在东北什么地方,连张日山也不甚清楚,尹新月想起新月饭店里遇到的那位贝勒爷恰好就是从东北来的,与其在这里空等不如大家一起先去找他探寻张家人的踪迹。

  

  “我同意新月夫人的话,我们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主动出击,也许不仅能解决佛爷的心魔,还能找到潼笙。”梁湾对尹新月想法很赞同,每日里窝在这寨子里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不如主动出击。“诸位若真是要去,我也不拦着……只是二月红先生身体还很虚弱,他也要跟你们同去吗?”时怀婵端坐在中间的正坐上开口问道,齐铁嘴知道时怀婵对二月红的心思,便顺水推舟。“我们这个二爷,确实身体虚弱,此次去东北路途遥远,实在不宜舟车劳顿,暂时还是让他留在大土司这里吧。”齐铁嘴站起身朝时怀婵拱手作揖,将二月红留在这里,是最好,最稳妥的选择。

  

  “各位放心,二爷的心魔想必大家也都清楚,如今病情能大有好转,一定是已经放下了对亡妻的执念,在说莫医生也会留在这里照顾他,一定会好的,你们就放心去。我已经派人准备好了路上所需的一切,我的护卫也会送你们去最安全的车站,你们一定要多加珍重,多加小心。”时怀婵是个十分好的人,她对二月红的心思任谁也能明白,将二月红留给她和莫测确实再好不过了,但梁湾四下叹了口气,这两人的痴心算是错付了,在梁湾看来二月红不是战胜了心魔,而是彻底入了魔,在他眼里,他的妻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再次谢过,大土司了。”众人拱手向时怀婵拜别。

  

  冰原上的日子倒是没有苏万、杨好想的那么无聊,也没有黎簇和他们形容的那么枯燥,不过黎簇陪着张日山的时候还是冬天,冬天一下雪他们就出不了门,想象一下也怪不得黎簇。杨好的性子来了雪山竟然没有无聊的发牢骚,苏万也没天天嗷嗷叫的想家,黎簇也确实没想到,他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一个忙着和张日山对弈,另一个忙着练习他师父教得新刀法,而自己呢?捧着漫画书,却控制不住总在想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和事,吴邪真的活不下去了吗?汪岑到底去了哪里呢?“鸭梨,想什么呢?”苏万走过来,黎簇最近经常一副思考人生的状态。“没什么……我们再去谷里看看?”黎簇将书倒扣在桌上,站起身穿戴整齐走出门。

  

  苏万闷着头跟在后面,他知道黎簇为什么最近总去山谷,黎簇还是不死心,总在那黑色球体附近和冰崖附近徘徊,这样有什么意义呢?“张日山说贡布大老爷是要去换张起灵出来,你说张起灵到底什么时候会出来呢?他和湾姐会不会一起出来呢?”黎簇没回头盯着冰崖,阳光直射在上面一片雪亮刺眼,无论怎么样去观察,都看不到所谓的青铜门。“也许在这世上,能救吴老板的人,只有这个张起灵了……”苏万歪过头看着黎簇,虽然黎簇从来对人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他却知道黎簇的心比谁都火热。坐到了夕阳西下,红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冰原,他们被包裹在一片昏黄之中,冰晶被染成淡紫色。

  

  张日山骑着达达来到山谷,居高看着他们俩,语气平淡:“饭在锅里……”山谷里的温度在随着夕阳西沉逐渐降低,苏万点点头拉着还在沉思的黎簇往回走,暗下来的长空里一声脆亮的鸟鸣,苏万能感受到风,却看不到冲冲。冲冲拍打着翅膀降落在旁边的石头上,尾羽扑朔在雪地上留下痕迹,足有两三米长,冲冲比他见的时候要长大了许多,那一次的探险成长的不只有人,还有鸟。湾姐,我们都不一样了,冲冲、鸭梨、好哥,张会长,我们每个人都和你走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但有一点从来没有变,你是我们的唯一执着的,我们都在等你,还有张潼笙……

  

  张日山催动缰绳,达达向着冰崖靠近,他轻轻拉扯缰绳,达达便在那冰崖附近停下来。张日山跳下马,站在那日梁湾离开的位置,伸出手,贴在冰层上,刺骨的冰冷瞬间从手掌传至全身,张日山的眼微红,仿佛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马上就能从这冰层之中浮现出来,他久久的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冰层,此时冲冲落在他旁便用自己的鸟喙轻轻啄着张日山的衣服将他往后拽。一瞬火焰升腾,烘烤着冰层,眼前只有自己那张变了形的脸,和无尽的思念。那一日星光弥漫,狂风大作,飞雪肆虐,我却永远都忘不了,你离开时看我的最后一眼,含着悲伤的笑意。梁湾,我知道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但对你的爱让我寸步难行,让我只能留在原地,起点即是终点,无论如何希望你归来之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我……

  

  

上一章 第二十九章 三劫循环 落月成孤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三十一章 危险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