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桎梏

霁月高风

圣旨已入大皇子府,跪在地上的贺秉盛听旨,而身为贱籍,含茶没有资格听旨,她神色平静,眼睫轻颤,听着那道旨意上对与她以及她的丈夫的处置。

而一同跪旨的是大皇子妃肖荣樱,她美艳动人,却神色惨淡,她低着头眼睛却瞥着一旁的贺秉盛,贺秉盛面露苦涩,咬着后牙槽 ,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握紧,这一道旨听得,着实像在油锅里走了一遭。

宣旨的长汀交下了旨意,合并手双手接住,长汀正欲走,到想到什么,转身驻足说道:“大皇子!离宫前勤妃娘娘托老奴转交一封信,还望皇子收好了!陛下的旨意也是自朝堂上下的,并非出自陛下的本意啊……”长汀言语带有深意,轻瞥了一眼老早便躲在里面的那个大腹便便、容貌清丽的含茶,这个年轻的女子神色倒是平静,想来也是老早便知晓会是这等结果的,只是纤弱的身姿,对比那已隆起的肚子,长汀不易察觉地摇摇头,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这三个人位似三角的姿态。

长汀走后,贺秉盛将肖荣樱拉起,肖荣樱只捏紧了那封信,并未多说一句话,神色却很是懊恼。而贺秉盛眼神注视着地面,缓缓走到含茶跟前,执起她温热的手,压着嗓子苦涩地说道:“……你该走了,我书信一封叫人护送你离开陌方,去淮山找我皇妹,五公主贺婧浓……她,是我为你留下的最后屏障了……记住,不管京中传来什么消息,别轻信,跟她待上一年,一年后我亲自来接你们……时至如今,我也不敢多求什么,孩子若真能平安降生,你便向皇妹求上一个名字吧……要个好生养的名字,别着急……别多想……皇妹性子温润,将你交托给她,我是放心的。”说完他连最后看一眼含茶的勇气都没有,迅速转身要走。

含茶这才如梦初醒,睁大眼睛抓住贺秉盛的臂膀,颤着嗓音说道:“我在便是包袱,应走的。王妃也当走的,奴与王妃同行,可好!”

那边一直沉默的肖荣樱这才彻底爆发出来,她红着眼睛,唆着鼻子,失魂落魄地说道:“你不过是个贱籍!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同行!你给我记住了!既然我上了玉牒,只要我还是王妃一天,我就必须要跟这个男人一块儿去死的……”

贺秉盛面露愧色,轻轻挣脱含茶的手,道:“你这次走,要悄悄地。可我和表妹,是被人盯上了的。若我们有半丝风吹草动,连带着宫中的母妃、我外祖鲁北将军府肖家,都要跟着挫骨扬灰的!让你走,是要在事情发展到恶劣时,留下一丝血脉……我不求报仇雪恨,只求皇妹和你保护好他,瞒住他,就算完我一个未成之愿,你知道的,我从来最想成为一个花匠……让他继承我之意愿,平凡过一生。”

说着上前拎着肖荣樱的袖口,说道:“你书信一封外祖……用兵之时到了!”

含茶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泪水不知如何而下的,迷离了的眼睛,伸出左手捂住嘴巴呜咽地哭了出来,一旁健壮身姿的中年妇人将她扶起来,匆匆收拾,带足了钱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由王府后门悄无声息地驶去了……

而那明媚的三皇子府里,看管严密的书房内,贺惊辗正和本应囚禁在骑缁王府里的贺进槐一起无言相对。

贺惊辗沉沉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皇叔,你怎么衣衫褴褛的?况且,为何私自出府登门造访呢?”

贺进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都像是入了魔了,他诡异地笑了一声,声音着实诡诈,贺惊辗不舒服地挑起眉毛,也看了一眼贺进槐身边那个披着斗篷,仙风道骨的中年人。

贺进槐说道:“旨意你应当晓得了,贺秉盛、贺斌祜一个幽居罚俸放归封地,一个也变着法子地守了皇陵,剩下的那个……不足为惧了,只需几日便能将邰康师卢家打怕了……说了这么多,你就不觉得机会来了吗?”

贺惊辗当然明白,他只是笑而不语,为贺进槐奉上一盏茶,望着身份不明的中年人,心中仍存怀疑,说道:“机会何时会有?又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呢?皇叔,你应当知晓的,我不会做残害兄弟的事的,况且,这位先生……从未见过啊……”

那中年人见此主动掀开斗篷,露出的是崇彦的脸,崇彦笑脸盈盈,对着皱眉的贺惊辗道:“辅臣崇彦,拜见殿下!”可他并未行礼,实际上自贺惊辗还未进到书房起,他便跟随贺进槐一早来到了书房里,贺进槐神情阴阳地嘱咐他:“崇彦,从今往后若非人前,人后不必拜他,依本王看,他应拜你!拜谢你这个谋臣的辅佐之功啊!”

贺惊辗是个注重礼仪的君子,他此时却忍下了这一主一仆的无理,他还记着他母妃的劝告:骑缁王贺进槐那个无赖,你无需同他据理力争,烂泥是扶不上墙的,你就当那人泥牛入了海,剩个魂儿叨扰叨扰你吧!与他还是要忍下气火的。

贺进槐眼下乌黑,精神却愈发亢奋,他大言不惭地说道:“不日,不日后本王就祝你荣登大典!至于那些障碍,本王会助你一点一点的撬开!你知道了吗!”

贺惊辗忍耐着他的粗俗,轻道了句:“这件事情还是要徐徐图之的,如今父皇龙体抱恙,虽仍坚持处理朝政,但据说还是大半时间留宿在中宫,想必是中宫娘娘在帮着批阅公文。母妃说,父皇的病时好时坏的,怕是难好全了。而此时朝廷上,摄政军侯晏槊戍兵在淳宋,以他的个性,他怎能会放任咱们的人把控朝局?况且,大哥二哥还没有彻底落寞,若此种时候动手,如何不担上千古骂名?这种遗臭千古的事,我是不会做的,皇叔,你要考虑明白了!”

谁知贺进槐惬惬地笑了起来,他大手一拍茶案,茶水倒是洒了,可他兴奋地说:“非也非也!皇兄呢,毕竟年纪大了,时候不长了~而晏槊哪个顽固的家伙,虽然我们此时不能连根拔除,但届时我们拿出遗诏宣读,你便是正统的后继者!谁敢说一分一毫的错?就算强硬如晏槊,可这些年本王也不是好惹的,我们只需在王位坐稳后联合上善一块儿做掉他,之后的事情,还不是如我们的意来?”

贺惊辗后知后觉地皱眉,疑心地问道:“皇叔做了什么退让,才得来了上善的帮助?皇叔可要想明白了,开盘一场局,子错全局输!”

贺进槐满不在意,也是对于他这么一个亡命之徒来说,自己是没有机会了,不如从皇兄手中抢回天下,尽情享乐,终不过是要死的,死前也要过把极乐之瘾,至于这江山给他糟蹋成什么样子,他可想不了那么多!不过是几百里土地罢了!谁留着不是留着?谁输了不是输了?他到要看看,这片曾在自己父皇手中传到皇兄手里的江山,究竟是何等有趣!他要让老爷子后悔没有选自己,明明他才应当是这霁国的君王啊!除了他,谁还配?

贺进槐糊弄地说:“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届时不过是打几场仗便能要回来的事罢了!不值得你忧心!你就安安稳稳地准备接旨就好了!”

贺惊辗即便能够猜到什么,可这一深想,便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上千年的,他怎么敢直面这些呢?并非是他愚钝,只是他不敢面对而已,这一点从来没有人错看过他,骨子里的怯懦,无法更改。他执泥于君子之礼,不过是在强硬掩饰自己并不完美的事实,他却万万不能承受有一星半点的瑕疵……

崇彦在这场局里看得最透最深,贺家人虚伪的嘴脸被揭示的再无其二,他勾着嘴唇,对贺进槐提醒道:“王爷,人也找了,是时候去找邢尚书和韦尚书了,想来也应该在地方等着了。”

贺进槐信任地点头,对着贺惊辗说道:“劝你那傻母妃同太后联手吧,宫中还是需要她二人把握的,到时候可要提防着皇后那无趣的女人,她最有主意的了,就怕皇兄会提前下道旨意放在她那里保管,而且戚妃那病美人儿哪儿也多看管着,可要小心她的举动,谁知道我那皇兄会不会也放在她哪儿什么东西!至于戚家人么,一群臭虫罢了,主要我们还是要提防肖家、马家的!”

贺惊辗不舒服地握紧拳头,只是压下满是厌恶神色的眸子,点点头。而对于这些,就算蠢笨如贺进槐,这么明显的表现,谁看不出来?可碍于大计,贺进槐只是哼哼鼻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贺惊辗气得翻了茶案,他干巴巴地说道:“贺进槐!狼子野心!事到如今,我手无实权,如何与之抗衡呢?不过是隐忍隐忍再隐忍罢了!与尔等小人共谋,脏了我的眼睛!”说着他气愤地走了出去,迎面便碰上了守在门外的王妃曹丝榕,曹丝榕微皱着眉头,正整理自己的袖子,贺惊辗见此心中惊怕,忙问道:“是不是贺进槐对你做了什么?”

而曹丝榕只是厌恶地理着袖子,轻道一句:“无妨,不过是个经年游激的老流氓而已,扯扯袖子算不得什么大事!殿下不必担心,毕竟,我也是他太家血脉的小辈,他不会过分的!”

贺惊辗一把将曹丝榕拉入怀中,温声温气地说道:“莫怕莫怕!分明是你受了伤害,却反来安慰我……榕儿,我是不是很软弱!”

曹丝榕点点头,惹得贺惊辗好一番失落,但曹丝榕接着说道:“殿下所缺的果敢坚毅,臣妾来补,臣妾的意志便是殿下的意志了,殿下不用再臣妾面前多么坚强,软弱些,并不是坏事!我喜欢的!”

这是曹丝榕难得一见地泄露心迹,贺惊辗又是激动又是失落,他闷闷地道:“你不嫌弃我就好,反正与我共处一生的不是别人……”

曹丝榕素来冷静自持,贺惊辗又往往是一副彬彬君子的姿态,两个人面看不相配,实则就像炙热的流火遇上粹了寒的冰水,两相遇温水出,脉脉深情。不可否认的是,曹丝榕虽坚强,却没有足够支撑贺惊辗的安全感,这似有若无的情愫,始终未曾充满贺惊辗苍白稀缺的心口,贺惊辗似乎也饱受着爱而不得的痛苦,对于这一切,曹丝榕始终是忽略的。

宫中,钱绣宫,马锦妃马尚阳正怒气冲冲地掌掴一个妙龄宫人,她盛气凌人地吼道:“没脸的贱人!若不是你在我儿子面前搔首弄姿,我儿也不至于落得这等下场!你这贱人!贱人!”

那妙龄宫人哭哭啼啼委屈极了,被打狠了,竟也心如死灰,负气地说道:“钱绣宫的宫人都知道,奴婢不久就满十八岁了,很快就要出宫婚嫁了。更何况奴婢本就有一个未婚夫婿,已经等了奴婢十多年了。若非皇子此次叨扰,奴婢也不至于失了清白!呜呜呜~”她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本就双膝跪地,这时连手也不拄着了,干脆站起来,冲着修剪花圃的剪刀而去,竟没人反应过来,而瞧着她转头怨念地望了一眼众人,一把金剪刀扎入了脖子里,血水涌了出来,血溅到到处都是人也像纸片儿似地倒在地上,众人这才惊醒,马尚阳素来惧血,可那温热的血也溅到她的脸上,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摸了一下,惊恐地叫道:“啊!血啊!是血啊!来人!来人啊!”

而宫人们却像是故意地慢了一拍,眼见着马尚阳马上要晕倒在地上,这才伸手拉了她一把,可马尚阳本人却晕了过去……

一场闹剧,多少人要负责,而悠哉悠哉冲钱绣宫望了一眼的蔺妃蔺竺,莞尔一笑,轻笑道:“害人害己,马尚阳这个蠢货,真是给肖吉安找绊子收!蠢啊!”说着让人扶着她,嘲笑地踹了踹钱绣宫半开的宫门,这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向贺擎徵告状去了……

而已经在有容宫听到惨叫声的肖吉安,忙忙慌慌地站在宫门口打量,冲着钱绣宫喊道:“锦妃?锦妃?你又干什么了你?说话呀!”

见没人理她,她也不再顾规矩了,跑到了钱绣宫里去了,眼瞧着这钱绣宫死了人,她心中警铃大响,一手握着帕子捂住胸口,让人封锁钱绣宫,吩咐人去处理尸体,痕迹。

待一切都弄好后,肖吉安气愤地咬咬牙,冲进屋里,向昏睡在床上的马尚阳打了几个脆响的巴掌,怒骂道:“你这个妖精!这种时候了也不知道给我省点心思!唉~蠢货!你这蠢驴!你可是要害死我和你自己?蠢货!竟给我找这种事情,还要不要你儿子活命了!”

马尚阳被打醒,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才缓过来,眼瞧见了肖吉安,便握住她的手问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阿煜!出人命了!那个狐媚子竟然自戕了!血啊!哪里都是!我给怎么办啊!阿煜!”

肖吉安气不打一处来,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便道:“尸体血迹我都处理好了,只是,可还有什么人看见过?”

马尚阳回想,在她即将晕过去的时候瞧见了一片暖红云锦,那种布材只有景悦宫的那位才有,她马上说道:“蔺妃蔺竺!应该是她!今日就她穿着暖红云锦的衣裳!”

肖吉安一阵后怕,蔺竺是宫中最为讨厌的人,四处打听,四处告状,此人心底里最是难安分。肖吉安坐在床边背对着马尚阳沉思,马尚阳也不敢多嘴了,她今日事说多错多,犯了众怒!肖吉安安抚地摸了摸马尚阳的头,轻道一句:“不怕!蔺竺不敢真的多作怪的!无非是为了报复披香殿选妃那天你的出言不逊!放心吧,我在,她不敢做什么的!”

肖吉安说得对,蔺竺心肠里清楚这一点,在贺擎徵面前只是小聊了几句,没有说出宫人自戕之事,只说了打骂宫人。

蔺竺从启祥宫回来,意气风发地转悠,走到菡萏宫前的荷塘时,正巧菡萏宫的主位太邕妃太俭紫正在赏花,蔺竺神色颇为调侃,她扭着身子上前去,打笑道:“哟!邕妃姐姐怎么出来赏花了?啊,这花儿开得真不错啊!黄白黄白的,真像是金线掐出来的!活久见了啊!”

太邕妃太俭紫嫣然一笑,却没说话,只是掐了一朵她方才说的花送给她,正当太俭紫会以为她马上就走时,蔺竺正了神色,放低声音说道:“邕妃姐姐,我想妹妹的意思很清晰了,况且朝堂上的事也是我舅父一手促成的 ,邕妃姐姐,妹妹只望我儿安稳,待日后大局已定,只求得同我那鲁莽的儿子入善祥,做个闲散王爷好不畅快!姐姐啊,妹妹心急倒是姐姐给妹妹个决定啊!”

太邕妃太俭紫轻轻眨了眨眼,她抬头看着脸色红润,发色黑亮的蔺妃蔺竺,轻笑道:“妹妹还年轻,心急是常有的事。别的我还真不好答应什么 ,只不过是个封王而已,妹妹尽可安心,只是朝中助力……”

蔺妃蔺竺马上接话道:“朝中助力必定鼎力而为!听说太后娘娘新得了个姓冯的小倌儿,近来颇受太后的凤眼青睐,妹妹我正想前去瞧瞧,不如邕妃姐姐同行啊!”

蔺竺笑得颇为欢喜,素手环上太俭紫的手臂,拉着太俭紫便走。

太俭紫不喜这种粉尘事,便拒手道:“不过是个小倌儿而已,这等人怎配留宿在宫中?太后姑母真是老糊涂了!不像话!”

这时的太俭紫未曾知道这是蔺竺的试探,只是心中认为不像话,未曾管住自己的嘴。

蔺竺笑脸嫣嫣,轻声打笑道:“姐姐真是太正经了!妹妹也不过是说笑罢了!太后娘娘的人儿,我等怎敢肖想,哈哈哈哈!”

太俭紫点头称是,便又自顾自地修剪修剪枝叶。

蔺竺怎么体会不出此时气氛之尴尬 ,她走到一株颜色偏紫的河霞莲花前,说道:“紫中河霞最是高贵,偏生这儿的莲花黄白黄白的,颜色上到有些不搭,我记得我宫里大水坛里还有几株月夜,种植在这里恰好相宜,不如曾给姐姐解解闷儿?”她虽是发问,已吩咐了下去,宫人倒是机灵,迅速去做了。

太俭紫其实早就眼馋蔺竺的景悦宫水植的月夜莲花,只是碍于那几株月夜是蔺竺娘家人送来的,她没有机会横刀夺爱,这时的蔺竺主动送上门来,太俭紫开心的不是一星半点。她谢道:“妹妹破费了,这月夜若姐姐没记错,应该是你侄儿从淮山黄窟哪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妹妹竟让给了我,真是谢谢妹妹了。唉,说到封地,我想啊善祥哪里太过干冷,总不适合妹妹你颐养天年的,不如纯宜富庶温良,妹妹看怎样啊!”

蔺竺这是抓到了宝啊,当初这几株昂贵的月夜送到她宫里时,她就察觉到菡萏宫里的哪位尤其活跃,活跃的都不像她自己了,后来听说太俭紫差人问了数次,死活就是要问个清楚,这月夜的是从哪里买来的。那时的蔺竺便明白了,这几株月夜可是要好好养着的,到了该它们发挥的时候,可是致命的一击啊,果然如此!

蔺竺忙说道:“好!好!纯宜甚好!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眼瞧着月夜拿来了,太俭紫简直是手在发抖第温柔地捏着它们,生怕弄坏了,太俭紫止不住的说好,脸上暴露无遗的笑容,十多年未曾见过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喜极而泣,蔺竺只晕头转向地听见了句:“是月夜!真是跟当初与他一起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蔺竺正想探问时,太俭紫竟然直接就回到了宫里,忙着水培去了。蔺竺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只呆呆愣愣地说着:“瞧我们这纯良的邕妃娘娘啊,这么高兴,千金买花,也算值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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