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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路见不平事

江湖图记

谁知他这一坐便是一整天,他自上次与沈继锋老妪山林中一战真气耗竭后,破而后立,功力大增,又在寒水的刺激下激发了他十来年所暗练的神功妙诀,通了玄关,而这一切又近乎魔道也实是机缘巧合,但他哪里又知道这套功法实非人类所有,且又分为极阴极阳两部,须得同时修炼方可阴阳互济功至大成,若单练其中一部,一但有所成就反遗大祸,后患无穷。

此功本源自上古龙族,其上部分单练极阳之法,炼化天地间极阳之气冲行经脉,壮化先天体能洗髓拓穴,强化自身真气,一但功力大成,虽无摧山裂石之雄威,但其真气生生不息流转不绝,恢复以及强度却非常人可比,只是单一习之进度缓慢,而一但大成之日更会极阳焚身经脉裂损。

而下部又是单修极阴之法,汲取天地间的极阴之气催化经脉,乃是行气运气的终极法门,一经练就便可激发身体无尽的潜力,把同等的气力元力可发挥超乎寻常的作用,而此下部分功法却是进度极快,只是单独习之难亦免又要奇寒彻骨走火入魔。他现在功力越深便是离祸不远,如无下部相济必然伤残,只是他还兀自不晓。

柳生猛一睁开眼睛,暗行真气,只觉四肢百骸无不充盈舒适好不欢喜,便一个觔斗翻出洞口,却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银雾沁山云烟轻笼,竟又是清晨,惊道:“难道我竟是在此坐了一天吗?”四顾下俱是碧叶凝珠山石潮润,确是早上无疑,连连道:“怪哉怪哉。”便往山下掠去。

两个时辰便已到得山脚下,由此往东一二十里便是黔州城,届时便可搭船前往常州。

他到得大路上便落地信步而行,走了两三里多却朔风紧起,彤云遮天,未多时便纷纷扬扬下起雪来,这一带两旁黄焦焦的俱是丈许来高的巴茅草,一浪一浪的随风起伏。

走了一会已来到一道十字路口,径朝东是走黔州城,南北却不知道是往哪里,他见这漫天白雪心情大好,便急要进城买些酒喝,正要飞身前进,却突然听得东南面马蹄声急促,暗想:“走得这么急不知是什么人?”不由暗中戒备。

不一会便有五骑迎面弛来,四男一女,除了那女的轻绒狐裘外都是青色劲装,五人勒马停定,当前一刀疤大汉遥指着他道:“是不是这小子?”

那女子却银铃也似笑道:“二爷你这回可又看走眼了,那小子虎背熊腰向不耍兵器,却和这白脸的小公子半点也不搭边呢。”

“呸。”大汉啐了一口道:“老子平生最瞧不得这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且先把他脸上也割两道口子。”另一人忙道:“二爷,正事要紧,若是给那臭小子逃了难免后患无穷。”又问道:“小兄弟可瞧见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人?”

柳生心道:“只凭我长得与你不同便也要在我脸上也割开几道口子,这等行径和魔头何异?定非好人。”便冷声道:“不知道。”那刀疤汉子即冷哼一声,却在其余人的劝解下绕过他疾驰而去。

柳生暗道:“这些恶徒却不知道是要对付何人?”才没有走出多远,前面又弛来七骑,其中一人道:“小子,可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柳生道:“不知道。”那人又问:“我们二当家往那边走了?”

他心想:“我怎知谁是你的二当家?你这样无礼数我便是知道又岂会告诉你?”便又道:“不知道。”那人亦是冷哼一声便绕开去了。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道:“是了,他问的二当家该是前面那刀疤汉子,果真是一丘之貉。”

正想着忽然又是一阵蹄声传来,便道:“哼,这些人若也要问,我都说不知道。”却怎料这一队人马头也不回直接就奔袭而去,反倒有一丝尴尬。不过这一队蹄音方歇,迎面便又弛来六骑,均是灰色领镶白边道服,人人长剑负身却是铁剑门弟子。其中一人也道:“敢问兄台可瞧见一黑衣年轻人?”

他正还对铁剑门余气未了,便冷冷道:“没看见。”六人却也不在意,掣马飞去。他不禁皱眉道:“怎的连铁剑门中人也在追赶此人?却不知道这黑衣青年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如也跟上去看看,如是邪魔外道也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他心中好奇心起,便即足尖轻点跃到草顶,遥遥找见铁剑门的六人,便施展提纵术远远跟在后边。

这六骑原奔得极快,瞬息便是三四丈,但他轻功已非昔比,轻身如燕,任凭几人的马跑有多快,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甩掉他,反之也很难追过他,此时他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这六人却毫不知情。

一连跟了四里多路后野草渐尽,是一片疏林,大道却是笔直向前伸展过去,便想道:“此间只此一条路,我何不先到前面去看看。”便提气三纵两跃绕往边上的树林中,反提速跑到了几人的前头。

又行得五六里路后周围全是壮直刺天的枫树,乌枝青干,地上红叶厚积,白雪初点似极了一层红白相间的地毯。再向前便远远瞧见前面的枫林中黑压压的聚集了不少人。

便轻轻落地缓缓走去,他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而这些人也显然并不介意又多出他一人,只是他们服装各异却断然不是一路的,刚才那蛮横的刀疤大汉便处于东面,后面又站立这纵马追来的十几号人。而西面一堆俱是人人背负长剑灰色道服,正是铁剑门的人。

他从人头丛中探去,见前方是一座四角亭子,瓦面已微微凝白,亭下果真坐着一黑衣人,却未蒙面,便朝里挤要去看清楚。

挤了进去才发现离亭子两丈内便无一人,众人只是把他围住了,也看不到正面,只见他一头乌黑长发搭在颈上,背影甚是伟岸,却不苍老,而一身黑衣上血迹斑斑,地上也横躺着几具尸体,显然是已经有过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此时一阵蹄音传来,众人侧目之下却是那六个铁剑门的弟子才赶到了这里。西面即有人道:“余师兄来了。”那六人把马拴在旁边的枫树上,一人问道:“情况怎么样?”一人答道:“跑不了。”六人也不和在场诸人招呼,便迅速走到了西面的阵型当中。

黑衣人却始终没有反应,一手横搭在桌上好似沉思出神,对周围的重重危机毫不放在心上。柳生不由暗暗钦佩,心想:“此人倒也有胆量,只不知道是谁,若是我中原之人也是一条可敬的好汉,但若是夷教妖人却绝不能让他逃了。”

“哼,臭小子,若是你识趣一点,束手就擒,老子可保证给你一个痛快。”刀疤大汉冷哼道,黑衣人却笑道:“若是张炎亲来本人尚还惧他三分,只你薛麟,本人却自忖还应付得了,况且薛二当家在宁州大会上中了傅老鬼两掌,只怕已今非昔比。”

柳生一听薛麟二字,瞬想起覃兌还所说在当日宁州大会上他曾迎战乌沙帮的傅老鬼,虽败阵受伤,却绝不是个易与的人物,这才细细看去,果见他后背上插着一金一银两支短枪。

薛麟怒眉一竖尚未发话,却是身后闪出两人骂道:“好大的口气,只当此间许多豪杰于无物吗?要收拾你且劳二爷脏手?”一人使双刀一人使一条齐眉热铜棍,呼啸一声齐齐往亭中扑去。

柳生闻言暗暗吃惊道:“以薛麟的身手再加上这许多的江湖豪客,他也全不放在眼中,难道他的武功还能比得过仇文杰吗?”

他自从下山以来所交过手又知晓名字的高手中,却以仇文杰最强,便信手拈来作为比较。而薛麟似乎生出了感应,把寒光向他扫来,他急忙尴尬一笑。

却突然“啊”的一声惨叫,那使铜棍的汉子飞出亭子两丈外,掀起一大片黄叶,眼见是活不成了,群雄不禁纷纷又后退一步,惊怒交集。再看去只见那耍双刀的汉子,一刀舞圆护住面门,一刀却挥舞疾砍不止,“唰唰唰”间又已攻出三刀。

他的双刀配合慎密,攻守有度,左砍右挡,右攻左守,替换间行云流水,已得刀法章程,群雄中即有人叫彩。

“哈哈哈双刀邓辛果然名不虚传。”黑衣人右斜避过刀锋赞道。

那双刀汉子却只冷哼一声,不待左刀劈完便猛地往上挑起,斜向后划个半圆已转攻为守,右边单刀一颤便朝对方下盘砍去。

“邓兄弟使不得。”人群中有人惊道。语音方歇邓辛手中的单刀已被黑衣人晃脚踏在地上,他便知不妙,当即撒手闪开,岂料那黑衣人更快,猿臂贴上“呼”的一掌便打在他肩头。即又“啵”的一声,却是他手中单刀已从中间弯成一“几”字形,喷血倒地气若游丝。

柳生一凛,暗惊道:“好强的掌力。”

若是常人却只看出邓辛被打了一掌,而到了他这样的级别才看出刚才那邓辛实在千钧一发间已抬刀格住了黑衣人这一掌,只是对方掌力太强,却把她活生生给震断了经脉,柳生自忖没这份功力,但也看出这人尚也不及仇文杰,不过掌力却犹在大师兄覃兌还之上。

群雄见黑衣人在转眼间就连毙两名好手,且连身形都没有移动半步,无不动容,蓦然间却闪出一个锦衣少年,伏地抱住邓辛连声喊道:“爹爹。”待伸手去探鼻息时哪里还有气?他悲愤之下抽出腰间短刀吼道:“小贼,我和你拼了。”就往前冲。

黑衣人冷冷道:“我本与你邓家无甚深仇,是他非要找死,若不想你邓家从此绝后,就滚到一边去。”少年颤声道:“你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人人都清楚他上去顷刻间便送了性命,不过徒添一具尸体。

柳生忙道:“小兄弟快下来,教主报仇十年不晚。”他本打算若是黑衣人出手伤这个少年,他便要出手阻止,见状却想:“这人也还不是人性泯灭,适才那二人要伤他性命在前,他是自卫反击,虽是恃强凌弱出手狠辣,但终究是那两人扑上去的,而他却也愿不斩草除根伤这少年,可见还存有一丝善念。”

黑衣人闻言转过身来两道电也似的冷光射向柳生,这才得以瞧清他的正面。此人浓眉大眼口方额阔,却并非一身邪气,而年龄也不过沈继锋上下。

忽人群了有人冷笑道:“易川,你区区一个十大青年高手,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况且今天在这里的哪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

柳生心中吃惊道:“原来他便是江河盟的易川吗?十大青年高手也确实个个名不虚传,只不知道他又如何得罪了这么多人,难道他也身具天书不成?”

易川纵声大笑道:“我易川岂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也从未说过是什么高手,偏偏是你天地会自以为天下第一,吴承你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又何须煽动这些人前来为你陪葬?”

薛麟哼一声一道金芒朝亭中杀去,易川冷笑道:“来得好。”前跨一步大手斜向上穿来欲扣住点到天溪穴的枪头,左手上翻却“呼”的一掌向对方胸口打去,薛麟把手中银枪陡然一变疾往上挑,右手里金枪后发先至直搠下胁的太乙和章门诸穴。

两人极速换招,但枪较手长,这一照面间却是略占优势。

“好枪法。”众人见他双枪出神入化,不愧是使枪的名家,又见他敢为人先出手来斗这刺头,纵然最后不胜也必耗去易川不少元气,都不禁大声喝彩助威。

怎料易这一掌覆盖更广,他看似要掌击对方,却是在掌力还尚未倾吐,便忽往下压已变掌成钩,换“大开碑手式”为“九式擒拿”柳生等不明白,薛麟却知这九式擒拿手一但近身,招招相扣九式连环,自己虽擅长近身搏斗,却也不敢大意,喝一声疾后纵开。

柳生见他也不过虚长自己几岁,却有这等身手,不禁又喝彩道:“好功夫。”群雄闻言都齐刷刷向他怒目视来,只是他们亦瞧见易川一招间便逼退了薛麟这傲视一方的高手,虽是敌对阵营,却也大多暗自心悦诚服。

薛麟冷哼一声,甫才落地便早化作一道赤芒又扑向易川,闪电也似。他虽一招之间被易川逼退,但比武竞技本就是虚虚实实有来有往,也断然无人就敢小觑了他。

只见他双枪越使越快,枪芒纵横,残影绰绰,但却每一式都只使得半招,便被易川逼得后续变化都无法施展,饶是如此,但他招式层出不穷,不断的又变化着从四面八方进攻,着实不俗。

柳生心想:“薛麟枪法虽好,却还未必就能胜过易川,他这样奋力从四方猛攻,虽处处抢占先机,但易川却始终气定神闲,长此以往反而不利。”环顾四周群雄皆是目弛神暇,唯吴承等少数几人依旧冷着脸,又想道:“师兄曾说此人曾随姚化元出现宁州大会,虽然并未出手,其实力却不容小觑,由此看来不假,只不知他有何手段?”

“啵”二十几招后,薛麟忽被一掌打在枪头,易川哈哈笑道:“薛二当家有恙在身若要留住在下,还请叫张炎亲来吧。”呼呼连出三掌,薛麟接完两掌,待第三掌劈至,身形忙斜斜在空中侧翻半圈,绕道亭柱一旁,但栏杆却“嘭”的一声粉为碎屑。

原来他自在宁州大会上受了傅老鬼以独门内力重手击伤,却是连姚化元和帮主张炎也束手无策,数月来一直未能痊愈,至今功力仍恢复不到九层。

易川侧出半步已到反面,左掌上翻又打向中庭,右掌却凝而不发罩着薛麟面门,却忽然一道白光破空而至,即冷哼一声凝聚的右掌翻过左肩往身后劈空打去,那道白影竟被弹了回去,原是一柄三尺来长薄如蝉翼的软剑。

吴承与空中接住软剑,一招“灵蛇出洞”便朝易川后心攻去。

“嘭”薛麟横抢格住易川一掌,稍稍后退便又持枪扑上。此时易川已接了吴承两剑,只见其长剑柔软无骨狠辣灵动,端的似灵蛇吐信,以柔克刚。

不怒反笑道:“哈哈哈,便是你俩齐上又能怎样?”

柳生见吴承背后偷袭本就不悦,此时见易川以一敌二怡然无惧,一来同是年轻人又见其与自己师兄齐名,二来他与沈继锋相交观念渐变,不禁既是佩服又暗暗担心。

易川喝道:“大开碑掌”两掌便向前推出,薛麟吴承各承受一掌之力,双双退开兀自惊疑不定。易川冷笑道:“来来来,再与老子战二十回合。”向前逼近一步,群雄却连连不自觉后退。

蓦然间西面两人喝道:“休要猖狂。”易川一怔冷冷道:“你几人是铁剑门的人?”一人哼道:“不错,你既认得道爷还不束手就擒。”柳生循声望去,见此人也不过二十四五间,便暗嘲道:“自己还是两个臭小子就道爷长道爷短的,也不知羞耻。”

易川眉宇一纵道:“易某几时又惹你铁剑门了?”一人叱道:“去年三月在江州与我卓师叔的帐可还记得?”易川略一沉吟后笑道:“哼,卓群卓慈两个怎么不敢亲来?今日这里只有我易川一人要讨回面子岂不容易得很。”

柳生心想:“原来他还不知道卓群道长已故。”

其中一人道:“师兄,何必和这小贼废话?咱们擒了他去见凌师伯,若他不识抬举就此诛杀了此贼为民除害。”当即便又跳出六人插上去围定,八人各踏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正是那两仪混元剑阵。

易川当日与南宫俞在江州和卓群卓慈苦斗曾见识过这阵法的厉害,他虽非道门中人看不彻底变化,但家传渊源兼之天赋过人,在后来和南宫的研究中便觉出此阵法每多出一人威力便增长一分,暗道:“若有四个卓群这样的高手结此阵法我与南宫兄便斗他不过,这几人虽功力浅但足足八人,威力也绝不可小觑,现在众敌环伺,我不可被他们缠上。”

便冷哼道:“你们几个还要自取其辱我便成全你们。”随即暴喝一声震耳发聩,斜踏出一步已向乾位和兌位两人抓去,这八人既不如他功力深厚也不似他临敌经验丰富,那料得到他这一吼暗藏玄机,那二人正自刹那恍然间掌风已袭到胸前,大骇之下就地后滚,其余人反应过来即挺剑来刺,欲攻他回守。

但八人受他一吼之威影响,出剑便有先后之别,坤位上的一人由于离得最近,眨眼间一剑便刺到他下胁,速度却也不可谓之不快。

可要知这八人若论单打独斗又有谁是易川一合之将?他们此时阵法大乱又怎能敌得过这犹在覃兌还之上的青年高手?那人长剑甫抵他下胁尚有寸余,只觉左臂麻软已被扣住脉门,待背面五剑杀到,易川已切到这人身后,随后把猿臂舒展,这道士便似提线木偶一样,长剑斜探便把刺到的五剑挑开,届时乾位和兌位两人从身后杀来,他听音辨位只把手中道士一提,又横在身前,若这二人还要攻击,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同门师兄弟,二人吃惊之下急忙收住,待得其他几人攻来,他又如法炮制,将手中道士如拎小鸡般或横或挡,全当一件肉盾使用。

余下七人连攻数次也不奏效,只急得其余道士纷纷纵出围上。

群雄中有不少人平时受尽铁剑门欺压,看惯了他们耀武扬威,此时见被戏耍于股掌之间,虽是被敌人戏耍却也无不心中大块,于是有人议论纷纷哈哈哂笑,更有人出声叫好。

柳生也不禁暗笑道:“这招果然别出心裁,但却有点取巧,我没他这样的功力,借用来却不灵光了。”他本想若易川对铁剑门人痛下杀手,自己断然不可坐视不管,但此时见他并无杀那道士之意,便放下心来。

易川冷喝道:“再不停手,我便先一掌毙了他。”众道士大吃一惊慌忙停住,其中一人道:“易川,你有本事放了我陈师弟光明正大来斗我们这两仪剑阵?”易川冷笑道:“哼,我易川一向恩怨分明,若非念在与你等无仇,早一掌先打死他。”拎起手中道士抛出道:“我与你铁剑门的帐自会与卓群两个算。”

怎料那道士本是被他扣住了脉门,拎在手中用来左支右挡,满腔积怨只苦于全身无力,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羞愤已极,此时见对方陡然松手,他含愤在心,突然长剑一转便向易川胸前刺去,二人近在咫尺,易川又没料到他会恩将仇报,“嗤”虽是紧急避开要害,但这人剑术已有造诣,任然被一剑刺进了下胁。

这道士得手后疾往后跃,易川怒喝一声:“你找死。”盛怒之下呼的一掌就拍过去,斜刺里八剑相叠,“嘭”他一掌击到剑网上,八人齐齐后倒,便此时两道人影向他杀去。

易川格开左面薛麟的银枪,急忙斜纵避过吴承的软剑,这一下又退回了凉亭,然两人步步紧逼却绝不给他半点点穴止血的余裕。

铁剑门几人没了顾忌,又组成个八人剑阵去围攻上去,一时间以十敌一。

他虽也无惧,每一掌打出都劲力十足不再留余手,但铁剑门八人有了防备,又有两大高手在旁拂照,结合两仪阵法却也能把他的掌力险险化掉,最要紧是胁下的伤口来不及处理,每一下真元对撞都鲜血直往外渗,未过多时已浸透黑衣。

易川且战且退,忽又有两人担心他就此潜逃。纵上去堵住去路,其一人使刀盾一人使短斧,那使刀盾之人便以盾护着前身挥刀猛斫,使短斧者便螺旋转动疾削下盘。

他几记腿法均被对方缩于盾后,盛怒之下猛的一招“六丁开山”斜刺一掌打到盾山,那铁盾也瞬间裂成数块,持盾人惨哼一声登时断气,然他也左肩中了一剑。

就此一缓险象迭生,剑影枪芒将他层层覆盖,他顾不得伤上加伤,把掌力催到极致,大喝一声四根亭柱为掌力震断,凉亭瞬间坍塌,众人急往外滚间,他则拔地穿顶而出,怎料叫骂声中早有四条软索向他拴去。

易川身在空中,却被困住活生生给拽了下来,他掌力虽强但无余裕震断绳索,当即有数人诸般兵器即向他打去,其中一使用链子锤的便当胸就是一锤,他为绳索捆绊行动不便,猛喝一声探手抓住一端的铁链,使劲一拉,那人惊呼中来不及撒手已被扯过去一掌打死。

扯动绳索的几人快速转圈,将他越缚越紧,眼见就要将他牢牢困住一举歼杀,柳生却大喝一声抽剑斩去。其实他原本是欲帮铁剑门人,但见他们行径可耻,又见这许多人围攻一个受伤之人,被激起了胸中义愤。

四天软索中剑瞬间断裂,那四人由于用力过度齐齐后仰摔翻,正此时吴承软剑掣出欲削易川后腰,而他正架着薛麟和众道士的枪剑,绝无分身之力,却蓦然间柳生长剑横来,两剑相撞,吴承急忙后退,他本欲一击致命,待看清楚是柳生后惊气之下,怒喝一声便向柳生一剑刺来。

两人拆了几招暗自心惊,忽见易川已逼退了众人,便虚划一剑飘身退开。

吴承愤恨道:“臭小子你是何人?”群雄又纷纷把柳生也围在其中,易川也大是不解的瞅了他一眼。

柳生道:“过路人。”群雄纷纷喝骂,薛麟冷哼道:“老子早瞧这臭小子来路蹊跷,果然是江河盟同伙,正好一并杀了。”而天地会情报发达吴承却知他非是江河盟中人便又问道:“你和江河盟是何关系,为何要助他?”

柳生笑道:“我与这位易兄素不相识与江河盟也没有关系,只是见你们这么多人合起来围攻他一人太也难看了些。”吴承见他剑法高明也不好对付,便冷冷道:“这是我门与江河盟的事情,你非江河盟中人还请站到一边勿要多事,否则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易川见他先前曾劝解邓辛之子,又在自己对付铁剑门八人时露出敌意,此时又反过来帮自己,亦是大为诧异,便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帮我?”柳生道:“本人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罢了。”

易川心想:“这小子倒有几分侠骨,只是这里这些人都要杀我而后快,心狠手辣,却不可连累了他。”便道:“既是如此便请走吧,这是我江湖盟与他们之间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无关,况且本人从不欠人人情。”

柳生不禁来气道:“大丈夫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我想帮便帮了又何时要你记人情,便是别人有难本人也毫不犹豫出手。”易川冷哼道:“走走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枉送性命。”柳生心想:“这人好不识好歹。”群雄见他自作多情喝骂声中却也有人忍不住嘻嘻哂笑。

忽西面有人尖声道:“嘿嘿,想不到剑宗的门人却甘愿堕落混迹帮会为伍。”柳生循声望去见说话那人短胖臃肥,却不是昨日见过的钱奉义又是谁?便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钱奉义钱大真人,请问钱真人我五大派中人诛妖灭邪又几时与江湖帮派结盟了?你们自己人多还伙同一众帮会中人来围攻易兄一人,岂不教天下人都笑掉了大牙?”

钱奉义涨红脸怒道:“胡说八道,柳生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几时与这些江湖草莽联手了?他们办他们的事,我们办我们的事,彼此毫不相干。”群豪一听他这句顿时不满,即有不少人骂道:“去你奶奶的,你们这群小牛鼻子才是他娘的草莽。”

另一道士冷声道:“你再胡搅蛮缠黑白不分,休怪我们不念同道之义,替剑宗清理门户了。”柳生晃眼见说话这人便是被易川擒而放生那人,见他卑鄙无耻恩将仇报,又想道自己这次千里送讯,这些人也是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他,越发气忿,便冷笑道:“好不要脸,这位易兄适才饶你小命,你不思感恩也就算了,反而下黑手偷袭,我五大派的脸只怕也被你一人丢光了,嘿嘿你铁剑门除了偷袭便只会倚多取胜吗?若是你或者这位钱真人敢出来和人家单打独斗,我便乐得只瞧热闹。”

两道士只气得无言以对,吴承却冷声道:“便是你救走了拜义教的沈继锋?”柳生一怔才想起他与天地会的糊涂账,心道:“我现在与大哥结义,生死与共,今后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了。”便道:“不错,只是我大哥现已回金昌,那天书也不在他身上了,还望吴香主能化干戈为玉帛。”

天地会本已视天书为囊中之物,怎料在他的无意之下却失之交臂,积怨难消,吴承一听更来气,冷笑道:“好得很,你几次三番破坏我帮中好事,今日正好送上门来,也省的去剑宗找你,你是乖乖和我走还是要我动手?”

柳生笑道:“天书非是你天地会之物,一切均是你们暗算我大哥在前,请恕在下难以从命。”吴承冷哼道:“那本帮就只好将你的尸体送上剑宗了,天地会众人听令,这小子屡坏我帮大事,今日杀了他向帮主请赏。”

其中便有人担心若天地会的人只全力对付柳生,便让易川乘机逃跑了,便喝道:“这人原和吴香主有天大的过节,也用不着和他废话,也无须守什么江湖规矩,大伙一起上杀了他。”

众人早见薛麟吴承和铁剑门诸人已耗去易川不少元气,一人举臂便大兴敌忾之气,纷纷往前冲杀,吴承一马当先直取柳生,后面是天地会帮众,其余人等则聚众围攻向易川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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