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蓝初终于从伏魔洞出来。
她不知过了多少日,只觉得,很长很长。
没有他的每一天都很漫长。
此时,她已经冷静了,非常冷静。
回到云深不知处,便有几个师弟围了过来。
“师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蓝初无事,只是散心而已。
“师姐,你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天,你不知道二公子他……”
那人未说完,便被另一人瞪了一眼,连忙住口。
蓝初二哥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
二公子特地交代过,他被罚的事实千万不要告诉三小姐。
蓝初说。
明明只说了一个字,那人却像是受了一剑一般,感受到了逼人的寒意。
“二公子他,被罚了三十三戒鞭,还关了禁闭……”
蓝初你说什么!
三十三道戒鞭是蓝家最重的刑罚,百年来没有一人尝试过这样的重刑。
蓝忘机竟然受了三十三道戒鞭……
蓝初不蠢,想想就明白了。
想必是他在夷陵乱葬岗时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吧……为了自己?
蓝初那他现在在哪?
见蓝初周身寒气,师弟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冷,冷泉。”
蓝初急急忙忙赶了过去,却在看到他满是伤痕的后背时停止了。
蓝忘机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却没有说话。
酝酿了良久,蓝初才开口问道:
蓝初疼吗?
蓝忘机无碍。
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蓝净植毫无防备地落下眼泪。
二哥,你骗人。
怎么可能不疼,那可是戒鞭啊!
蓝初很疼对不对?
蓝忘机知道的话,以后就不要如此冲动。
看着她伤痕累累的后背,蓝初的心刺痛。
蓝初二哥,是我,该受罚的是我,我这就去跟爹说……
蓝忘机不必。
蓝忘机是我,该罚。
是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这三十三道戒鞭打的是蓝忘机的擅自妄为,打的是他那颗不安定的心,以及那一份不被世间所容的情。
他竟然,喜欢她。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蓝湛喜欢蓝初……
他该罚!
蓝初二哥,该罚的是我。
是她太冲动,太义无反顾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身后的人要承受多大的后果。
蓝忘机净植,前两天,江晚吟来了,谈婚事。
蓝忘机今天,他也会来。
蓝初听罢,脸色大变,咬了咬嘴唇。
蓝初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不会嫁的。
蓝忘机嗯。
蓝忘机赞同,毕竟他也不想让她嫁给江晚吟。
蓝初那……
蓝忘机悔婚吧。
蓝初悔婚?
蓝初惊讶,蓝忘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蓝忘机嗯,你不是说要去找他。
对,她说过要去找魏婴的。
心烦意乱地回到庭院,蓝初找人拿了纸笔,想要写封信。
写一封留给姑苏蓝氏的信。
可是,最后,纸上出现的是那个人。
那个没心没肺,满眼星辰的少年。
蓝初叹了口气,对着画出神良久。
然后,对着那张魏婴的画像,睡着了。
*
江澄来到云深不知处庭院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女子趴在石桌上,阳光明媚,她更添一份恬静与美好。
江澄放慢脚步,生怕打扰了这岁月静好。
只是,她微皱的眉头,看他的心狠狠一紧。
他鬼使神差伸出手,想要替女子抚平眉间的忧伤。
却在看到她身旁那幅画像时冷了目光。
画中是一个独自饮酒的男子。
明朗恣意,潇洒张扬,分明只有一个人,却没有半分孤寂。
那是最初的少年魏无羡。
下面还有题诗: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世人道我恋云梦,其实只恋夷陵某。
呵,夷陵某。
江晚吟真是好诗!
江澄落下自嘲的一笑。
蓝初涂鸦之作,上不得台面。
蓝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江晚吟不知这‘夷陵某’是何人?
蓝初江宗主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蓝初冷哼一声,起身与他对视。
蓝初这‘夷陵某’自然是夷陵老祖魏无羡。
*
简汐颜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