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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几何

综影视非是凌霄花

永和宫从主子到奴才,上上下下企盼着的一世荣华,随着太后一声令下将那个落下的婴胎装裹埋葬后,彻底化为尘烟。

弦心站在正殿外阶下,一边注意着殿内的动静,一边冷眼瞧着殿外永和宫的太监宫女们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底却想着适才茕岚也不知有没有露了行迹,此刻回了承乾宫没有?现今时机敏感,她二人是半步也不能走错,免得于主儿的筹划有碍。

她心下是千回百转,万般思量,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眸站着,倒教站在她身侧的茉心见了,心下勉强安宁了一二分。

茉心微微侧过身,将嗓门压到最低,对着弦心哀求道:“弦心,看在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又是一起从内务府出来的份上,求你告诉我一句准话,我家主儿到底去没去承乾宫?她怎么没随着皇上和宸贵妃一起来永和宫?”

弦心瞥了她一眼,饶有趣味地问道:“现在这个时候,你问这个?我还倒要问问你呢,你怎么没陪在慧贵妃身边?”

“当然是为了这桩要命的事儿!”茉心只觉十万火急,极冲地回声呛了一句。待反应过来,又急忙将语调再软了三分,求问道:“我家主儿到底去了承乾宫没有?同皇上说上话没有?只当我欠你这一回,行嘛。我也不要你给准话了,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成吗?”

弦心见茉心实在着急地可怜,便微微点了点头。她也是因着早和茕岚通过声气,清楚自己主儿今儿放慧贵妃出来的因由,说到底一是冲着皇后,二是为了玫贵人肚子里的胎,所以才愿意应了茉心。

“慧贵妃形容不整,皇上便没传她一起来,我家主儿已经安排辇轿送她回咸福宫了。”反正要她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剩下来的,已经没她什么事了。

茉心却是心神稍缓,感恩戴德地低声谢过弦心之后,忙微微转回来站好,如弦心一般垂眸恭肃站着。心里却念着佛号,为自己主子松了半口气。

——咸福宫昨日就收到消息知承乾宫宸贵妃得了意摄六宫事,主儿足足气闷了一个晚上,打定主意第二日不去承乾宫下宸贵妃的脸面。谁料今儿一早,香云突然来了咸福宫,将昨晚上承乾宫和延禧宫的事儿禀告给了主儿。她原本觉得这丫头出来的蹊跷,但见主儿好不容易才听到了乌拉那拉氏那两姐妹的笑话,连面色都松泛了许多,也就没阻拦。谁料主儿越听面色越不对,到最后还扑到了妆台上发了疯似的寻皇后当年赏下的那个金臂钏,正巧请平安脉的太医来了,还一把拽过太医,几乎将那臂钏给硬生生地按到了人家脸上去,立逼着太医问他这里头有零陵香没有......

那臂钏是精心打造过的,一时之间难以拆卸,太医无法。主儿却好似认定了,拿了东西就冲出了咸福宫。她和星璇追在后头,却见皇上派的侍卫锁住了长春宫,拦着主儿不让进去。主儿没法子进长春宫,转身就往承乾宫去,她和星璇拦都拦不住......

可谁知到底是哪一世的冤孽讨债!一进东六宫,主儿就在永和宫外的宫道上和玫贵人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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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正殿内,听着里间内室传来的绵绵不绝的哀哭悲泣之声,皇帝满面阴沉地坐在下手,太后高居于上,神色亦是难看,母子二人却是俱都沉默,一旁的福珈敛目屏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待青桐从里间掀帘而出,乍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皇帝见她出来,急忙问道:“如何了?”

青桐微微摇了摇头,面上作出同情之状,走到了皇帝身边,轻声叹息道:“天可怜见,血算是止住了。只是玫贵人一直不大清醒,一会儿说要见见孩子最后一面,一会儿又说自个儿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呢,做什么产婆太医要围着她?......可怜见的,人都伤心糊涂了。”

皇帝一怔。他如今膝下子嗣不丰,此番没了一个阿哥本就痛惜伤心,故而来了永和宫也只是止步正堂。除了自觉与玫贵人彼此不忍相见外,心下未尝没有责怪玫贵人不够小心谨慎的意思,所以才让青桐进了内室代他安抚探望。可听见了青桐转述玫贵人的情状后,他倒也生了几分对这个无缘为他生下孩儿的女子的淡淡怜惜。

太后见状,先是赞许地看了青桐一眼,旋即轻咳一声,待皇帝回过神来望向自己,方道:“皇帝,哀家知道玫贵人骤然没了孩子,一夕丧子,的确可怜。可你为人父、为人夫之外,更需要记住自己是人君,万不可沉浸于哀伤之中,以致毁伤己身。后宫妃嫔众多,你还会再有孩子的。”

皇帝听了,心底冷笑,暗思道:到底不是亲母子,死的不是你亲孙子,这话说得就好生轻巧!

他面色沉凝地应了一声,冷淡回道:“谢皇额娘关心提点,儿子明白。”

太后见他如此,也不甚在意。她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养子性子左又疑心深重,即便她自认为说的话是前朝那些大臣文人们都认可的“正理”,可落入他耳朵里,想必又不知曲解到哪里去了。

她转头望向青桐,温声道:“今日是你初理宫务,就出了这么一桩大事!也实在是难为你了。”

“臣妾不敢。这本就是臣妾分内职责所在。”青桐见太后在皇帝面前言语间对玫贵人很是冷淡,却对自己缓下了声气,一时没想明白太后到底是在打什么机锋,只等恭恭敬敬地福身,说着些官面上的谦辞套话。

“请太后、皇上放心,臣妾必定会多加安抚照顾玫贵人。”

“这是你贤良了。”太后先是赞了一句,后陡然加重了声调,道“可你既然身在摄六宫事的贵妃位上,应该做的不只是照顾!”

“一个好好的阿哥,本该平平安安地降生,却突然小产了!阿哥之母也变得痴傻疯癫!你身负六宫大权,难道最应该做的不是严加惩处凶手,还玫贵人母子一个公道吗?”

青桐瞬间福至心灵,想明白了太后此举是故意要在皇帝面前把事情理顺砸实,不教他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于是毫不迟疑地就跪了下去,对着太后躬身请罪道:“臣妾愚钝,不明太后之意。”

“不明!还是不敢?”太后冷哼道。她抬眸望着自青桐跪下后就铁青了一张脸的皇帝,肃声道:“皇帝,这就是你选的摄六宫事的好贵妃,半点担起事来的担当都没有!”

“那皇额娘又望着宸贵妃能做什么呢?!”皇帝冷嗤一声,反问道:“适才宸贵妃随着儿子一同前来,尚还是满头雾水呢,就即刻进去探望安抚玫贵人,已经是宽和贤良至极!从头到尾,事情的大半经过,儿子和宸贵妃都是听旁人所转述,一面之词罢了!甚至儿子都还没来得及看那个可怜的孩子一眼,皇额娘就派人装裹下葬了!漫说宸贵妃,就连儿子也不知该如何行使六宫权责,还玫贵人一个公道!”

皇帝哪里知道这二人早已暗地结盟,现下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地做戏给他瞧呢。他只见到了太后的咄咄逼人,青桐的恭逊谦卑,于是不假思索地就出言维护青桐,反问太后。

何况,他心里未必不存着个疑影:承乾宫难道不比慈宁宫距离永和宫近?怎么不派人先来报他和青桐,到孩子没了,才由慈宁宫的福珈代为通传;一路行来,福珈话里话外所言几乎都在明示是慧贵妃害了玫贵人,他心底烦躁正想到永和宫再做处置,不成想却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告知已经装裹封棺了!

太后道:“哀家已经吩咐过福珈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告知于你,难道还有什么地方不够清楚吗?”

“来的路上,福珈的确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儿子,说这件事和慧贵妃有扯不开的关系。可玫贵人和慧贵妃向来不大和睦,难不成福珈当时就在玫贵人身边——”

“皇上!”青桐赶紧低声劝阻皇帝,道:“玫贵人还在里头呢,教她听见了这话,岂不心底更难受吗?”

皇帝不由地一顿,望了一眼被重重帷幕隔开的里间。

他刚才只是想起了慧贵妃在承乾宫里一番泣血陈诉,想着她为人所害以致多年不孕实在可怜,太后又是一副逼着他后宫里两个贵妃尊位的妃嫔相斗的做派。他唯恐这是太后又要借题发挥插手后宫权柄,于是下意识地就在言辞间袒护起慧贵妃来,倒将玫贵人骤然丧子的冤屈抛诸脑后了。

但见他有所迟疑的模样,太后却立刻抓住皇帝话语中的漏洞,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教训道:“难道还是哀家派福珈去诬蔑慧贵妃不成吗?!哀家原只道你是要维护宸贵妃,客厅你这话,却不成想你是要维护慧贵妃!你这话教玫贵人听了该何等寒心?哀家那可怜的孙儿泉下有知又该如何想你这个皇阿玛!”

福珈亦忙跪下叫屈道:“奴婢不敢!”

‘这样一出好戏!’青桐眼明心亮,见他母子二人这般做派,心底但觉荒唐:不过片刻之间,刚刚劝慰儿子不要为无缘孩儿过度伤心的太后瞬间变成了为儿媳孙儿鸣不平的慈祥妇人;而适才还对玫贵人和孩子尚有怜惜的皇帝却转眼间就袒护起了“证据确凿”的“真凶”。立场转换如此之快,为的却无非是担心对方会借题发挥侵害自身的利益......

“皇额娘!高斌乃国之重臣,慧贵妃与儿子也是多年的情分,儿子不忍轻弃。”皇帝突然有一瞬冷冷地直视着太后的眼睛,随即又别过眼去,寒声回道:“端淑妹妹远嫁,儿子心底也有不舍;讷亲不堪重用,却绝非他人所累。有些事,请皇额娘适可而止吧。”玫贵人的事已成定局,孩子已经是没了;可高斌却还得用,高氏未必有罪,她又闹出了金臂钏之事,谁人受害,谁人加害,根本都是一笔烂账,一时之间根本算不清。

太后还未如何,青桐闻言却立时心头一凛:原来皇帝不是不清楚,高斌谏言端淑远嫁、讷亲迟迟难在军机处得到重用这两件事是太后心里最大的疙瘩。如今说破,想必是心里断定了太后现在针对慧贵妃的种种都是源自对高斌的厌恶憎恨,并非是真的要秉公办理......

瞥了一眼太后被揭破大半心思后的难堪脸色,青桐自忖这母子二人如今话不投机,再由着他们针锋相对地说下去,只怕要让高晞月平白捡一个便宜,真在皇帝的执意与太后作对的心思下全身而退了。

——她哪会任由事情发展脱出掌控。

青桐不得不开口为这母子二人搭个下坡的梯子解围,她先是自陈无能,旋即又叹道:“臣妾明白,太后与皇上原不过都是想将这件事办个完满,让玫贵人和小阿哥得个公道。只不过一时间情急,彼此说岔了意思,何至于这样话赶话地不留余地,倒像是争执起来了呢?这一争执,岂不就难免要说些不好听的、教人寒心的话。其实心都是好的。”

她故意捧着,倒真教这母子俩受用非常,二人的面色都回转了些许。

青桐见状,自然要趁热打铁。因着心底存着和太后早有默契的笃定,故而先是摆出一副站在皇帝立场的模样,躬身向太后盈盈一拜,替皇帝“解释”道:“太后容禀,皇上适才所言并不是有意要偏袒慧贵妃,也并没有怀疑福珈姑姑的意思。只是在得知玫贵人小产之事前,慧贵妃已经先在臣妾的承乾宫里申诉了一桩‘天大的冤屈’。其所受之委屈,并不逊于玫贵人丧子之痛。皇上乃重情之人,骤闻此事自然心烦意乱,加之心底顾念着与贵妃多年的情义,所以才不忍多加苛责,并非是真的不在意玫贵人母子。”

太后闻言眉头挑起,冷哼道:“你的意思是,高氏是有什么天大的冤屈,竟能抵得过皇子阿哥的性命?”

“这——?”青桐迟疑地望向皇帝。

皇帝见了,心知高氏之事涉及皇后,青桐要避嫌疑不适合再说下去。安抚地回望了青桐一眼,他起身同太后解释道:“宸贵妃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停顿片刻,眸光一横,道:“儿子不瞒皇额娘,高氏受害之事实则牵涉中宫。宸贵妃摄六宫事,自然该避讳。具体如何,待儿子奉您回慈宁宫,再详细说明。至于这儿的事情,都交给宸贵妃就是了。”

听见涉及中宫,太后下意识地望了青桐一眼,却见青桐微微点了点头。

太后会意,对皇帝颔首道:“也罢!如若涉及中宫,却为当务之急。”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玫贵人的事也终究要暂给她一个交代。哀家也不妨告诉你,当时福珈却是在玫贵人身边——”

福珈还跪在地上,她磕了个头,接过太后的话恭声答道:“太后今早将太医院新开的一副‘安胎方子’赐给了玫贵人,奴婢把东西送到便护着玫贵人一同往承乾宫去请安,不成想就这么巧地撞上了慧贵妃。奴婢亲眼看见,慧贵妃毫无顾忌、横冲直撞地冲将过来害众人倒了个人仰马翻,玫贵人也不幸摔倒在地,待再扶起时,只见玫贵人血流不止已经晕死过去了。”

皇帝听了,也不知取信了几分,他想着慧贵妃会这般疯魔冲撞恐怕是因为金臂钏之事,故而只是神色不佳地道:“既如此,那高氏却有错处。这样吧——”他转头对着青桐道:“你以摄六宫事贵妃的身份,将朕的意思晓谕后宫:慧贵妃高氏神思错乱,伤朕皇嗣。虽一时情由难明,然大错已成,焉能不论罪以正后宫纲纪,着去其贵妃名位,降为慧嫔,暂禁足于咸福宫,交由宸贵妃看管。待事由查明,再行论处。”

“是。臣妾遵旨。”青桐面上恭谨领命,心下却腹诽:贬到嫔位不还是一宫主位?情由难明?再行论处?说白了就是——孩子已经没了,为玫贵人问罪高氏不值当,要安抚皇帝自己心里的丧子之痛,贬一回位分,禁一回足即可,若是高斌继续得用下去,慧嫔早晚会回到贵妃位置上去。

一个不可能再活过来的阿哥、一个失子的玫贵人,注定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土,于他而言再没什么价值。事情真相如何,他也不是太在意了。将此间事交给青桐,他与太后先去慈宁宫商议着该如何处置皇后和慧贵妃这桩事,才是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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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玫贵人和慧嫔,明明是两个人,却都好像是摆在皇帝面前任由挑拣的两块肉,他心里自有一杆秤,称斤论两,再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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