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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北荒五毒

江湖图记

韦震道:“童帮主,你口中的老毒物莫非是北荒五毒哈尔漠?”童官道:“正是哈尔漠,难道还有第二个老毒物不成?在下适才见老毒物和耿爻一在山脚恶斗,把上山的路已围得水泄不通,心想山上的主人只怕还不知道,所以才擅自来此禀报,耿爻一武功虽强只怕难免要在使毒这手段上吃亏。”

傅老鬼道:“老毒物人品卑劣手段阴毒,却是个厉害人物。”

楚师望暗自皱眉道:“醉仙居借酒仙鼎与我剑宗炼制归元丹,这份情义不可不还,万不能让他栽在了老毒物手里,哼这老毒物在北荒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今天大喜之日竟敢到我云台山寻衅滋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不知道师兄那边作何安排?”

洪煜笑却道:“老毒物固然厉害,但耿兄是我中原成名已久的人物,傅兄的意思是我中原人物就不及他老毒物厉害,想要耿兄吃亏好教我中原武林大大丢脸不成?”

傅老鬼冷哼一声道:“傅某就事论事问心无愧,不知洪堂主有没有这么想就不知道了!”宋天极道:“老毒物既然敢来我中原作乱想必是有恃无恐,大伙齐去看看他有什么把戏也好。”

秦观却和李克霸洪煜对望一眼后笑道:“老毒物久居北荒少与我中原武林交往,据秦某所闻他二三十年已不曾涉足我江南,也没听说耿居主与他有何过节,今日大喜之日到此东临,莫非也是楚兄门中请来的客人吗?”

老毒物以一身阴毒武功和使毒本事传名于世,但他手段残忍所惹到他大者多难逃厄运,是以神秘非常知之者甚少,中原各派无不忌惮三分,久而久之其名声之臭虽不及西夷魔教,却也为中原各派视为公敌,相差不远了,秦观此话等同于说堂堂五派之一的剑宗只怕与北荒五毒暗中勾结沆瀣一气,登时一众人无不把目光都瞧向了楚师望。

楚师望瞬间面色一沉。

江河盟忠义堂堂主祖隆忙道:“云台山上的真人侠名远播刚正不阿,又怎会识得老毒物这样的人物,我看他今日到此多半是想来浑水摸鱼讨些便宜,不曾想被耿居主瞧破了行藏。”

定玄冷哼一声道:“师兄,待我去瞧瞧,若他真是来胡闹贫道便请他离开东临。”

楚师望沉默半晌洪声道:“还是我亲自去吧,今日各帮朋友和耿居主都是我宗请来的客人,哈尔漠兄虽是不请自来,但今日大喜日子岂能妄动刀兵?咱们先礼后兵,若他真的是诚心来道贺的倒也不能慢待了他。”

众人见他这段话不怒不亢礼仪威势十足,既彰显了大宗门的气度又表面了立场,可见这位云台山第三把手的气量,纵使是天地会莲花帮别有用心希望剑宗与老毒物结成死敌的三人,也不禁暗暗佩服。

楚师望接着道:“众位朋友,哈尔漠初来我东临,咱们这便去瞧瞧醉仙居和老毒物的高招如何?”

一众人都各怀鬼胎,但难保日后不会遇到这位瘟神,如先知道了他手段也好提防,于是天地会莲花帮乌沙帮都跟了出来,唯江河盟落后半步,易川询问定玄道:“定玄道长,晚辈曾与山上柳生兄弟曾是朋友,已有两年不见了,不知柳兄弟住在那座别院?”

定玄素来秉性刚直又不喜帮会中人,她知柳生曾在翠屏山下曾助易川击退出云帮和天地会,还误杀了几名铁剑门弟子,以至于和铁剑门又结下仇怨,回宗后便被关在思过崖反省,但她虽嫉恶如仇雷厉风行,却对柳生这掌门师兄唯一的弟子期望颇高,是以在心中也认定是柳生初出江湖不知险恶受了他江湖盟的蛊惑,才做出这样大违门规的事情来,谁知柳生竟是如此不争气,竟在面壁期间私自逃了出去,至今杳无音信,恨不得将他捉回好好教训一顿。

作为剑圣传人剑宗的第二大弟子,这件事情传出去实在有损剑宗颜面,定玄虽被问及心中火气,也不便发作,只平淡淡道:“柳生另有要事,此刻不在山上。”

易川闻言一怔心里默想道:“剑宗这样的大喜日子也把柳兄派出去做事吗?却不知道是何事竟比得过覃兌还的大婚?”

祖隆却极善于察言观色,他见定玄眼中似有不悦之色,连忙道:“柳兄弟既不在山上,那只能等天长地久改日有缘再会,定玄真人,咱们几人孤陋寡闻倒也要去见识一下老毒物的手段。”说罢携了江河盟的人也急急出了紫云殿。

楚师望一行刚到正一殿,周松便带着二十几个负剑的三代弟子来传讯道:“启禀师叔,有北荒五毒在山脚作乱,师傅命弟子等同师叔前去查看情况。”楚师望点了点头,见正一殿又跟出来一丛人,带头往山下走去。

却说九宫山少主瞿秋白同父亲瞿隗上了云台山后,见过紫霄殿几位长老便要出来找柳生喝酒,他是天生的自来熟极善与人交往,不多时已与数名剑宗三代弟子打得火热,探明柳生在思过崖上关禁闭,竟是悄悄的摸上了思过崖来。

岂料他到得思过崖上前前后后寻了一圈都找不到柳生身影。

原来柳生作为剑宗二师兄,他犯门规被关三年禁闭之事剑宗上下自然人人知道,但他私自逃离的事情却并没有通告传扬,三代弟子中只楚天心张大福等寥寥数人知情,而且思过崖上的石洞张大福又时常去打扫,是以也保持着有人常住一般,任凭瞿秋白心灵机巧,也瞧不出来。

瞿秋白在思过崖的石洞中参观了一阵,又寻找了一遍仍不见得其人,寻思道:“柳兄与覃兄感情这样好,说不定是偷偷溜下山去为覃兄祝贺去了,剑宗大弟子成婚,这样的喜庆日子山上的道长们肯定也会对柳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嘿嘿不过以柳兄的习性这一杯喜酒着算挨着被罚只怕也要喝个烂醉不可,我何不去直接去找新郎官一问便知!”

想到这里,便又下思过崖来找覃兌还。

瞿秋白心想自己的父亲和五派的宾客都被安排在一清殿,覃兌还自然也要到一清殿来接待各派客人,索性就直接到一清殿来寻他,但他不想去里面见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家伙,嫌他们过于客套繁缛,只打算等上一等,等他出来。

谁知刚到一清殿外面,就正巧遇见一身红妆的覃兌还正从里面出来,连忙欢天喜地喊道:“覃兄,覃兄。”

他虽是在喊,却也声音颇小,原因是害怕柳生偷偷下来的事情被里面的剑宗长老听到了。

覃兌还见是瞿秋白在远远的别轩旁向自己招手,先是一愕才匆忙走了过去。他还没有说话,瞿秋白先又笑道:“恭喜覃兄啊,才两年不见你都做上新郎官了,如今和独孤师妹珠联璧合,真是羡煞小弟了。”

覃兌还曾在宁州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对他性情也有所了解,笑道:“多谢瞿兄,瞿师伯和我师父和玉龙山铁剑门的各位师伯都在一清殿,瞿兄来得正是时候。”

瞿秋白耸了耸肩道:“进去见了他们这一帮老家伙,那还不无聊透顶?我可受不了那滋味,嘿嘿。”覃兌还愕然笑道:“瞿兄你生性潇洒不爱受拘束,我云台山上倒有几处还不错的风景,只是在下今日分身无暇,只得请瞿兄独自去游览了。”

瞿秋白笑道:“这好说这好说,只要覃兄在这杯喜酒上多和小弟喝上几盅即可。”覃兌还回道:“这是当然,既然如此,那瞿兄请自便在下便少陪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瞿秋白才反应过来正事还没问,忙叫住问道:“覃兄那个请慢走,不知柳兄在什么地方?”

覃兌还道:“我师弟犯了门规,在本宗思过崖上关禁闭,不准见客和饮酒的。”瞿秋白笑道:“小弟才去找过了,不见他在思过崖上,嘿嘿他肯定是私自下来喝你喜酒了,不过你放心凭我和柳兄的交情,此事绝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覃兌还眉头微微一凝,想不到他既已擅自上过思过崖,只得回道:“柳师弟现在不在山上,瞿兄勿要再找他。”瞿秋白一怔,没想到此时此刻柳生竟不在云台山上,欲要再问但见覃兌还已经转身离开了,他知覃兌还今日确实繁忙,又感觉到覃兌还似乎也并不想告诉自己,也就不问了。

不料覃兌还走了几步又回头郑重嘱咐道:“瞿兄,我云台山上你可随便,只紫阳峰上是我掌门师叔闭关之所,却万万上去不得。”嘱咐完才又匆忙离去。

瞿秋白暗叹了口气,见没法与柳生大喝一场,实在可惜,却瞧见五名青衫女第子捧着东西往西面过去,他知道那边便是剑宗的第三座宝峰紫云峰,剑宗的女弟子多数都住在紫云峰上,猛地想起楚天心余文竹来,拍额喜道:“我为何不去紫云峰上找楚姑娘?她虽喜欢覃兌还,但今日覃兄已同独孤离喜结连理,不正是天赐的良机?”

来到紫云宫外,他毫不费力已托得两名紫云峰的女弟子,去给他请楚天心和余文竹。楚天心和余文竹是紫云峰的卓出弟子,并不难寻找,不到半刻钟便见余文竹急匆匆的出了来,面上似有一丝焦急之色。

瞿秋白见只出来了余文竹,暗中嘀咕道:“莫非楚姑娘不在吗?”却忙微笑道:“文竹师姐,一别两年,别来无恙啊。”

余文竹见瞿秋白笑容温煦的看着自己,面色微微晕红道:“瞿师兄,你也来给我大师兄庆婚了么!”她自别于两年前,脱却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已落成一亭亭玉立的美人,与楚天心仿是一静一动,如田田莲叶楚楚动人。

瞿秋白一时竟看得出神了,怔了怔笑道:“覃兄是今日结婚么?我只是要来瞧瞧文竹师姐的样子,一清殿中不到师姐们所以就找了上来,没想到还正好赶上了覃兄的大婚呢。”

听他这样说旁边的几名女弟子一下子都把眼光聚了过来。

瞿秋白比余文竹大上一些,还叫她师姐,只是他英俊潇洒,温文风情之余又精修家传八极玄功,比之同年人瞧上去却要小上许多,此时与余文竹并肩而立,当真有如青梅竹马一般。

余文竹不禁一张瓜子般仁而般的脸变得更红,道:“瞿师兄你尽会拿人家开玩笑,只是今日紫云峰要招待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帮会人物,师傅他老人家说我们不太方便,所以大部分姐妹们都还待在紫云峰上。”

瞿秋白便又故作深沉道:“哦,难怪呢,若是师姐你被他们见着了,只怕全阳师伯以后就有得麻烦了。”

余文竹不知他是打趣,只当真会又麻烦,竟是微微一惊问道:“有什么麻烦?刑罚殿师伯修为绝顶,他们还敢在我云台山作乱不成?”

瞿秋白唉声道:“你不知若是这些俗世凡人瞧见了师姐的仙子容颜那还舍得走吗?只怕从此都要死皮赖脸赖在云台山上,你想啊到时候全阳师伯道理讲不通又不能真赶他们走,更不能和他们动武,便只得天天招待他们,岂不是摊上天大的麻烦了?”

余文竹才知道又中了他的圈套,但听他变着法的夸自己,还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

瞿秋白见她靥靥一笑,面色上的忧愁之色顿时减去了一半,这才忍不住了问道:“天心师姐怎的不在里面么?”

不料一提到楚天心,余文竹立马神情一愁,焦急道:“楚师姐从今天早上一直都瞧不见人,我和紫灵婉清两位师妹找遍了整个紫云峰都找不着她。”

瞿秋白心中一凛忽然想起:“楚姑娘倾心于覃兄,如今覃兄却取别人为妻,她定然伤心难过,这点我早该想到的。”急忙问道:“楚姑娘会不会在其他两峰?”他一着急竟忘了称之为师姐。

余文竹螓首轻摇道:“去寻的姐妹们回来都没有瞧见她。”

瞿秋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会不会是楚姑娘她心情不好,已自己下山去了?”

余文竹双眉一凝叹气道:“师傅已经派人下山去找了,若师姐真是自己下山去散散心那还好,只怕,只是他和大师兄那样好,会……会做出傻事来。”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眼含泪光,几乎就要哭了出来,着实是心里担忧。

楚天心的性情瞿秋白不知,而与之朝夕相处的余文竹却心知肚明,她看起来活泼开朗,却比一般女孩刚强坚毅,更是对覃兌还情深不已,而两人也是剑宗三代弟子公认的青梅竹马,现在覃兌还却迎娶了白云城的大小姐,这对她来说只怕比教她付出生命还要难受万分,难免便会想不开做出傻事。

瞿秋白虽不知道,但见余文竹神色便知事情的严重性,恍然道:“楚姑娘痴情于覃兄,如今虽覃兄辜负了她,但今天是覃兄拜堂的日子,她绝对不肯离开,一定还在这云台山上。”便道:“楚姑娘一定还在山上。”

余文竹嗯了一声道:“师姐还在山上,师傅也是这样猜测的,只是一定要找的她,现在我与师妹们也要去师伯的紫霄峰看看。”

瞿秋白见事态紧急,又从紫云殿中出来了七八名女弟子,想是要同余文竹去寻楚天心的,便道:“楚姑娘一定还在这云台山上,各位师姐不用担心,咱们分头去找。”说完行了一礼便急急往紫云峰下走。

他离了紫云殿一路疾走,却也不知从何处去寻,心想着余文竹等一众剑宗姐妹对云台山了如指掌都找不到,更何况是自己,既然如此那就一定是她们忽略掉了什么地方。

瞿秋白千思百转不知不觉竟又回到了紫霄峰下,忽的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瞿兄瞿兄。”抬眼望去,只见一列剑宗弟子正从东面走过,手中托满物件,显是正在运送东西,其中一身材高大的人把东西转与其他同门,笑着向一边行来一边又叫了一声“瞿兄。”

瞿秋白微微一怔,这才认了出来,这人正是柳生他们宁州一行人当中的陈望博,才两年时间了竟是整整高了半个脑袋,不禁愕然道:“陈师弟,你这变化可真大啊。”

陈望博笑道:“刚在一清殿见过瞿掌门,原来瞿师兄也来了云台山,一晃两年未见瞿师兄风采依旧啊。”瞿秋白道:“哪里哪里小弟不过是老样子罢了,怎的不见周兄他在别处忙么?”

陈望博道:“山下出了些小事情,周师兄同楚师叔下山去处理了,不过不是大事,哈哈,若是柳师兄知道你来了,定又要与你比试喝酒了。”

瞿秋白听他谈到柳生,猛地想道:“楚姑娘与柳兄情同手足,她心情不好若要找人倾诉,就一定会去找柳兄,而柳兄关禁闭的思过崖少有人上去,余姑娘她们说不定也就忽略了,莫非是我下来时楚姑娘刚巧上去,竟是错过了?”

一想到思过崖后面的绝崖深谷就不禁心里发虚,急忙道:“陈师弟,在下还有急事先失陪了。”说完便又急急的往一清殿侧面穿去,只留下陈望博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倒不担心瞿秋白会在云台山胡作非为,只是哑然一笑。

瞿秋白又往思过崖上来,心里想道:“陈师弟他们紫霄殿的人为什么不在寻找楚姑娘?难道他们便不知情么?对了一定是今天武林各路都来剑宗拜喜,他们忙不过来。”他内心虽然着急,但还不敢造次在剑宗轻易施展轻功飞行,只得仓皇往东面的树林中去,希冀到得隐秘出再施展轻功飞速赶上思过崖,谁知却瞧见一道人影极速往山顶闪去,速度之快当真如魑如魅,不由得大吃一惊。

楚师望一众人才下得半山的风雨亭,便远远的望见山脚围得紧紧密密,不下上百人,更时不时的爆发出真气撞击的巨响和阵阵喝彩以及不少污言秽骂之声,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道:“还好耿兄并无大碍,哼好个不识趣的老毒物。”

一路从正一殿下来,他几番担忧耿爻一会吃亏在老毒物的阴毒之下,只是在众人前碍于身份,不得已才一路慢慢走了下来,现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落地,内心却越发阴沉起来,他即不肯使用轻功,身后跟着的一丛人即便是心痒难耐,亦不好翻越跳纵,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忽然一声巨响,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震天喝彩,却是耿爻一的一道鞭影扫出竟被老毒物隔空一掌给震了回来,二者并未实质接触,却如同真正的撞击一般,显然都是以极高的内力在比拼。

楚师望刚刚到,把这一切都瞧在了眼里,身后的韦震即朗声笑道:“好鞭法,耿兄的四象鞭法果然名不虚传啊。”

围观的群雄多是帮会中人,见各帮派的首脑人物都下来了,忙道:“是天地会的韦三爷洪四爷。”“莲花帮秦帮主。”“……”其中有资历深厚的老江湖认出了楚师望,大声道:“云台山紫云峰楚殿主亲自下来了。”

楚师望微微点头示意,群雄不由自主的便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见云台山上的大人物都下来了,群雄大兴敌忾之气,纷纷高呼着:“围住他,大伙一起围住老毒鬼,此人阴毒狡诈万不可教他逃走了。”说罢都向里挤了两尺,却任然不敢靠近三丈之内。

楚师望这才发现地上横七竖八的已躺了十来人,均是面色发紫口涎白沫,显然是都中了剧毒,不由得眉头一沉,洪煜沉哼一声冷冷道:“哈尔兄,你竟对我堂中的弟兄下此毒手,我地网堂以后就跟你没完了。”

原来那倒地的几人中倒有四人是他地网堂的帮众。

一青衣疾服的中年汉子狠狠道:“三爷四爷,吴兄弟四人都是为了剿灭老毒物而牺牲的,您老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啊。”韦震面色一沉,也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汉子虽一心希望韦震洪煜大显神威,但这一句话却说明实是他们招惹了老毒物在前,这样一来反让天地会的两位堂主没了名正言顺出手的借口。

莲花帮乌沙帮的人虽与老毒物暂无仇怨,但也乐得除之而后快,只是见了此情此景不难猜出这地下躺着的人只怕还没近得老毒物身前就已中毒而死,这样的用毒手段当真让人胆寒,更何况他此时与耿爻一肉搏竟也能不落下风,若是大伙一拥而上必能将他杀掉,只是谁愿意先上去送命呢?一个处理不当便会树下此一位让人寝食难安的强敌,一时间倒也无人肯吱声只要看楚师望如何处理。

倒是周松等二十几名剑宗的三代弟子不待吩咐已自发的围在了内圈,结成剑宗独有的剑阵,楚师望沉声道:“周松,把归元丹给那边的两位朋友服下。”

周松见左面有两人中毒较轻,正被同伴扶在怀里,但也五官扭曲痛苦异常,他曾随覃兌还去醉仙居借酒仙鼎,认得是醉仙居服饰,忙把归元丹取出给二人服下。

楚师望这行人一到来,可以说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场中的二人却心无旁骛仿似置若罔闻,更在这短时间内又已交换了三十多招。楚师望见耿爻一滴水不漏,暂无落败风险,有心要多瞧两手老毒物手段,也就没出声打断,其他高手多半也这样想法,见他如此就更不好越俎代庖。

却见耿爻一手中一条软鞭舞出数百道黑影,如同狂风暴雨从四面八方朝老毒物席卷而去,而老毒物则左晃右晃穿插在鞭影中寻隙反击,实在躲闪不过时则凭借一双肉掌发出至猛的掌力将鞭影震退,发出噼里啪啦的阵阵闷响。

群雄见老毒物放着一手出神入化的使毒功夫不用,竟与耿爻一比拼起真正武功来,显然是要故意在群雄面前显露真功夫好震慑群雄,不由纷纷扬起鄙夷之色,但忌惮之情却是更浓。

其实不然,老毒物与耿爻一这样打斗也是迫不得已,实则用毒之道在于出其不意倚强制若,对于功力肤浅的人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麻翻毒倒,但对于功力深厚人便不敢轻易使用,一个不慎若对方功力高于自己,便会毒气倒流反受其害,是以单凭一手使毒的功夫一时取巧尚可,一朝遇到强敌便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他若无一身过硬的本领,又怎能闯下这一世赫赫威名?

楚师望见老毒物与耿爻一斗了这么久也不露丝毫破绽,且每一掌打出都浑厚无比隐隐有压倒之势,不由收起了轻视之意暗暗凛然道:“原以为这老家伙行走江湖全靠一身阴谋诡计,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也这样好,这一双掌上的功夫放在我整个中原也罕逢对手,便是以我现在的功力,只怕也轻易胜不得他。”

忽的耿爻一轻哼一声手一扬挥出七道鞭影,这不同于前面的九虚一实,却七道都是实影,正是四象鞭法中的成名招式“七星交错”。

只见那七道实影如同一张大网向老毒物铺下,瞬间把老毒物的前前后后都封堵其中,他则身形一闪紧随其后往老毒物的心口一指点去。

群雄见他还有这么厉害的绝招,竟是一招把老毒物逼入绝境,眼看胜负将分,都不禁大声喝彩。

不料老毒物却冷笑一声把双掌一划,竟是罔顾身后鞭影,呼呼两掌往他脑门打来,要与他两败俱伤,不过老毒物凭借深厚内力,受他两鞭也还死不了,但头脑却是人体至脆弱的地方之一,若中了这一掌铁定丧命无疑,耿爻一只得把鞭影中撤出五道,封住他掌势,只以两道攻击其背部。

老毒物却乘势把左掌一转往身后劈空震出,右掌则翻起向耿爻一点到的两根手指轰去,嘭,两股罡气于正中相撞,耿爻一以指对掌,身形略微晃了一晃,剩下的四道鞭影也随之消散。

楚师望急忙沉声道:“今日是鄙宗大喜的日子,两位可否看在贫道的面上暂此停手?”他这一声说得虽低沉,但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群雄不禁都面面相觑。

耿爻一冷哼道:“耿某受教了,今日看在楚兄的金面上暂且罢斗,他日必当再行领教。”说罢向楚师望拱了拱手。

哈尔漠嘿嘿笑道:“耿兄客气啦,老夫自当奉陪。”

楚师望这才问道:“不知哈尔兄不远千里到我东临有何贵干?”老毒物道:“听闻你剑宗大弟子与白云城联姻,此是我中原武林罕有的大喜事,老朽也想来开开眼界讨杯酒水吃。”

莲花帮帮主秦观笑道:“素闻哈尔兄你世居北荒,严格来讲可并非是我中原人士吧?”老毒物哼一声说道:“老夫乃河北奚城人士,只是不喜中原纷争所以僻居北荒,秦帮主若说老夫非中土人士,那黄河以北的北州鲁门,以及堂堂五大宗派的玉龙山,岂非也不是中土人士了?”

秦观登时不知如何辩解,若争下去便是连玉龙山也得罪了,只冷冷一笑,宋天极道:“哈尔兄若真是诚心来道喜的,又如何要在这里大动干戈,伤了这许多性命?岂不大煞风景?”

哈尔漠冷笑道:“老夫本无意动手,只是耿兄技痒难耐,老夫便陪他过了两招。”便又瞧向楚师望道:“楚道长,老朽明人不做暗事,此次前来实是因为老朽有一弟子正在贵山之上,要带她同我一起回北荒,还望楚道长行个方便。”

楚师望问道:“不知哈尔兄的哪一位高徒在鄙宗做客?哈拉兄不如讲出来让贫道也好认识认识。”哈尔漠道:“老朽还不知她名字,不过我与她之间有约定,今日正是她履行诺言同我返回北荒之时。”

群雄见他竟连别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称之为弟子,当真是一厢情愿蛮横无礼之极,都不禁哈哈大笑,哈尔漠瞬间脸上便罩上了一层紫色。

楚师望怔了怔也不禁哑然失笑,暗自沉吟道:“这老毒物行事荒诞想不到倒如此看重承诺,只不知他青眼有加的未入门弟子是何许人也?莫非是我剑宗中人不成?他既对我剑宗客气有加,倒也不好拒绝,且放他上山去随机而变。”

便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哈尔兄先解了这几位朋友身上的毒,再同贫道一起上山去罢。”

哈拉漠闻言只袖袍一拂,便见一股淡淡的清香散了出去。

他剑宗的归元丹虽是疗伤圣药,却不擅长解毒,刚刚给服下的两人也只稍稍减轻了痛苦,但这股清香一出那二人的面色便缓和了不少,显然是毒已经解了,不过那地上还有一丝残气的人却都是惨叫一声,登时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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