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牛超，你把我忘了。
我的却调查过了你这两年的社会关系，你跟那个叫丰楚轩的男人，似乎纠缠很久了。
你很爱他，对吗？
但是你最爱吃的水果糖是葡萄味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来见我，我亲自去买了一盒水果糖，把葡萄味的都挑出来了，只要你吃一颗，我也是欢喜的。
但是你没有。
我知道你来见我，就一定会跟丰楚轩坦白自己的身份。你和他在一起越久，得到了太多也怕失去，谎言这种东西，是瞒不住的。
只有你离开他，我才有机会。
哼，你刀子玩的不错，可惜你杀不了我。我看见你了听到“情人”两个字眼睛都红了，便突然对你多了一种想法。
牛超，你恨着我也总比忘了我要好很多。
至少在你心里，我是有姓氏的。
我把马赛的那边的夜店和赌场生意都交给你经营了，你没拒绝我，可你那点小心思，我也不是猜不出的。
我给你的东西，向来都是干净的，若你真能葱场子里查出点什么，也算自己的本事了。这世界上的国家其实都一个样，每个地区都有自己地下专属的一片势力，他们之间连成网，我把你圈在我的场子里，就没人敢动你了。
那幅画的确是我们之间的一场交易，但对我而言，他不过是我想接近你，然后占有你的一个媒介。
雅姐和白狼之间的恩怨，说到底，与我无关。
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这个事情从头到尾，你都不知道，牛超啊，白狼实在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又或者，连他自己都出不出口？
既然白狼都没说，那我当然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了。
做个局外人也挺好的，这样我还能在你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看到一点从前的影子。
那年他才五岁，被雅姐领回家的时候还有点认生，做什么事都是怯怯的，小手伸直了也只能够到雅姐的衣角。
他抬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只觉得这个人长得比福利院里照顾他的小姐姐还要好看。
“雅姐。”
雅姐蹲下来笑眯眯摸了摸他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他没舍得吃，小心翼翼的藏在口袋里了。
“雅姐带你去别的小朋友家玩，好不好呀？”
“好。”
福利院的姐姐强调过很多次了，他要乖。所以雅姐牵着他走了很久，路上问他要不要喝汽水，他都是只是摇头。
“臭小子，出来带你弟弟去玩会儿，一天天就知道画你那个破画！”
雅姐带他进了一栋居民楼，老城区的楼，墙皮都有些斑驳了，但屋子里收拾的倒还干净，雅姐抱着他坐在客厅里，对面的男子看起来和雅姐差不多大，但是凶很多，他有点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看。
“诶，这个是我刚领回来的宝贝儿，你可别吓着他了。”
雅姐嗔怪了一句，那人就不说话了。他拍拍赵让的脑袋：“去吧。”
他怯生生的推开卧室的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牛超。
“你叫赵让？”
牛超挑了挑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一门心思扑在画上，他的笔法虽然看着还是稚嫩了些，但线条却是勾画的有模有样的。
“唔。”他圆圆的脸贴在桌子上趴着，看着牛超笔下的画，眼睛都忘了眨了。
“诶你这名字倒挺好的，赵让，那是不是大家都得让着你呀？”
牛超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赵让那时还小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叫什么呀？”他很少这样主动，在福利院时也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
但是眼前的这个哥哥对他很好，他想和他做朋友。
“牛超。”
他放下手里的笔，满意的看了看刚完成的一幅画，就听见身边那个小不点奶声奶气的喊了他一句。
“牛超哥哥。”
他今年也不过八岁，听到别人叫他哥哥，还是很受用的。
“嗯？你有什么喜欢的卡通人物没，我画给你，就当是哥哥送给你的见面礼了。”他咬着笔头，捏了捏赵让的笑脸。
“……海绵宝宝。”
他在福利院的时候就有一只海绵宝宝的玩偶，几乎要每天抱着才能睡着，但是雅姐说给他买新的，他就把海绵宝宝留给别的小朋友了。
牛超画得很快，说要给他一个惊喜让他闭上眼睛。赵让很听话，这是他离开福利院后，第一次对未知的生活有了期待。
牛超送给他的海绵宝宝，连颜色都上好了，明黄黄的海绵宝宝张开双臂，露出大大的微笑，落款牛超两个字，也在纸上飞扬。
“牛超哥哥。”
“喜欢吗？”
“嗯，给你这个。”
赵让站起来，在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牛超的手心上。
这是他舍不得吃的那颗糖，牛超撕开塑料纸，就把糖豆丢进嘴里咂了一下，笑着说要带他去玩新买的玩具。
但是他实在太想知道雅姐给他的糖是什么味的了，跟在牛超身后，赵让把塑料糖纸捡起来，偷偷舔了一下。
葡萄味的。
他决定长大以后要给牛超哥哥买吃不完的糖。
那是他第一次到别的小朋友家做客，牛超带着他玩了一下午。
都走到楼下了，赵让忍不住扯了扯雅姐的衣角，问了一句。
“我们以后还来吗？”
雅姐没回答他，只是回头望了望那层楼的窗户。过了很多年之后，他才意识到。
不会了。
牛超已经不记得了。
在他八岁那年，有一个小男孩黏在他身后，叫了一下午的牛超哥哥。
七月十四，他站在摩天大楼里，隔着玻璃看这座城市的风景正被乌云慢慢吞噬。
牛超赌这日子明明是为了丰楚轩，可最后却是他赵让，从头至尾，输的一败涂地。
天要下雨，他给牛超的手机里发了白狼的定位，打了几句英文想想又删掉了。
another time
Let me love you
if you
remembe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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