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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相见不见

落月成孤

  作者:鹭离森

  (18)

  张启山、张日山回到府上正好赶上晚饭的时间,往常里都是梁湾和张日山分开各自岔开点吃饭,很少能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张启山在上座,尹新月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梁湾坐在尹新月旁边,对面坐着张日山,按理说张日山作为副官很少会和张启山坐在一起吃饭,但今天却有些不太一样。张启山不说话,尹新月和梁湾歪着头对视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张日山更是坐的端正不敢说话。

  

  "张启山,你这叫人吃饭,又铁这个脸是什么意思,我们这饭吃还是不吃啊。”尹新月拿起筷子指指桌子上的一堆菜品,又指了指张启山,弄得张启山向后躲了一下,引得梁湾掩住嘴偷笑。“佛爷,您这是……”梁湾也不太明白张启山这是要做什么。“我走的时候……你们两个人,还好吧?”张启山清了清嗓子,坐正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我们两个挺好的,你在担心什么,你以为我是那种不辨是非的刁钻女子么!”尹新月歪着头看他,这会儿子倒是担心我们两个会吵架了,早干嘛呢。

  

  “尹小姐,我要先跟你声明一下,我张启山从不打诳语,我不想因为你我二人的误会连累到梁湾的青白。该解释清的事情我肯定要解释清,梁湾是我们张家重要的人,现在借住在此,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自己的心思责难她。”张启山说着拿起了筷子,夹着菜送进嘴里,梁湾听罢心想张启山真是有意思,想解释自己没有婚配,还搞得这么复杂,这么复杂的话但凡脑回路直接点的人都听不懂,她轻轻点点新月的手背,她二人相视而笑然后又摇摇头。“佛爷你多心了,新月夫人很好相处,我们两个人一见如故,希望您能让新月夫人留下,这样我们相互也有个伴儿。”梁湾趁着尹新月没回答,便抢先回答了,这话音一落张启山愣了一下,缓缓把菜塞到嘴里什么也没说。

  

  晚饭过后,张启山叫梁湾到书房,大概是走的时候有些事情没说清要详细的问一下梁湾。梁湾走进来将门掩住走到书房大厅里的沙发边,张启山从放下手里的笔从书桌旁走过来招呼梁湾坐下。“佛爷,您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梁湾坐下微笑地看着张启山,她总觉得这次回来,张启山整个人要比以往柔和一些。“你身上的纹身似乎是被那小子发现了,你知道吗?”张启山笑了一下用手指挠了挠额头,心里骂了张日山一万遍臭小子。“这我倒不知道,他还真忍得住没问我。倒算是沉着了一些,也是不容易。”梁湾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意思,回想起因为穿得少淋了雨突然发烧身上的纹身被张日山发现,他也是不动声色,真是长出息了。

  

  “你不生气就好,听那小子说你在长沙城遇到了熟人,这个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们也是,也是未来的……”张启山歪着头盯着梁湾的眼睛,这奇怪的事情多了,就好像牛背上的虱子多了一样,丝毫不觉得奇怪了。“不是,是我认识的人,但是他们是现在的人……我这么说起来,都有些奇怪。不过他们其中两个是好人,一个是张家人,一个和九门狗五爷的后辈关系颇深。我这段日子都会去相遇的地方等他们,可是这线就好像断了一样。大概是我把人吓着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一下能够接受我所说的话。”梁湾提起黑瞎子和贡布不由得皱起了眉毛,确实是自己太过莽撞了,若不是太心急,也不至于断了联系。“张家人?那你知道他们来长沙是要做什么吗?”张启山沉吟了一阵子,各种疑问涌上心头,眉头跟着紧锁在了一起,他们会不会就是把076送到我眼前,又指引我们进矿山的人?

  

  “他们二人出现,我猜大致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夹喇嘛,一个是为了汪家人。但长沙的地头有九门在,夹喇嘛不太可能,以我对我额爸的了解,他应该早都对冥器看开了。所以我猜测,长沙来了汪家人……”梁湾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沙发扶手上,她想过所有的可能性,贡布来长沙首先是为了汪家人,还有就是趁机寻找张家的族长张起灵,他说过他自纳沐进了青铜门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张家族长。“额爸?就是你说的那个董灿?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人,他在我没成年的时候人就不在老家了,说是去完成什么任务。应该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个任务,他去寻找康巴落了。我父亲被本家除名之后,没多久我们就一路南下到了长沙了。那人的模样我是有些模糊了。但他身上带着一把刀,天外来物,被族人传得神乎其神……”张启山知道梁湾说过的董灿,是个耳朵里常听却从来没见过真容的人。

  

  “我想他也在寻找张家人,尤其是张起灵吧。为了救我……他之所以逗留这么久,大概是发现长沙有张家人。至于您说过的076和矿洞内发现的洛阳铲,我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梁湾说着便觉得有些困倦,靠在了椅背上,眼神略带疲惫。“听你说这些,我倒是心里有数了,但我现在有件事情非常重要,甚至比下矿洞,比汪家人还要重要,我向对方承诺过一定要保证促成此事,所以一切都要缓缓了。人只要在长沙,迟早我都会帮你找到,放心吧,早点去休息吧。”张启山也发现梁湾的状态不太好,便催促她去休息,招呼着门口的张日山进来,送梁湾回房间。张启山靠在沙发上,他见尹新月就觉得和其他见过的女子不太一样,可现如今,他真的不能去想什么儿女私情,因为有更重要,甚至是关乎这个国家命运的事情要去做,所有的事情都不如它,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佛爷都和你……说什么了?”自上次手机的事情张日山算是长了记性,有些心虚,说话都不太大声。“佛爷和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就记住,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快还不清了!而且你还出尔反尔,真不是大丈夫所为。”梁湾歪着头看了看有些心虚的张日山,淡淡的挑眉笑着。“关于你,佛爷知道他也不告诉我啊!我……也不怪我怀疑啊。”张日山小声嘟囔着,斜着眼观察梁湾。“呦呵,张副官,你现在胆子大了,连佛爷都敢埋怨了,长本事了啊。”梁湾缓缓地迈着八字步,伸出手竖了大拇指,脸上带着坏笑。“我可没有!你别瞎臆测,佛爷说什么都是对的,是我自己多事。梁医生,欠了你的我肯定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最后一回。”张日山小心的扶着梁湾往前走,伸出一根手指在梁湾面前晃了晃,梁湾轻轻抬手挡开;张日山又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刚要挡开,却看到了他手里捏着一条淡紫色绣着丁香花的秀帕,她伸手拿过来端详了端详。“这个帕子很好看,我喜欢,手帕是很好,既好看又环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以前,老是笑你老古董,明明有餐巾纸,那么方……便……我以前……”梁湾拿着帕子在张日山面前晃了晃,似乎眼前这个穿着民国军装的张副官,没有从前那么陌生了。

  

  “你不是老嫌我年纪小,现在又说我是老古董?好了,到了,快进屋早些休息。对了!环保是什么?餐巾纸又是什么?你怎么总是有我没听过的词?”张日山放下梁湾的胳膊,顺手帮她推开门。“你,我错了!你不老古董好了吧。我,环保……就是我夸你送我的帕子好看,餐巾纸啊,是外国人用的帕子。总之我很喜欢,张日山,谢谢你。晚安……”梁湾盯着一脸茫然的张日山,忽然觉得这人莽撞,急躁,年轻气盛,却有他的可爱之处,便伸手捏了捏张日山脸颊。心想着等回去就没这机会了,便宜不占白不占,轻笑着进了屋子。张日山当下愣在那里,脸蛋不知道是被掐红的,还是羞红的,总之连脖子根都是微微泛红的,他抬手轻轻搓了两下自己被梁湾捏到的脸颊,更是茫然无措,耳边还回荡着梁湾如黄莺鸟儿一般清脆的笑声,余音袅袅,沁人心扉。“佛爷说……让我做你丈夫……不,让我像丈夫一样待你,你听到没,梁湾……”张日山轻轻地对着已经关上的门,细微的声音,无人能听清,只有他自己。

  

  红府,自从二月红夫妇回来,基本上府上每个人都是喜上眉梢,从前沉闷的气氛彻底一扫而空,府内上下所有人都觉得夫人得了仙药一定能长命百岁。尤其是二月红他觉着这味药既然是化千道起的方子,便一定要从江南请来他本人才不算是暴殄天物,化千道得知本人却没来,只差遣了自己身边的徒弟送来了如何煎药制药的方子,二月红没办法请来了长沙最有名的医生帮他一起制药,专门找了一间屋子做药房,没日没夜的和那些药罐子为伍。梁湾是真的很想去看看丫头,正好尹新月来了,两个人一同做伴便到了红府。

  

  她们二人结伴坐张日山安排好的车到了二月红府上,听说二月红忙于制药,梁湾和尹新月略有些好奇就先去了药房,管家带着两人穿过门厅,以及内院,站在长廊口指了指,往外冒白烟的那间屋子,然后就退下做别的事情去了。梁湾和尹新月往那屋子走过去,正好门没关,二月红一个人看着六个煎药炉子,一边用手掀开盖子,一边用扇子扇着炉火,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往下流,对面的名医陈先生在研磨药粉。“二爷,别急,小心烫了手。”那陈先生见二月红心急便无奈的劝慰他,煎药本就不是着急的事情。“好好好……”二月红用烫的有点发疼的手指摸了摸耳朵,笑容竟然有些憨,完全不能自持,他心里应当是充满着幸福的希望,梁湾不忍在看下去。

  

  “新月夫人,咱们也别进去打扰二爷了。估计打个招呼他都嫌麻烦……”梁湾退后了两步回头对旁边的尹新月说着。“嗯……梁湾,你说丫头真是修了什么福,遇到这么爱他的丈夫。”尹新月一脸羡慕,虽然知道梁湾说她和张启山会在一起,但却还是对张启山的冷言冷语有点耿耿于怀。“佛爷也会对你好的,不要心急,我们去看二爷夫人吧。”梁湾笑着轻轻推着尹新月往回走,直接到了院子里,丫头时常待着的亭子。“梁湾!尹小姐!快来……”车站一别已有许多日子未见,丫头剪了个齐耳短发,人看着精神、俏皮了许多。

  

  “夫人……你看起来气色很好,在北平放松心情,状态都不一样了。”梁湾走过去坐下来,执起丫头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是啊……我看二爷忙忙叨叨,这鹿活草确实有效。”尹新月坐到了她俩对面,还是对二月红给丫头煎药,两人好得蜜里调油羡慕不已。“桃花你带小莲,先下去休息吧,我和太太们聊一会。”丫头笑得恬淡像极了池塘里冒了头的睡莲,她转身招呼桃花二人,看样子大概是有话要和梁湾、尹新月说,桃花识趣的带着小莲走远了。

  

  “夫人有事……要说吗?”梁湾略有些担心,虽然丫头的精神状态看着勉强还行,但疲态尽显,头发剪短却也挡不住,肩膀上掉落的发丝,脖子上紫色的瘀痕,大概是肿瘤侵及纵膈右侧压迫上腔静脉,使颈静脉因回流不畅而怒张,水肿十分严重。“我……我没事,感觉精神还行。你们两个呢?没事吧。”丫头声音有些嘶哑,这是典型的因为控制发音功能的喉返神经被压迫由颈部下行至胸部,绕过心脏的大血管返行向上至喉,从而支配发音器官的原因,鹿活草吃了有一阵子了,看来不奏效。丫头伸出手一边拉着梁湾,一边拉着尹新月,有些担心她们之间有误会。

  

  “我们……挺好的,就是不如和夫人那样顺畅,有些误会,不过总算解除了。”梁湾笑着摇摇头,丫头在此时担心的却是她和尹新月,这样的一副柔软心肠,大概是老天爷都在妒忌,所以得了不治之症。“什么意思……二爷夫人知道你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尹新月确实没想到,梁湾于丫头却有如此深的交情。“她没想说,是我发现了,那个……叫什么,手机?的东西,对不。上面是她和副官的结婚照,还有时间戊戌年十月初二,下面的西洋数还会动。我怎么想现在过去,都没有这个东西,所以实在忍不住就问她了。”丫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还能回想起帮梁湾洗衣服时发现的那个怪东西,踌躇着到底要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哈哈……她也是最后没办法,给我看了那个怪盒子。我吓了一跳,却还是不敢信,不过夫人证实,我倒是能信一些。”尹新月掩着嘴笑,她其实至今都有些不敢相信。“都这样您还不信我是没办法了,我那手机这回是彻底没电了,连虚电都没有了。只希望再也不用和人解释。”梁湾揉了揉眉心,穿越这种事情真是不好解释,也难怪尹新月一直半信半疑。

  

  “梁湾你就真地看着那小副官,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尹新月看着梁湾逐渐变得正经了起来,她这么直接的问题就好像一锤,锤在了梁湾心里最软弱的地方,一瞬间所有的防备都分崩离析,但梁湾还是倔强的把所有的碎片都捡回来拼在了一起。“这个秘密留在心里,于他于我都有好处。我告诉他,别说他不信,他就算真的信了又能如何,我一定是要离开的,告诉他对谁都不公平。”梁湾经历过许多磨难之后,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做事只管一个结果。

  

  “什么公不公平,那我这样对二爷又公平吗?他救了我,让我成了他的妻,而今我病重几乎药石无医,他仍旧要救我。我拖累着他又算什么……咳咳咳,梁湾你是聪明人,别被那些小小不然的事情绊住脚步。你们俩为了对方命都不要,还有什么值得担忧。”丫头虽然柔弱,时常病怏怏的样子,可她对待感情却比任何人都坦率直接。“……”梁湾依旧不置可否,这种情况,根本不是爱不爱,那么简单。

  

  “二爷夫人说得对,梁湾你就没想过自己从未来,来到这里是常人根本不能想象的事情,这各中缘由真的只是一个错误那么简单,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是老长沙,为什么一定是他。别先把自己框在一个框架里,他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虽然他现在太年轻,但你总要给他一个机会,这样你来这一次才不虚此行。”尹新月也极力地劝说梁湾,她是见识过梁湾和张日山那别扭劲儿,原本不知道,以为她和张启山有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和张日山两个人之间更有些不寻常。

  

  “我的事,你们两个就别操心了。顺其自然,现在二爷夫人是要好好静心修养,新月夫人呢,攻破佛爷。我呀,就安安静静地等张潼笙出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梁湾心里想张潼笙出世后不就,光子也许就会来带她回家了,年轻的张日山爱不爱她有什么重要,毕竟八十年那么久,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爱过别人,只要她想的那个人和她在一起就足够了。在张日山面前梁湾没有那个自信,一百年只爱一个,可能吗?“你们聊什么呢?丫头快把药吃了。”二月红每次端药过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药粉兑了蜂蜜做成丸状饮水服用,他却一副生怕落在地上的模样。

  

  丫头吃过药,二月红与她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在他走后不久丫头又咳嗽的更加剧烈,捂住嘴巴的帕子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血的颜色也很不好,泛黑紫。梁湾伸手拍丫头的背,却不小心指尖绕到头发,那头发就像是水面的浮萍一般一大绺子就掉落在地上。梁湾愣了一下,发丝被风卷着吹散了,她用手轻轻的来回在丫头后背顺气,观察她腋窝的肿块,宽大的衣服已经遮不住了,轻轻触碰了一下,丫头竟然丝毫反应都没有。

  

  梁湾心里沉了下去,这才多久,病情恶化之迅速,令她措手不及,鹿活草并不是什么佛仙草,真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它不过是一种叫做天名精的草药的别称,置甘、微辛,性寒。功效虽然确实归肝、肺经。但也只有清热,解毒,破血,止血的作用。如果是普通的肺部疾病也许是会有奇效,但癌症是什么,这个时代的人恐怕都不清楚,这是她那个时代都无法治愈的绝症。不知道为什么服用鹿活草会导致丫头脱发,梁湾也不太明白,也许是体质和药性相冲,亦或者是别的原因,照这样,鹿活草对丫头不仅没效果还有不良的副作用。不过也许是自己多想,希望只是初期的排药反应,梁湾踌躇着她到底该不该说。“梁湾?怎么了,想什么呢?”尹新月见她想事情想的出神,盯着她的脸有些好奇。

  

  “我在想夫人的病……您大概服用这个药有一阵子了吧,有什么作用吗?或是不舒服的地方?”梁湾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继续帮丫头揉背。“梁湾你别忙了,快坐下。我跟你说,我最近吃了这个真的不疼了,而且不是上次吗啡的那种暂时性的,是越来越不疼。咳嗽也好一些,就是还是水肿,不过会好的吧,你说呢。”丫头端起茶喝了一口,接着问道。梁湾打了个哆嗦,在丫头后背的手颤抖了一下,她靠着丫头坐下来,浅笑了一下:“还得再看看,再看看。不过……会,会好的。”

  

  “你们留下来,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煮阳春面……”丫头很热情,梁湾却觉得自己肚皮紧的厉害,最近随着月份增大,情绪一不稳定就会这样,不过也还好,能走能吃,不出现症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行动敏捷的胖子。“我们,还是回去了,你说呢梁湾?”尹新月心里惦记着张启山,这几日他不知是躲着 ,还是真的很忙,所以她央求梁湾带她去城防部看看。“是,我也打算再去那个小店等一等。等过几天我们再来……好不好。”梁湾自是都拉到自己身上,又怕丫头不高兴,语气很轻柔小心。

  

  “也好,等我……好的差不多,再请你们吃我亲手做的饭。没准到那时候潼笙就出来了也说不准。”丫头轻轻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着梁湾的肚子,她低着头盯着梁湾的肚子出神,满眼都是对生命的渴望。“夫人,你要好好的,等他出来,抱抱他,认他做干儿子吧。”梁湾镇定了一下把手搭到了丫头的手上,看着她心里的难过不断地翻涌,眼泪似乎就在眼眶里打转悠,努力地又把眼泪憋了回去。“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怎么搞地好像情人分别一般,两个人含情脉脉的。都在长沙城,想见还不就一两个时辰的事情么。”尹新月并不知道梁湾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丫头心里想什么,只当成是两个人姐妹情深,劝说着,两人道了别离开了红府。

  

  驱车一路到了城防部,尹新月急切的下了车,就往大门里面走,一下子被卫兵拦住了。“你们干什么!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张启山的未婚妻。”尹新月气鼓鼓的对卫兵叫嚣着,卫兵听了她的话,陷入了苦思,到底是该不该信。“新月夫人?你别急,我来说吧,我来过他们认识我的。”梁湾慢悠悠的走过来,伸手拉住尹新月的手腕。“我们是来找佛爷的……我……”梁湾走到两个小卫兵近前,笑着开口,不过话没说完,其中一个卫兵倒是开了口。“啊……我知道她,这不是张副官的妻眷,您稍等,我这就给张副官去电话,叫他来接夫人。”小卫兵说着自顾自的就走到亭子里摇响了电话,完全没有理会到愣在那里略微尴尬的梁湾。“哎……人家小卫兵可是很有眼力见儿啊,梁湾,你可是逃不出张副官的手心儿了,八十年后不能,八十年前的也不能。”尹新月憋着坏笑微微撞了撞尴尬到脸红的梁湾,梁湾转头看了她一眼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没等多久,就见着张日山带着一个卫兵一路小跑的从里面出来。“夫人……梁……梁医生,怎么来了。”张日山大概是跑的有些急,额头上浅浅的汗珠,脸微微有点红。“梁医生……你们城防部可是都知道,这个梁医生是张副官你的妻子了。怎么还叫的如此生分啊……哈哈。”尹新月那张日山和梁湾打趣,都不用回家取,信口就来,而且她觉得逗这两个人实在特别有意思,果不其然梁湾和张日山一齐红了脸,眼神都飘忽不定不敢看对方。

  

  “你们两个呀,在这里发呆吧,我就先走了。”尹新月笑着就跟着与张日山一齐来的卫兵往里走,梁湾回过神来也要往里走却被张日山一把拉住。“你干嘛去?”张日山把她揪到自己跟前,歪着头上下打量她。“你看什么看,我当然是跟新月夫人走……”梁湾说着用手指了指尹新月离开的方向,然后又觉得似乎不太对,人家尹新月进去找张启山,她跟着像什么话,岂不是一颗超大的灯泡。“我看看,张副官的夫人长什么样。”张日山笑起来,卫兵的电话打到办公室,说他的夫人来找他,本想一顿臭骂,转念思考一下有可能是梁湾,匆忙出来,还真是梁湾和尹新月。

  

  “你们城防部的大老爷们儿怎么嘴巴比街上嗑瓜子扯闲篇儿的大婶儿还厉害,你都不解释一下么,我跟你讲……我……呀……”梁湾说着其实是有些矛盾的,去解释自己不是张日山的夫人,可她又确实是张日山的夫人,自己极力去解释,回去了张日山知道会不会不高兴?不解释又总觉得占了十七八的小年轻一点便宜,总之心里怪的不行,说着,张潼笙在肚子里闹腾搞得她忽然感觉肚子有点疼。“怎么了,梁湾,你没事吧……肚子疼?”自上次梁湾被人欺负,差点出了大事,张日山就格外紧张梁湾和她肚子里闹腾的娃娃,不由分说的拦腰打横给抱起来就往车旁边走。

  

  “你……这是干嘛,你这样可就说不清了。”梁湾额头上的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砸,有些虚弱的靠在张日山耳边,小声的说着。“解释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自是没什么好解释,再说佛爷说让我像保护自己妻子一样保护你,我年纪小还没妻子也不知道怎么算是像保护自己妻子一样,只得是尽力对你好就罢了。这是佛爷的命令,我得了命令,自是要遵守的……”张日山搂着梁湾手收的更紧一些,他心里的欢喜,怎么会告诉其他人,虽然觉得自己对梁湾的这种感情是不该的,但这种事情谁又能抑制得住?

  

  可张日山这话说出来就惹得梁湾有点不高兴,她抬起头,看着张日山的侧脸,是张正人君子的脸,还好看的不得了,可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可怜她梁湾没老公,所以佛爷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说的好像我多可怜,我可用不着,佛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梁湾可没让你做,放我下来。”梁湾的犟脾气上来作势非得要下来,张日山打小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种不容别人置疑的性格大概是潜移默化和张启山学来的,霸道的不肯放手,梁湾虚弱又挣脱不开,力量之悬殊,只能认栽。

  

  “你……老实点,小心摔着。谁觉得你可怜了……你,你是不是担心你……你夫君回来了说不清,你放心我,明天就和城防部那些嚼舌根子的爷们儿们讲清楚!”张日山说着脸上就换了颜色,蹙着眉,看起来有些生气。“你……你就是个木头!别解释了越描越黑……我,他……他不会在意的。”梁湾说着忽然想笑,若是时间到了她回到张日山身边,再问他会不会想的起来今天的对话。“怎么可能呢,你这样的女子,你夫君见你对别人好不生气吗?若是我……”张日山忽然舌头就打了结儿,要是他,会怎么样?要是他是梁湾的夫君,见到梁湾这么被抱着,大概会暴跳如雷?他思考了一下,他是说不出口,现如今只要看着梁湾的脸他就说不出狠话。

  

  三月的大风来了勃勃生机,张日山住的毛毡房门口长了许多白色的小花,风吹过,飘摇着,十分美好。他猫着腰用茶碗里的水轻轻浇灌着小花旁边的土壤,“叫什么名字好呢?这么好看又这么顽强,总要有个名字才算是不枉来过一遭。嗯……呵,就叫湾湾……湾湾好啊!一抹素色一湾眉梢浅笑,一缕思念一湾心头微凉……”张日山浇完水用手轻轻触摸着白色小花的花瓣,这花看起来脆弱不堪风折,但实际上却无比坚强从这贫瘠冰冷的冰原土地里钻出来,傲然立在风中是多么美好,就好像他的梁湾一般。若是如今的我能遇到十八岁的自己,相信那个毛头小子定会告诉我说,对于你,梁湾,有幸你来,不负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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