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透顶

皇帝是越说越生气，他对母仪天下中宫皇后曾经有多美好的幻想和期许，现在看清富察氏的德行，他就有多心灰意冷。不仅一点儿也不公正贤良，宽慈仁爱，现在连自个儿的亲儿子也照顾不好了，德不配，才不匹，真是失望透顶。

他现在已经认定是皇后照顾教养永琏不利，于是直接对命令李玉道：“事情也算是弄明白了，你去将那些搜查盘问的人手都撤了，不必再闹得人仰马翻的。”顿了一顿，他望了一眼皇后，又道：“然后送皇后回长春宫，朕看她上次的病还未好全，忙了冬日里的几场祭典想是让她劳累坏了，让她继续回去养着吧。”

李玉尚未领命，被皇帝斥责怀疑的皇后终于从满腔的惶恐和伤心里惊地回过了神，她憋得整张脸都紫了，握紧了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您为素练之事疑心臣妾，臣妾认管束下人不利之责，这一点臣妾无可辩白......”

她避重就轻地将素练之事一带而过，为自己申诉：“可您责怪臣妾不能照顾教养好儿女，并以为此次永琏犯病是臣妾的过失，这桩罪名，臣妾是万万不敢认下的。”

“那些宫人们的证言即便可信，也不过是远远旁观的茶余闲谈，又夹杂了他们自己无端的揣测，如何能作为凭证。皇上以此来定罪于臣妾，臣妾实在冤枉。”

皇帝只当她是在推脱，冷笑道：“太医说了，永琏的病并非外感入侵，如不是你吓坏了他，害他日夜不歇地读书用功，他又如何会发病？”

皇后此时哪还顾得及儿子发病的真相，她现在最要紧的事先把自己摘出来，就算事实真相的确如皇帝推论所言，她也万万不能认。

她瞥了一眼青桐，眼中的怨毒根本掩饰不住：“既然非外感入侵，那必然是有人冲克了我的永琏，近来宫中多事，指不定就是什么人、什么事冲犯了永琏，甚至有镇魇也说不准啊！皇上既然传了太医院，何不再传宝华殿和钦天监一起来为永琏测算驱邪！”

皇帝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不意她为了脱身竟然能说出这样荒谬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镇魇是能胡乱提及的吗？远有戾太子刘据巫蛊之乱，近有康熙朝太子被废直王圈禁......

帝王家何等忌讳此事？

就算真的有，也该悄悄地处理了，闹将出来弄不好又是一场流血漂杵的大案！更何况皇后明显是慌乱之下想要为自己找到脱身的借口胡乱攀扯而已！

他御极登基才多久，后宫里就发生了镇魇大案，天下人又会如何看他这个皇帝！

“你给朕滚回长春宫去！”

皇帝的雷霆震怒终于让皇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慌乱地解释道：“不，不，是臣妾口不择言说错了！不是镇魇！臣妾原本是想说或许是有人八字或者命格冲克了永琏，不知怎么的，一时想岔了！脑子糊涂了！才会提起镇魇！”

“那你就回长春宫里呆着，到脑子清醒的那一天再来同朕分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