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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宁州大会

江湖图记

公输泽心中一凛他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亦是心跳加速,姚化元此言等于直接告诉他这宁州大会已是他天地会的囊中之物,果然是要拉他入天地会的阵营,他现在虽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等待家中的高手,既不能断然拒绝也不肯答应,因为他得留着后手,万分日后书真为天地会夺到了他也好知根知底,因为以目前天地会在城中的人马确有这个实力,略作计较便道:“姚堂主盛赞了,只是此事似乎还言之尚早吧?不是只有宁州大会的盟主才有资格进入那道密室吗?”

  一言甫毕贺南飞便似笑非笑的说道:“这盟主之位自然非姚兄莫属,小兄弟莫非认为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他掇扇轻晃,反面赫然绘着一衣着裸露的风尘女子。

  公输泽见着后强压下内心的恶心感说道:“姚堂主文成武德,自然是盟主的不二人选,不过莲花峰和乌沙帮的人似乎不大同意吧?”周越冷哼道:“凭傅老鬼和孟重林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和我天地会争吗?”公输泽眉头一皱,要知他日前才与傅老鬼一战,未分胜负,周越这一句傅老鬼不是东西却是顺带着连他也一起骂了,周越此话不知是否有心,但他听着却老大不是滋味,冷哼一声便向周越瞪去,气氛顿时便微妙了起来。

  薛麟轻咳一声道:“听说玉龙山来了高手,姚兄怎么看?”他这一句话也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听到玉龙山不都自觉露出凝重神色,姚化元道:“五大派中玉龙山、铁剑门、九宫山均已出动,云台山只怕也在赶来的路上。”此言一出更让众人内心一震,五大派出动更说明吴家堡之祸必与天书有关。

  在这数百年来中原与西夷争斗不休,掀起阵阵腥风血雨,使得无数英雄儿女深陷其中,消香玉损。双方以黑白江为界,甚至连两岸的普通人都相互仇杀,水火不容。西夷武林人士更是侵入中原奸淫掳掠无所不为,因此西夷以夷教为首被称之为魔道,中原则以正道自居。

  要知中原地广物博,在地理上享天独厚,多有灵山秀水,平原丘陵,因此人丁兴旺产业发达,也由此衍生了无数的宗派和帮会,其中又以五大帮派传承最久实力最强,隐为中原武林的领袖力量,分别是:白云城、玉龙山、铁剑门、九宫山和云台山上的剑宗,更相传这些派中的高手可超然物外身具通天彻地之能。一百年前,白云城城主独孤寒以无上神通破除了黑白江的霸道禁制,只身杀入昆仑山夷教总坛,重创并斩杀了无数夷教高手,这才使得夷教元气大伤,独孤寒也被尊为前代剑圣,也使得白云城被尊为五大派之首。

  赵佑德皱眉道:“玉龙山既已插手,这事便不太好办了,姚兄可知玉龙山此番来了哪些高手?”吴承道:“据我们所知来的是长春殿主事赵德芳。”赵佑德沉吟道:“赵德芳亲来这件事确实棘手得很。”

  玉龙山乃玄门正宗,五大派中屈居于排名第一的白云城之后,其结构分为两宫四殿,分别是乾清宫、坤宁宫、承乾殿、太极殿、景阳殿和长春殿。玉龙山汲取乾坤变化阴阳互济之理,分别由男女两位宗主掌教,乾道执掌乾清宫辖下承乾殿和长春殿,坤道则执掌坤宁宫,辖太极殿和景阳殿。其派中挑选弟子极是苛刻,所收无一不是根骨奇佳天赋异禀的天之骄子,再加上有传承百年的玄功心法,所以每代弟子在江湖中都享极声誉派中高手如云,此一代两宫的掌门弟子赵传蓟和林玄真便双双列位中原十大青年高手之中。

  姚化元道:“王老师意下如何?”王乾道:“老夫自当与赵德芳周旋到底。”薛麟又道:“赵德芳既来,随行弟子中是否有赵传蓟?这人年方二十便在江湖上闯出了‘玉剑’的名头,据说其剑术亦已接近两殿主事,实力不容小觑。”玉面郎君贺南飞阴恻恻道:“这小子自然是由我来收拾。”他声音自带一股阴气,极不讨人喜,公输泽暗道:“看来赵传蓟确实与他交过手了,既然玉龙山已到,昨晚那人便是赵传蓟无疑。”

  赵传蓟乃玉龙山乾清宫掌教赵钦弟子,被誉为近百年来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之一,年方舞象便成功挑战宗内的长老获准下山历练,行侠仗义剑术卓绝,近两年来更是挑战诸多武林名宿,江湖人称“玉剑”赵传蓟,广受青年俊逸追崇,与坤宁宫掌教史君华弟子林玄真合称玉龙双壁。

  清风寨寨主赵佑德忙道:“既是如此清风寨上下但凭堂主差遣。”姚化元笑道:“有诸位相助,便是四大宗派姚某又有何惧?”周越借机冷笑道:“公输兄弟还要考虑吗?”公输泽正为他刚才的话耿怀,内心来气便冷冷道:“若我不答应呢周香主又将如何?”心念所至内息瞬提,气势疯涨。要知他本是天之骄子,而鲁门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霸主,此刻周越见他势单力薄两次出言无礼,他哪能受得住?

  周越冷哼一声亦展开气势,两人衣带漂浮即较起劲来,除贺南飞外王乾等人无不暗暗吃惊,心道:“十大青年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姚化元忙叱喝道:“老周,不得无礼。”暗使一股劲力向两人中间插来,虽无伤人之意却霸道之极,饶是王乾也不由得精芒一闪,始知他内力已臻化境。周越知机撤回真气公输泽也冷哼一声恢复原来。姚化元接着道:“公输兄弟莫要误会,姚某请你来实是希望姚某若能侥幸胜出,兄弟出手助我破开机关,又怎敢强人所难?若兄弟不方便,全当此事姚某没有提过,可千万别伤了和气。”

  公输泽暗叫厉害,姚化元既纵容属下放肆,又顺坡下驴做老好人,拿捏之准可谓老辣,更显出惊人的功力震慑众人。他虽和周越针芒相对但却于暗中察言观色,这些人根本是人聚心异,至少贺南飞就乐得见他与周越翻脸,心想:“等宁州大会在看情况。”便道:“既然喝了姚堂主的茶,这便算不上什么事了,不过请恕小弟独处贯了,受不得约束,若堂主做了盟主小弟自当尽力而为。”

  姚化元暗中冷笑,只有他知道鲁门的高手不可能赶到宁州城,在现在实力悬殊之下,也不怕公输泽不乖乖合作,其实他还深知一件可能连公输泽也不清楚的秘密,这吴家堡密室的设计图本就出自鲁门之手,这更是一件牵涉几代恩怨的案子。却展颜笑道:“哈哈哈,这个自然,权且酒水已备齐,大伙先痛饮一番,好叫姚某略尽薄情。”

  两日转眼即过,宁州大会如期举行,由于宁州城的地理位置特殊,连日的大雨后便是连日的晴天,这天更是秋风飒爽,碧空万里,一轮红日直如画在穹顶。辰牌时分城中的玉矶街就早已人声鼎沸,怡情斋东面的文庙广场更是万人空巷人山人海。

  远远望去在宽广的广场上搭起了一座高约丈许阔达十来丈的方形擂台,以木板铺叠,粗壮的实心滚木支撑,南北两面搭有木梯,台面上四周设有栏杆,四个正角上分别竖起四根大旗杆,顶上红黄相间的蛟龙大旗迎风猎猎,纵在百丈外也瞧得真切。

  而也空气似极了一张紧绷的大网,在城中的大小赌坊从三日前就一直灯火通明,终于迎来了这个开盘的大好日子,无数人紧攥着手中的注码,其紧张焦急状比之接下来要上台打架的武林人士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在玉矶街街尾拐角处一处叫镇通博坊的赌坊内,体粗形彪的庄家汉子提高音量道:“覃公子你确定要压玉龙山赢吗?”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里,如同望着一个痴呆傻子一样,因为两日前天地会有请王乾和贺南飞等人助拳的消息不胫而走,使得无数前来的江湖人士纷纷兴叹,天地会实已是无冕的盟主。

  “不错,我就是要压。”说话的是一个敝巾旧服的年轻人,此人一身行头着实陈旧,透着一股无尽的穷酸秀才味儿,偏后背又斜插着一柄长剑,怪异之极,好在他衣服洗得极为干净,兼之长相不俗还不教人讨厌,不过他此言一出即又引起一阵唏嘘声。这镇通博坊虽然不大,也不过四五丈空间,里面装饰也比较普通,既无奢豪坊柜,亦无美女荷官,实是清一色的彪形汉子,但此时却也挤满了数十号人,皆因城中其他的大赌庄已人满为患。

  庄家大汉大笑道:“哈哈哈,我镇通博坊最是重信誉,从不蒙骗任何人,你既已压了宝便不可再退,这张凭据收好了到时候你赢了到我这里,我便一赔十一分不少。”边说着一边便迅疾的收起了他二两银子,自此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和鄙夷之声,那年轻人也不以为忖,收了票便走了。

  才刚出门斜刺里闪出一人喊道:“这位朋友请留步!”年轻人一怔见喊他的是一个贵家公子,此人身高与他相仿,淡蓝色修身长袍,外罩着藏青色黑边披风,腰间系着一方圆润剔透的古朴玉佩,手持三尺青竹形玉笛,相貌英俊器宇不凡。

  此人又道:“不如再由小弟我做个庄如何?”说话间已健步追了上来。年轻人道:“在下囊中羞涩已没有银子了。”那人笑道:“无妨,兄台刚才的注码输了算我的,赢了嘛在下也照陪。”年轻人皱眉道:“在下与尊台素不相识,不知公子为何要给我这天大的好处?”那人哈哈笑道:“兄弟莫要高兴太早,若你赢不了岂非一点好处也没有?嘿在下瞿秋白,兄台如何称呼?”

  年轻人一怔,仔细的看了一眼敛起一闪即逝的寒芒才道:“在下覃东来。”瞿秋白笑道:“原来是覃兄久仰久仰,敢问覃兄为何反其道而行独买玉龙山赢呢?现在天地会在城中有铁阎王、玉面郎君等强援,声势浩大,谁都知道他们稳操一半的胜券。”覃东来道:“在下草莽一个,不过是不喜欢天地会还图个以小博大罢了。”

  瞿秋白持玉笛轻敲左手瞧了覃东来半晌后笑道:“好一个看不顺眼和以小博大,不愧是我瞿秋白瞧得上的人,覃兄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覃东来被他瞧得老大不好意思,赧然道:“在下何德何能能攀上瞿兄这样的朋友?”瞿秋白笑道:“嘿嘿覃兄做事出人意表,又英气不凡必是风云人物,是覃兄莫要嫌弃小弟才是呢。”覃东来饶有深意的瞧了瞿秋白一眼后道:“难得瞿兄这样瞧得起覃某,那在下就只有等赢了瞿兄的钱再请瞿兄喝酒了。”

  他两人俱是相貌出人之辈,并肩走在街上立即就引起了来往行人的注意,瞿秋白放浪形骸,频频眼光挑逗来往的美女俊丽,时不时惹起阵阵嗔喝暗骂声。

  另一边宁州大会已然开始,各门各派自发分隔开来,每两个派别间都留有一定的距离,其间虽掺杂着一些散人,但旗帜鲜明也极好分辨,因为本次事况特殊,与以往由某些宗派广发英雄帖所组办的英雄会不同,是以凑热闹的人数异常之多。

  在南面,莲花帮清一色墨绿劲装胸绣莲花,摆成阵势,孟重林满面肃容拄着鬼头弯刀立在阵前,姚化元携着王乾、贺南飞等一干武林高手处于正东面,身后则是青衣疾服的天地会帮众,西面是一脸铁青的傅老鬼和乌沙帮,北面却赫然站着一群灰色道袍的负剑道士。当首一人二十许间,背负一柄古朴长剑,衫袍飘扬鬓角斜飞正是玉龙山的天骄玉剑赵传蓟,他身后则是身披灰氅似已入定的赵德芳。十几号玉龙山弟子静心宁神说不出的卓傲出尘。

  而诸如虎牢山青竹帮这样的帮派既无统一编制亦无鲜明特色,寻到间隙便插入其中,实与普通人无异,凌屠子就置于莲花帮和乌沙帮之间,他举目四顾反不像其他人一般很在意这中间的擂台。

  瞿秋白和覃东来挤进人群,立即便有数道目光激射过来,瞿秋白不以为然,反一一回敬看来的众人,覃东来则瞧了赵传蓟一眼后若有所思。瞿秋白笑道:“好一个玉剑,果然是玉树临风又剑术通神,不过嘛比起覃兄还是差了些。”覃东来却对他的打趣仿似没有听见。

  公输泽置于一带普通人之间,正自暗暗皱眉,因为他鲁门的人还没有到来而且更是一点音讯也没有,他本暗中观察着玉龙山众人,眼见赵传蓟脸色有异,顺着其目光瞧去,见是一手捧玉笛的富家公子和一敝衣旧服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正与赵传蓟隔空对视,富家公子却立即警觉向他回了一个充满意味的微笑,他自怡情斋宴后便一直把状态保持在巅峰,目光一触脑中轰然闪出了对方的身份,暗道:“九宫山果然已经来了。”

  忽然惨哼声起,一道人影如断线风筝般被抛出了擂台,立时便同时有喝彩声和叱骂声轰响。周越在台上冷笑道:“还有哪位朋友要上来赐教?”他此番连败两人都是毫无余地的把人砍成重伤,手段不可谓之不辣,台下虽多有忿恨者,但摄于他威势却也不敢上台挑战。

  这周越本身短体胖大腹便便,面色油润之下身裹着青色大袍,也似极了养尊处优的富态老爷,但其狠辣阴鸷却教人胆寒,他手执一柄似刀非刀的怪异兵刃,比之传统弯刀要短上寸许,又以半截处为分界,前半部分略有弧度与弯刀相仿,尖刃处却是拐成了一个半圆,两面开锋,无论是削、砍、割、铡、钩等招式均可伤人,专走狠辣招式的路子,他见无人敢应傲视群雄威风凛凛。

  忽傅老鬼身后跃出一人跳入高台道:“就让许某来会会周香主。”一声喊出声音洪亮显有功底登起一阵喝彩。周越阴恻恻道:“许再兴你来得好哇。”他却并不抱拳行礼,冷笑一声一招“霸王过江”提刀就砍,许再兴冷笑道:“周兄客气了”说话间手一晃金光闪闪便是一杆黄铜实心的判官笔,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噹”两般兵器相撞,两人拼了提满真气的一记后各自后退,周越却不待足下站稳怪刀便横扫,一道刀罡疾斩而出,随即身形逼上如旋风般随势而来,许再兴眼见罡气袭至,往后一仰左掌撑地鲤挺一圈避开刀罡举笔迎上。随即声如连珠,暴风疾雨都到一起。

  群雄无不高声喝彩,均难以想象周越这怪刀竟能耍得剑一般轻灵迅疾,大赞厉害,同时也对许再兴从容不迫变化万千的笔法高呼了的,眼见这两位高手一会便已拆了数十招实在过瘾。

  斗了一阵,周越忽暴喝一声借力跃起,虚晃一招后如天神劈山之势举刀劈下,同时左指撮指成刃,刀罡指气瞬间便封死了许再兴的所有退路,眼看一招便可决出胜负登时全场变得落针可闻,哪知许再兴临危不乱,右手判官笔幻出一片金芒,左手如灵蛇吐信不守反攻,亦虚亦实招招不离周越的大穴,他竟是以这种只攻不守的手法迫得周越与他对拆,虽化解了危机不过周越居高临下内力与体重同时压迫下来,便如同多了一份力道,使得他每一次内力对撞都吃尽了苦头。

  现在的情况从某一角度来看,周越就是那射出的箭,势头虽猛但犹有尽时,而许再兴却是那越拉越满的弓,如果不被折断便会触底反弹,现在的二人已到了比拼内力和耐力之境。

  要知武功高手能在空中飞行,所凭借的不过是体内的一口真气,当真气竭时便要落地换气,而真气的催生损耗的是体内的真元,俗称内力,极耗体能犹有尽时,是以纵使是内功精湛的绝顶高手在远途跋涉时亦要借助马匹之力。

  此时周越一口真气使尽,借力后翻便要撤出战圈,但许再兴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虽也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堪堪支持,见状猛吸一口气判官笔直向对方中府穴点去,周越暗叫不好,他现在人在空中身不由己,又真气耗竭不禁悔道自己实不该如此不留余地的一味强攻,猛喝一声怪刀划圆一钩,同时运起所有力气一脚踢向许再兴下胁。

  “嘭”“噹”两声闷响两人同时落地,周越左肩衣袍被划出了一道尺宽口子,鲜血直渗粗气猛喘,而许再兴则一口黑血喷出后登时神情萎靡,自此胜负甫分。原来许再兴的判官笔被周越怪刀一钩失了准头,只刺破了对方手臂的一层薄皮,而他却结结实实吃了对方匍匐之救的一脚,若在全盛时期这一脚对他也无碍,但两人均是拼命之际便有云泥之别。

  公输泽寒芒隐现暗道:“这胖子道也有些狂妄的本事。”放眼望去赵传蓟正与玉龙山众弟子谈论这场战斗似是讲解,而人群中的瞿秋白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敝衣青年,那人似乎有了感应,向他颔首一笑,公输泽不由得心中一凛,隐隐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一般。

  周越忙运功调息,他无暇顾及肩上的伤口,此刻正努力平息体内紊乱的真气,然谁都看得出来他胜得很惨。傅老鬼冷哼一声跃上擂台,连点许再兴三处大穴,再输入一股真气,待许再兴面色稍稍转红便停了下来,他心知大敌当前不是损耗真气疗伤的时机,便吩咐乌沙帮的下属道:“把许兄弟扶下去。”许再兴刚要开口便被傅老鬼制止住了,便被搀扶下了擂台。

  “你不是傅某的对手,滚吧。”傅老鬼背对着周越冷冷道,他现在心情极为复杂,暗自悔恨当初实不该与公输泽动手,以至于逼得对方把秘密泄露出去,他两日前已知公输泽与姚化元暗晤,更是悔不当初,他自忖现在玉龙山和九宫山已经出动鹬蚌相争他也毫无机会,打定主意乘机杀伤几个天地会的人削弱他们的实力,比起让天地会莲花帮得手不如让天书落到五大派手中。

  “傅老鬼……”周越才说出三个字傅老鬼便冷声道:“再不滚休怪老夫辣手无情。”他这两句话皆是喊劲吐出,声如闷雷,在场群雄无不听得清清楚楚,周越强弩之末谁都清楚,但他偏不给周越体面下台的机会,如果对方被他激得下不了台顾及颜面,他也便可因有言在先而痛下杀手。

  周越铁青着脸就要上前拼命,赵佑德早已先他一步挡在前面道:“周兄连战数场请先歇息,且让赵某来会会傅兄。”周越见有人来解围暗自松了口气,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不可中了他圈套。”便冷笑道:“傅老鬼,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身形一晃便跃下擂台落到了天地会的地盘上,眼看周越退了回去,公输泽和傅老鬼等均是暗叹可惜,道:“周越也算是一条识时务的狡枭人物。”

  赵佑德平静道:“赵某领教傅兄的高招。”他并未身携兵器,贯使拳脚功夫,此时一身灰布长衫虽不算高大彪壮,但却显得沧桑稳重。傅老鬼冷冷道:“你清风寨何时也投靠了天地会?”赵佑德微叹一口气苦涩笑道:“傅兄又何必多言?不必对赵某手下留情。”傅老鬼长笑一阵道了声好,气势陡然升涨,以他为中心的九尺内好似斥满了凌厉的罡风,须发皆张衣袍咧响,赵佑德说了声“请。”面色凝重,踩起罡步双手合抱阴阳式。

  不知何时瞿秋白又回到了现场,怀里却多了两坛上等的花雕酒,随手塞了一坛给覃东来,自己扒开纸锋先满满灌了一口,登时酒香四溢即引来无数人侧目鄙夷,瞿秋白却浑然不觉有何不妥,长袖拂拭嘴角道:“一群粗鄙之人,只知道打打杀杀,岂知此情此景当有美酒相配才算妙不可言。”覃东来哂道:“瞿兄无愧是风流人物,高见高见。”瞿秋白笑道:“我这人从不在意男人的看法,不过覃兄道是很有见地。”

  擂台上两人战得如火如荼,傅老鬼拳风呼啸从四面八方疾挥猛打,赵佑德则抱合守缺,严守之下寻隙反击,两人或掌或拳相碰,或手或腿相击直如惊涛拍岸传出层层不断的闷响。

  瞿秋白啧啧道:“这灰衣人的拳脚隐含道门的奇门之术,且见解颇深。”说话间却似已醉眼迷惺,覃东来道:“不错,确是阴阳变化之道,不过他功力尚逊对方一筹,若被迫得以内力僵持只怕必输无疑。”瞿秋白叹道:“若论阴阳虚实,当世中又有哪一家比得上覃兄的紫阳功和剑法?”覃东来大有深意的望了瞿秋白一眼道:“九宫山果然名不虚传。”

  傅老鬼招式倏变,拳脚由疾转缓竟是越打越慢,每一招都如同老态龙钟的丈人发出,反是赵佑德却越打越快双掌疾划只留下一道道的残影。群雄不由得发出阵阵喝彩,心想道傅老鬼败局已定,其实傅老鬼这手“缠”字诀的妙用只有场中赵传蓟、姚化元这级数的高手才瞧得出来,赵佑德实已被傅老鬼迫乱了阵脚,已处颓势。

  果然傅老鬼冷哼一声双掌齐出,左掌打巨阙右掌取彧中,似慢然快转瞬即至,赵佑德连连划圆掌赢重重,然偏是化解不开忙提气硬抗,“啵”四掌相对,赵佑德本在擂台的边缘处,闷哼一声撞断栏杆便掉出了擂台,但他武功了得,眼见在滑落之际,五指箕张瞬抓住边缘的木板,用力一扯直往上飘去。

  登时响起一片震天的喝彩,傅老鬼冷哼道:“下去罢。”乘对方尚未踏实之际,身形一闪两掌推出,“啵”的一声又与赵佑德对了两掌,此一番赵佑德却被远远的震出了擂台,傅老鬼望着抛落的赵佑德暗自无奈,他对此人早有了解颇有敬意实不愿与他为敌,心中叹道:“若帮主能纳贤礼士,这样的人才怎能被天地会给招揽了去?”想到天地会日渐壮大气往上冲越发不能让他获得了天书,便道:“姚堂主何不上来赐教几招好教在场的英雄都瞧个明白?”

  姚化元厉芒一闪,然而身后薛麟已然迈出一步越上擂台,他身形魁梧又罩着披风,这一起一落威势腾腾,背上的一金一银两支短枪在日光下更添熠辉。姚化元大笑道:“傅兄神功盖世姚某早想领教,只是薛兄弟今日定要先行讨教,姚某虽是技痒难耐,但亦不敢强夺人先,只能他日再向傅兄领教了。”按规矩,但凡江湖上的指名挑战不得不应,否则则是自承技不如人,于名声和威望的影响很大,但姚化元深知傅老鬼的用心,而他此行的目的在于天书,且肯被他激得轻易出手损耗元气?但他此番话却也大有玄机,意指“你傅老鬼连薛麟都胜不了,有何资格与我动手?”所以才说他日再行请教,实则暗指傅老鬼以被赵佑德大耗元气此轮出局。

  傅老鬼冷哼道:“好,傅某他日再谢姚兄的好意了。”薛麟冷笑道:“傅兄莫要再为他事分神,刀剑无眼,若是误伤了傅兄薛某怎生过意得去?”说话间双枪已然掷在手中,傅老鬼脸色阴沉道:“只怕薛二当家还没这个本事。”冷笑两声勃然出手,他深知己方败局已定,刚才想激姚化元出手,好教天地会也算盘落空,但姚化元显然不上当,心想自己适才一战已有所损耗,唯有速战速决再作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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