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学

　　回来之后宋阳就去上补习班了，顾以深和他就晚上在网上说会儿话，他回来以后就一直缠着他爸妈要买个手机，但是一直被拒绝。

　　“就那种特别普通的就行！你们就给我买一个吧！”

　　“等你成绩提起来再说吧。”

　　“我都上了白云一中了还这么小气！我又不是没有长处！”

　　说完他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力把门关上了。

　　打开电脑给宋阳在QQ上发消息：“我爸妈还是不给我买手机，气死我了。”看了看离线的宋阳灰色的头像，又狠狠敲了一句话：“怎么你现在还不在线，更生气了。”

　　他坐下缓了缓情绪，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了一本金庸的小说，随意翻了一会儿又心烦意乱地丢在桌子上。拿起画笔坐下，继续画着画架上未完成的画。一幅秋天夜晚的落叶图，想着这件不顺心的事，临时在树梢上补画了一只乌鸦。

　　这个结果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他其实不知道拿了手机以后能做什么，那个时候手机功能还比较单一，可他就是想要一个，因为宋阳还没有手机，所以他爸妈自然而然也就拒绝了他这个请求。

　　可是宋阳是自己觉得没太大必要才不要的，每每想到这个他都觉得有点想翻个白眼，虽然偶尔也会向宋阳抱怨，但不会因为这个而去鼓动宋阳去要一个手机。想想宋阳觉得没必要的理由，他觉得自己稍稍被宽慰了一点。

　　在家里又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心日子以后最终还是来到了开学的时候，学生和家长们人头攒动，在墙上贴的公告上找寻自己名字所在的班级。他因为之前的事还有点赌气，硬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报道。他找了半天找到了自己的班级，九班。他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班级的名单，不由得叹了口气。

　　“果然和宋阳不是一个班。”

　　找到了班级，去和老师签到之后，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不多时人就到差不多了，他周围的人在打着招呼，他懒得去做这件事，看人还算顺眼敷衍着也说个“你好”，看人不太顺眼就随意地点点头，也不说话。不过周围也就几个人，他这个反应也没什么人和他搭话了，他也乐得自在。

　　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讲台上的年轻女老师就开始做自我介绍了：“大家好，我叫孙宇清，是大家的班主任，我教语文，刚从研究生毕业不久，希望可以和大家相处愉快，我也希望大家能把我当一个朋友。我毕竟从高中出去也不算太久，不想和大家搞得太拘束。至于有什么问题和建议，也请大家多做一些反馈。”大家顾以深听着班主任的自我介绍，想着：“这个老师倒感觉挺好相处的。”

　　之后班主任介绍了一下军训的相关注意事项，把军训的服装尺码记录之后差不多就算结束了，第二天带着自己的行李过来之后统一坐车去军训基地。他觉得有点无奈，但也接受了这个安排。

　　等到班主任结束的话语一说出口，他就立刻从后门出去了，出去一看发现宋阳正等在他们班门口，看到他出来，宋阳报以一个微笑。

　　“走这么快，很急是吗？”

　　顾以深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九班？”

　　“当然是我找了你的名字啊。”

　　“……行吧……还好你比我结束得早，要是我比较早直接走了你就等不上我了。”他虽然没显露出十分高兴的样子，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扬上了天。“你在哪个班？”

　　宋阳指了指隔壁，说：“八班。”

　　“我还以为你是重点班，也不过如此嘛，果然闪了舌头了吧。”

　　“……离重点班差一分，不过这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宋阳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笑了一下。

　　顾以深一边向宋阳抱怨一边和他并肩向学校门口走去。

　　“对哦，你家不是就在附近吗？”顾以深在想自己坐哪路公交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哪有，走路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吧。还挺尴尬的其实。”

　　“行了，废话真多。”

　　“你又说了什么有用的话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吐一个看看。”顾以深翻了个白眼，“每次你说完这句话我都这么回答，好像不会说别的话一样了。我都累了，不然我给你做一个卡片揣兜里，你每次一说话我就掏出这张卡片来。”

　　从学校走到旁边的公交车站差不多要走五六分钟左右，车站旁边有个文具店叫“仓颉文具”。

　　顾以深和宋阳调侃：“我只知道仓颉造字，还不知道他会造文具。”宋阳一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讲的这个笑话又多冷。”“你没看那个粉红女郎是吗？哦你大概都忙着学习呢吧。听冷笑话都会笑到流汗，哦耶~唉，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差了一点。”

　　宋阳头也不回把顾以深扔在了公交车站就走了，留下在后面小声嘟囔的顾以深。

　　军训的日子和顾以深想象中的和初中经历过的差不多，白天就是没有休息地训练，晚上就是二三十个人睡在一间除了上下铺的床就再也没有其他物件的屋子里。他总觉得这是个没有太大意义的活动，身体素质也不会因为这短短的日子就有所提高，关于建立凝聚力更是不知道从何而来，总之就是一堆他认为不存在的优点。

　　正躺着在心里面抱怨的顾以深突然听到有奇怪的声音，接着就是哄笑。门口的同学立刻跑出去凑热闹，回来和他们说：“对面兄弟太猛了，一脚把门踹烂了，哈哈哈……”一堆人都跑出去看，楼道里喧闹声一时之间大了好多倍。

　　他虽然对这个事情兴趣不大，但军训里难得有这种让人会觉得轻松的场面，他的好奇心起了也稍微侧着脑袋看了一眼，但他没心思去问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他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是对面一个叫周辞北的人从洗手间回来随意地踢了一下门，结果好巧不巧可能正好踢在了某个脆弱的地方，就踢了个洞出来。

　　他也大概知道周辞北是谁，是一个个子还挺高，然后感觉比较温和的一个男生，平常会照顾和鼓励大家，偶尔也开开玩笑，感觉是个老好人的那种。“估计这个老好人要倒霉了。”顾以深心里想。

　　老师和教官的训斥声远远传来，原本嘈杂的走廊瞬间鸦雀无声。

　　“老师和教官都过来啦，那哥们儿要倒霉了吧。”本来还有人在小声讲话，突然门被推开，教官身子探进来，都不用说话，整个屋子就静得窗外有几只蛐蛐儿在叫都能听得清楚一样。在逆光中头转着扫视了一圈，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周辞北开始在解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接着好像被带走了的样子，等到外面的声音停下来，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然后大家又开始小声讨论，紧接着一声咳嗽，一切又陷入了沉寂。过了片刻，一个声音黑暗中出声：“刚才是谁咳嗽的散播紧张情绪？”

　　顾以深也没兴趣管这个，他对那扇门也不感兴趣，对周辞北的遭遇略微表示了一下同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的脚步声响起来了，应该是周辞北回来了。顾以深感觉比预想的时间要少很多，在几声呼噜声中疲惫的他很快也合上了眼睛。

　　之后的几天这个门洞风波也没有太大的水花了，只是顾以深会有意无意地去注意一下周辞北，发现他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之后每天还是重复一样的训练内容。军训结束前一天的中午教官让写了心得体会，一堆人写的有，抄来抄去的也有，忙活了半天，顾以深也忙忙碌碌地写了一堆东西，边写边想着：“估计他们不怎么看，要是看内容的话我估计要被叫出去吧。”下午训练到一半，顾以深和预想的一样被叫出列，接着周辞北也被叫出列，顾以深还有点小惊讶，模范标兵怎么会被叫出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