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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见如故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

  (17)

  张启山和梁湾正在一楼大厅聊天,尹新月从三楼走下来,看到挺着个大肚子的梁湾愣的了一下,又思索在火车站口,众人嘴里的那个梁湾,却没成想是个孕妇。“等等!你是谁啊?张启山!她是谁啊!”尹新月站在二楼指着站在张启山身边的梁湾,瞪圆了眼睛,大声的叫道。“她是谁……似乎和尹小姐没什么关系吧。”张启山听她这样质问,脸色更加不好,向门口走了两步,招手示意梁湾也跟他一起。

  “佛爷……不如您先走吧。我和您不顺路,我要去城里的一家小店……”梁湾心想尹新月一定是误会了她和佛爷的关系,轻笑着摇头,朝张启山摆摆手。“哦……是,副官那小子跟我说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熟人了。城防部是真有着急的事儿,等晚上回来了,咱们再细说。”张启山挑着眉点点头,对楼上的尹新月丝毫没在意,转身就带着卫兵走了。“张启山,你个王八蛋!你别走……”尹新月着急的跑下楼差点崴了脚,梁湾走上前去扶住她,却被尹新月轻轻躲开了。梁湾心里思忖,这个新月夫人确实只是外表咋咋呼呼的,就算是看到了不明身份的女人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如此生气也没有特别不友好的对待她,确实是个善良又细致的人。

  “新月夫人……”梁湾十分尊敬的称呼尹新月为夫人,这某种程度上减轻了尹新月对她的抵触。“你……你到底是谁,和张启山什么关系!”尹新月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梁湾,要是个长相普通的女人也就罢了,长相还十分标致惹人怜惜,这么大个肚子,看样子要生了,这……这不会是张启山的老婆吧,心想自己确实没有仔细思考过就一门心思的跟着这个男人上火车,下人打探的消息也并没告诉她这个人是否有妻子。这样想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只是一眼就不管不顾的跟着这个男人,现在看来真是有点可笑。“我叫梁湾,我和佛爷没什么关系……我……”梁湾正想像尹新月解释,但后面小莲收拾好东西下来找她,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夫人!东西我都拿好了,走吧。呃……新月夫人好……”小莲看着梁湾对着她一个劲的挤眉弄眼,似乎意识到自己来的时间不太对。

  “夫人!她叫你夫人,这样你还说你和他没关系?梁湾你当我是个笑话吗?”尹新月听到这个词差点蹦起来,她甚至觉得梁湾有心看她笑话。“新月夫人,您想多,您和佛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真的和佛爷没关系,小莲叫我夫人,不过是个尊称。小莲你,你先下去吧,今天不去了。”梁湾赶忙解释,这一着急满脑门都是汗,有点气喘。“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要是他婚配了,应该早跟我说才对。怎么能骗人……”尹新月似乎是没听进去梁湾的话,满脑子都是张启山,将祖传二响环交给她,为了救她杀了彭三鞭的种种情形。

  “您,您别走,跟我来。”梁湾拽住了失魂落魄的尹新月,心里也是恼火,要是一直住在二月红家,也不至于惹出这个祸端。“我……你干嘛拉我。怎么你,你也有二响环?这不是祖传的吗,怎么祖传还批量制作吗?等到,你这二响环怎么晃动的这么厉害!”尹新月想要甩开梁湾的手,却发现梁湾手臂上也有一枚二响环,而且那二响环自己在震动发出一种奇怪的鸣响,然后还不停的渐隐渐现。梁湾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二响环似乎和它的本体产生了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反应,生怕自己的二响环会被本体吸收,赶忙撒开手。

  “您听我说,您跟我来,一切都会明白的,真的,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梁湾退了一步,直勾勾的盯着尹新月,尹新月也觉得若梁湾真的和张启山有什么关系,又何必这么着急的解释撇清关系呢。“好……我就跟你上去。倒要看看你怎么说……”尹新月撅着嘴巴嘟囔着,虽然不太高兴,但看梁湾上楼身体不稳摇晃了两下,还是伸手轻轻扶了一下梁湾的胳膊。

  进了梁湾的屋子,梁湾把尹新月拉到床榻边坐下来,两个人面对面,梁湾就像是告诉张启山一样,把自己认为能说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尹新月不是张启山,她并没有见过梁湾在矿山救张启山的模样,也不知道什么张家人,汪家人的争斗,更不知道九门,康巴落。所以自然是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梁湾,她听完梁湾所诉说一切,只觉得好笑,又觉得眼前的人可怜,这么美好标致的女子竟然是个活脱脱的疯子,不禁有些感叹,伸手拍了拍梁湾的肩膀。

  “我知道……您肯定是不信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让您相信我。”梁湾说着站起身打开衣柜把自己的登山背包拿出来,翻来翻去,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只有手机,可手机却没电了,隐约记得移动电源在苏万的背包里,他们都怕孕妇背的东西太多,所以她包里的东西少得可怜。“您见过这个么?还有个?”梁湾有些丧气的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到床上,一样一样指给尹新月看。“这些我倒是没见过……但也不能证明你是……你是2018年来的人吧。”尹新月摸着自己的下巴,盯着这些东西,她确实是没见过,虽然心里有点点松动,但还是不肯相信。

  梁湾憋着嘴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有时候手机可能里面还有一些虚电,想到这里,赶忙抓起手机用力的按着开机键,手机过了一会还真的亮起了一个小苹果,叮叮叮响了几声警告没电,然后画面一闪是她和张日山的婚纱照,总共时间不超过0.05秒,转瞬即逝。“等……等一下啊。别关啊。”梁湾有些委屈的哭腔,手机上闪烁着红色空电池槽,然后彻底黑屏了,再也没有机会打开了,除非她能回到她来的时间点,把手机充了电。

  “我是……花眼了,这是什么东西。上面真是你和那个副官的照片啊。”尹新月虽然对所谓的来自于未来抱有怀疑的态度,但瞥见那昙花一现的婚纱照,却完全放松下来,不管梁湾是从哪里来的,她肯定不是张启山的妻子。“是啊,我真的和佛爷没关系的。你才是他的妻子,你们迟早会在一起的,你相信我了。”梁湾抬头看着站在旁边,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盯着她的尹新月。

  “按你说的时间推算,你们那边应该是己亥年正月二十五?虽然你说的时间我是没看到,但是照片我看到了,还有这东西,现在肯定是没有的,但国外有没有我也不清楚。我肯定是相信你和张启山没什么关系,毕竟照片上是今天接我们的张副官……”尹新月坐下来,又认真的上上下下对着梁湾打量了一番,轻轻吁了一口气。“没关系,只要能证明我和佛爷没关系,我是哪里来的也不重要,不是么……但是我和张日山的事情,您能不能当做不知道……”梁湾说着低下了头,不停地用手指纠缠着腿上的衣服,弄得衣服皱巴巴的,尹新月一把抓住梁湾紧张的略有些发汗的手,轻轻的搦住。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如果真的像你这么说,你为了他那么辛苦……他凭什么可以置身事外!他……”尹新月越说越觉得气愤,凭什么张家这两个男人让她们两个弱女子追的这么费劲。“所以您一定要坚持,佛爷一定会和您一起的。我们……我迟早要离开,而且以现在的状况,不如不说的好,我只希望未来不会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未来有变化,我都不会跟您说这么多,吓着您了吧。”梁湾轻轻摇摇头,她甚至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年轻张日山,别说突然告诉他自己是他老婆了,没准直接吓跑了。

  “我是有点被你吓到了,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不能想象,但我还是情愿相信你。不过……梁湾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如果是真的相爱,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们总会相爱的。”尹新月看着梁湾,又轻轻抚上梁湾的肚子,张潼笙是个十分活泼的孩子,她能感觉到。

  “张家的男人需要夫人您有勇往直前,吃苦耐劳的精神,他们即使爱你也不会坦诚相告,他们心里总是有一堆国仇家恨,一堆负不完的责任,一堆完不成的遗志。不过您能从北京跟到这里,您已经赢了,我相信佛爷他只是还没发现自己的心。而我和张日山,在未来我们本来就是相爱的,至于年轻的他会不会爱上我,我并不在意,不过以张家男人那个死脑筋,在他眼里我是个有丈夫的孕妇,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梁湾有些苦涩的摇摇头,在她心里,虽然每日张副官和张日山的界限都在模糊,但是却还是好想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心里。

  “真是麻烦,张启山麻烦,跟着张日山也麻烦。我们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尹新月撇了撇嘴,有些赌气的说着,说着又想起与张启山在一起的每一个片段,又觉得心里是甜的,是满满的。

  城防部的办公室里,张启山坐在书案前翻阅着最近需要批复的文件,最近党内与共产党的合作倾向越来越明显,可是反对势力也随之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阻力很大。1月国军占领福州,“人民革命政府”正式瓦解,“闽变”失败,十九路军兵败归降与国军,伪满洲国建立恢复帝制,三月溥仪在长春就任“满洲国”皇帝,简直是可笑至极,日本人扶植溥仪不过就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堂而皇之的侵略野心罢了。

  蒋公借四马联军翦除孙殿英部,国内这些军阀势力算是勉强的安分了一些,日本人的野心昭然若揭,武装抗日迫在眉睫。在军阀各自为了利益相互抵触,包藏私心时候,共产党发动了一系列武装起义,反抗统治,创造了“工农武装割据”的局面,开展土地革命,同年面对国军的围剿,他们进行了战略转移,成了抗日的一支强有力的势力。

  在此时反对与之合作,简直就是国家之殇,要成为千古罪人,让子孙不齿唾骂,张启山自然是站在了那些反对势力的对立面,也非常积极的与共产党接触。他的政治态度自然使得他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只是安插陆建勋这样的人在他身边这么简单,想要杀他的不光是日本人,还有党内的同胞,各方势力都在暗自使劲儿。他心里清楚有一份合作宣言很快就会递交到南京政府,在此期间一定要保证长沙局势稳定,稳住日本人,稳住这些反对势力。捍卫主权是一个需要全中国人一起去努力,精诚合作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让日本人认清,中国并不好欺负。正在忧心考虑如何保证那份文件怎样才能传递到南京时,张日山走进来,向他轻轻点点头,看来是陈皮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佛爷,陈皮被陆建勋关在城郊的一所监狱里面,那里常年关的都是死刑犯,位置非常偏僻,所以现在才找到。”张日山站定皱着眉说到,其实多少都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利,耽误事儿。“陆建勋人现在在哪?”张启山放下笔,盯着张日山,陈皮若是有什么事,他不好和二月红交代。“陆建勋上街例行巡查去了。”张日山赶忙回答道。“带上一班兄弟,跟我去监狱。”张启山站起身把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小心意义的装在一个特质信封内,转身在一扇墙壁上面左右轻轻敲了几下,那墙壁上便弹出来一个白色凸起的转锁,张启山手速很快看不清如何操作,那扇墙壁便突出一个盒子的大小,他小心翼翼的将那份草拟的文件放进去,再严丝合缝的管好,那面墙就好像从未有过什么变化,接着外套穿好吩咐着,张日山便即可点头,转身出去安排。

  女子长沙师范学校附近,学生们放学,人流很大,吴凤萱和同学一起走到了街口。“凤萱,我忘了拿手抄报告了,你先走吧。”女同学拍了拍吴凤萱的肩膀,两个人相互道了再见,便各自离开。最近长走的大路在修路挖了很大一坑,实在有些不方便,吴凤萱便走了一条小路,穿梭在窄巷子了,恰好就是那么点背正好撞见巡查的陆建勋。往日里陆建勋都是开车在主城转悠一圈便结束了,今天也是因为主路塌陷修路,所以只能步行,这真可谓是冤家路窄。吴凤萱早就忘记陆建勋这个人,可陆建勋却从未忘记过这个曾让他吃过一亏女孩子的脸。“等等!”就在吴凤萱和他错身过去的瞬间,陆建勋开了口,吴凤萱倒没回答继续往前走了。“怎么回事,我们长官说话你耳朵聋了!”卫兵见陆建勋使眼色,马上会意了小跑两步抓住了吴凤萱的胳膊。

  “你们想干嘛?我不认识你们。”吴凤萱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拽的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你这学生,倒是贵人多忘事啊。”陆建勋习惯性的用皮手套扇了两下吴凤萱的脸。“……你是!你啊,就是那个撞了人还不讲法律的当官的!”吴凤萱白皙的脸颊上瞬时间出现了两道红印子。“看来你还是有点记性的嘛!”陆建勋向前走了两步,用手指捏住了吴凤萱的下巴。“你,想干嘛!你这个小人,自己做错了事,还想报复!”吴凤萱出生时,吴家解家已经联姻,家道殷实,自小没吃过什么亏,在她眼里今天陆建勋这么做已经是最大的侮辱。“小人,你这学生口气还挺大!”陆建勋平生最憎恶就是有人骂他小人,因为真小人最怕别人戳穿,怒极生恶,抬手就想扇吴凤萱,却忽然被从房梁上跃下来的一个蒙着脸的蓝衣少年给一掌推开了。

  不知道他扔了个什么东西,忽然窄巷子里一股黑色的浓烟充斥着鼻腔,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吴凤萱被那人拽着便上了房顶。跑了没几步她就喘着粗气,插着腰摆手说道:“你……谢谢你,但是我真的跑不动了。”那少年便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示意她上来,吴凤萱想拒绝,却被他一下子拉过来一个躬身,便把她背在了身后。“你……你怎么,做事这么蛮横。”吴凤萱看无法拒绝只能搂紧那少年的脖子,风在耳边掠过,一间屋一间屋的房顶向着身后消失,大概是觉得走了很远了,少年便背着她跃到了地面。“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见少年放下她就要走,吴凤萱有点着急一把拽住他,少年有些迟疑,但还是甩开了,就在他迟疑的一瞬,脸上那块墨蓝色的遮脸布被吴凤萱一把拽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吴凤萱见他脸上带着些惊吓,心里略有些得意。“你是个学生,你师父没教过你礼貌吗?”索朗皱着眉从吴凤萱手里把自己的遮脸布抢回来塞进怀里。“师父?我们可不叫师父,我们叫老师,英文Teacher。你这人说话真可笑。”吴凤萱看着贡布感觉他说话就像是个老古董一样,煞是好笑。“老师?踢茶?我一直叫师父……那你老师没教过你,别人救你不能恩将仇报吗?”索朗皱着眉反复思索老师这个名词,这里的人可真奇怪,师父称作老师也就罢了,还要让人家踢茶。“哈哈哈哈,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什么都不懂?”吴凤萱被索朗的藏族口音英文给搞得哭笑不得。“我不是谁,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今天救你也是顺手,不用放在心上,忘了最好。”索朗说完轻轻对着吴凤萱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她给拦住了。

  “那怎么行,你既然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那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做吴凤萱,在女子长沙师范学校上学,家……我寄住在表哥家,我表哥叫解九,解家你只要在长沙城随便问问都知道怎么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来找我。”吴凤萱说完便放开了索朗的胳膊,索朗扭头看了看她,笑了一下,便一下子翻上了房顶消失不见了。吴凤萱四下张望着,这里再走一条街就能回家,怕再出什么叉子,便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长沙市第一监狱……牢头相互交流经验,指着陈皮带着的暗间儿里,聊天。“这小子,嘴巴太严实了。”,“是啊,怎么打都不招!”,“没事儿,到了咱们这儿,不愁他不招。”炭盆里的火正旺,映着陈皮满脸满身的伤痕更加骇人,他垂着头气息微弱,但却一直坚持着。牢头们吃过饭,其中一个站起来,走向陈皮拨拉了两下他的头,用一种极其轻蔑的口吻说着:“你小子到底招不招。”陈皮闭着眼睛不吭声,那人便急了抄起鞭子又打了几鞭子,鞭子上满是陈皮暗红色的血液,旁边一个人一把拦住他。“别打了,再打我看他就要蹬腿了,在说陆长官说了,要留活口。”那人看陈皮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有点担心。

  此时暗门被推开,张日山跟着张启山走进去。来人见是张启山,赶忙上前问好,张启山见陈皮被挂在梁子上,已经打得气息奄奄,不由得火上心头,脸上变得很不好。“把他,放下来。”张启山压沉了声音,伤成这样送回去,二月红一定是非常不高兴的,当初答应他只是问话不会伤人,而今却把人糟蹋成这样,也是他一时疏忽,忘记防备陆建勋。“人……怎么成这样的?”张启山的声音冷的好像坚冰一样,似乎能刺穿人心。“佛爷放心,他不会死的,但凡进了咱们这里都是犯了大案子的。不先脱层皮,他们是不会交底的。”牢头并没有从张启山的语气里听出什么,如是回答道。“那他都交代了什么?”张启山额头起了青筋,但还是压着火问着。

  “这小子嘴比较硬,怎么打也没问出来什么,也不认罪。可能他也知道通敌叛国……”牢头挠了挠头,有些吞吞吐吐,他倒是怕不认罪,张启山发火,但张启山听到陆建勋给陈皮按的罪名就有点火大,自己交张日山把人抓进来是说与日本人来往要问话,话还没问完,罪倒是让他们给先定了。“什么通敌叛国!今天我就要把这个带走,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张启山,你们拦不住,其他的不用我再教了吧。”张启山怒喝着,吓得牢头们都有点哆嗦,但听着他要带人走,又不觉得有点担心。

  “启山兄!不知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小小的监狱真是蓬荜生辉啊。听说前一段时间你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在家安心休养,不知道身体恢复的如何,可有所好转啊。”陆建勋缓步走近来,声音有点嘶哑,眼睛也有些红,但话还是那样阴阳怪气。“人食五谷杂粮,身体难免有些不适,建勋兄,我建议你平常也多休息,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太专注于公事。”张启山对陆建勋多有隐忍,自然是为了方便行事,不想撕破脸皮使得日后不便。“此话差矣,我调任长沙也有些时日,虽说不像启山兄这样受长沙百姓拥戴,但长沙城的安危,也是我路某人的职责。前段时间听说启山兄缉拿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犯,我这也是求好心切。便先审问了一番,启山兄,你不会怪我吧。”陆建勋说话自然是滴水不漏,凡是都推到这个通敌叛国的字眼上。

  “那你审出什么了吗?”张启山极力克制自己,说话间都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倒还没问出来什么……”陆建勋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倒有些心虚。“还没审出什么就把人打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侍从室机要处除了教会建勋兄电讯技术,还教会你屈打成招的手段了。”张启山直盯着陆建勋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以狡辩。“启山兄,通敌叛国可是大罪,我这可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这手下人确实办事没轻重。”陆建勋推脱责任可是一等一的技术,转身就怒骂着牢头,让他们出去领罚。“这个人我之前调查过,在码头是有点势力,我只是怀疑他和日本人有关系,只是抓起来警告一下。却没想到建勋兄,如此重视,还给安了个通敌叛国。”张启山心里想,不过是我不在就想尽办法想从陈皮嘴里撬出来些什么,这样的做法实在太拙劣。

  “就这么简单?”陆建勋忽然觉得自己的重点似乎放错了位置,不由得有些犹疑。“我张启山向来说一不二,这个人有没有通敌叛国,我会调查清楚告诉你,今天我就把他带走先去治疗了。”张启山看着昏迷的陈皮,语气不容置疑。“不敢,那就有劳启山兄了。”陆建勋被这股气势压得低了头,今天仇没报成反倒吃了一亏,得不偿失。说罢张启山叫张日山和卫兵把陈皮架着就出了暗间儿的门,离开了监狱。“长官,你就看着让他们带走这个人?”心腹凑上来询问。“慌什么,反正这个人也是用来试探他的。带走也好,倒来了个不打自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先生甚少这么长时间不来消息。不过这个张启山如此在意陈皮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陆建勋摆了摆手,他现在不想把心思全都放在张启山一个人的身上。

  陈皮被送进了城防部的医院,张启山交代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医生照顾他,情况随时向他汇报,站在一旁的张日山点点头,交代了开车的卫兵去办这件事。从陆建勋手里救回陈皮已是日暮西山,他们二人上了车,张日山忽然想起就梁湾的凤凰纹身还没来得及告诉张启山,便开了口:“佛爷,梁湾她……身上……”他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了对梁湾,对他们张家意味着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都清楚,都跟你讲过,我叫你照顾她,就像是她丈夫一样,照顾!不是让你随时怀疑她,是让你注意她的身体,然后向我报告,她的事你毋庸置疑。哎……梁湾对你不冷不热,也没来接二爷夫人,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气?”张启山坐在后排,听到张日山汇报梁湾的事情就好像把梁湾当做一个嫌疑犯一样调查,头都有些大了。“啊?……丈,丈夫?哦……也不是,我发现纹身的事情没告诉过她。佛爷您别生气,我记住了,多照顾梁医生。”张日山见张启山发火,突然就有些结巴,尤其是哪句要像丈夫一样去照顾梁湾,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酥油茶煮在茶壶里,咕嘟咕嘟的冒泡泡,香气四溢,张日山放下手里的书,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笑容。倒出来一碗,吹着热气抿了一口,整个人都很暖和,放下茶碗,坐在床边轻轻用手来回抚摸床头下方的刀痕,心里计算着日子,梁湾你走了快半年了,我真的很想你。

  但是有时候觉得,无论你去了哪里,那都应该是你该去的地方,经历该经历的事情,遇见该遇见的那个我,若是你不来,我又会是现在这个性子吗?我虽然在这孤独里,却能见到不一样的你和不一样的我,我们都没有因为分开而失去自我,反而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目标,这孤独更像是一场试炼,一场真心的试炼。生在这雪山深处的人求冬日可爱,而我此后的八十年所求的只有一个你,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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