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漫不经心，眼神略有挑衅，可南臣看的清楚，他眼底有警告。
南臣也是知道他的。
沈南臣“知道的。”南臣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又有多倔。
世人都道他沈南臣不争不抢温文尔雅，可他不知道，他自己不知道。他的确够温文尔雅，从来不想过去反驳那些评价。
可沈礼他知道——
他的孩子，从来不是那样世人说道的那样柔柔弱弱，没有欲求。
他的孩子，有血有肉，优秀至极，他极其聪慧，无人教他，却已经学会收敛锋芒，掩住血性。
他的孩子，就是这般，令人骄傲。
却也是无比的令人懊恼心疼。
这样优秀的孩子，却只是他的孩子，他必须收敛锋芒，他必须掩住血性，他必须温文尔雅不争不抢！
太傅眼中的心疼，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觉得对不起他的孩子。
可他总是忘记，如果没有他把南臣带回来了，可能南臣在雪夜就将冻死，或是大些了，只能是一个平民百姓，只能像这芸芸众生一般，无奈无力无语无欲无求。
沈南臣，即使锋芒未现，即使“没有”血性，他也够耀眼！
太傅（沈礼）“孩子，你……该是明白的。”太傅终是没有继续看他的眼睛看下去。
那眼中的倔强，他看得实在是心疼。
因为他知道的，那孩子迟早……会因为眼中的倔强受伤，他知道的。
沈南臣“我该明白什么？”南臣没有接下台阶，而是开始逼问。
显然，这也是太傅没有想到的。
他的孩子……终将会长大的不是吗？
他的孩子……终将会因为挚爱忤逆他不是吗？
他长大了……不是那个小时候会渴望太傅夸奖的孩子了，不是那个会小心翼翼乖乖巧巧渴望太傅多陪他一会的傻子了。
太傅（沈礼）震惊只是一闪而过，他重新注视起他的孩子：“药、太师之子，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南臣微怔，但他迅速调整过来，虽然这点表情并没有逃过太傅的注视。
沈礼的眼微眯着。
沈南臣“你知道了。”南臣回应了，但语气依旧是……那么不容劝告，没有一丝懊悔。
太傅低头揉了揉太阳穴。
太傅（沈礼）“我知道了，你以为太师会不知道吗？好，就算是他不知道，陛下会不知道？”他不想再去铺垫了，南臣那孩子都是懂的。
沈南臣“是啊我都知道，可是呢，太师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药在我手上不是吗？他想要鱼死网破？他宠子如命，他跟我撕，他的孩子呢？”南臣开始云淡风轻的说他知道，然后声音越来越高，情绪显而易见地激动着。
沈南臣“陛下……至于陛下，对于他来说，他也不在乎他的孩子，他和您如此之像……”南臣越来越激动，甚至口不择言
太傅（沈礼）“住嘴！”
“啪”，安静。
南臣的脸微偏过去。
太傅也没有想到自己手上的动作。
太傅（沈礼）但他只是心里微微震惊了下，随即责备：“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睁只眼闭只眼，即使你的野心变大，我也只是警告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背后言语人是非，更何况那人是陛下！你可以有野心，什么都可以！因为我可以我也会去帮你平！但是……”太傅声音越来越小，近乎呻吟，“但是你不能让自己变坏啊……”
声音很小，但南臣听见了。
他讶异了。
他的父亲，他一直觉得他对自己漠不关心……
他一直觉得他对自己十分厌弃……
一直觉得他只会对自己苛刻……
他变坏了吗……
他微愣着。
太傅知道自己失态了。
太傅（沈礼）“你回去吧……”声音还有些颤着。
你回去吧……
南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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