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找找电灯开关。”
哦,对!
杨寒冰在门口墙边摸摸索索到一根细绳,应该就是电灯拉绳了, 他轻轻地地一拉。
微弱又清脆的一声“啪”,灯亮了。
黄炽灯的光线灰黄淡弱,但驱散了一片毛骨悚然的黑暗。
钱三一看到妙妙的呼吸滚烫,脸颊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钱三一轻轻地摇了摇,人没醒。
杨寒冰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
钱三一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胖子,去诊所把老医生请过来。”
“好!!”
杨寒冰二话不说,转身就出了宿舍。
昏黄的屋里只剩下了他和她。
钱三一无奈地看着无知无觉的她,从水壶里倒了点水,自己靠坐到床上,然后把滚烫的人半抱起来,让她靠着他,喂她喝水。
妙妙全身软如棉花,又烫得灼人,但她并不是毫无知觉,她不舒服地哼了一声。
钱三一还以为她要醒,欣喜不已地喊,“妙妙?”
谁知,并无醒来的迹象。
靠近了,钱三一才从妙妙身上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酒味。
哪来的酒?
钱三一顿时奇怪。
他拧眉,又凑近闻了闻,确定是白酒味道无疑。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各角落,在妙妙被子脚头发现一只青色的酒瓶子。
呵!
他挑了挑眉,打开闻了一下,唔!!
一股烧酒的霸道劲儿直冲鼻子,又老又辣!
他把酒瓶拎远了,缓了半天。
危险的眼风斜扫怀里的祸头。
敢情她这是发着烧,还不要命地喝了酒?!
而且她这是醉了?!
还真是16G!
一如既往的闯祸体质。
还原了乌龙事件,钱三一放下酒瓶,惆怅地45度抬头,对着黄扑扑的屋顶,矜贵的脸上,眼轮匝肌微不可见地抽动,钱三一翻了一个跟他气质极为违和的大白眼。
唉!
他清冷镇定的形象,一遇上林妙妙,就啥都没了。
问题是,为什么要喝白酒呢?
“需要理由吗?想喝就喝了!”
耳边仿佛响起她往昔漫不经心又中气十足的声音。
他捏起拇指跟食指,对着林妙妙醉意熏染的脸,准备狠狠弹她一下,却在食指碰到脸时,收回了力道,变成了轻轻一抚。
“轰隆隆!”
天际响起一声声极为沉闷的冬雷,就像一条蛰伏的游龙在厚重的云浪里起伏涌动。
钱三一心念一动,安置好妙妙,快速下床走到窗边。
看着远处浓墨一般的山头,渐起的风,钱三一刚为妙妙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有预感,这场大雨已经在路上。
而这场大雨有没有可能封住他们回去的路?
将近春节不到十来天,他还想早点带妙妙回家。
看着黑沉沉的夜色,钱三一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妙妙。
趁着今晚还没下下来就走吗?
雷声响起时,老医生跟杨寒冰也到了校舍。
老医生给妙妙量了体温,38度3。
翻了翻她的眼皮,“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
“她什么时候醒?”
“这个老头儿可不知道,我看小丫头灵得很,她喝了我们山里的老酒,这是个好东西,发一发汗,也就好了。一会,你别给她捂着,被子敞开来点,开窗给她散一散热。没什么问题,吃药还是挂水?”
精明的老医生老花镜搁在鼻梁上,抬着眼皮问钱三一。
“吃药!”钱三一毫不犹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