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香蜜:天帝的女人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润玉  同人     

第二季:三十八、无明爱缘

香蜜:天帝的女人

轰然声响惊得浑浑噩噩的狱中人翻身坐起,毗娑牢狱不见天日,但因探视者身份尊崇,狱卒毕恭毕敬,燃起烛火。一见来者,妇人嘤然而泣,振臂投入他怀中:“陛下,天后设陷我母子,连上元使者也诬蔑于我,什么先天帝残部,觅儿什么也不知......”

她哭得那么伤心,以致躯体惊颤,娇容嫣红,若是往日,他难免为这番媚态所迷,不可自拔。但一桩桩一件件意外杀戮血腥征伐自前世叠加至今日,任他包容庇护,总有终结之日。

他的手扣在她臂上,轻轻将她推开。眼前的仙人默而不语,面无血色,以致原就透净的肌理竟隐现惨青煞白。她才发觉,近万年了,他总是这副模样。这个人,他就在眼前,面容隽秀却清冷,眉目如秋水淡漠,好似世间并无什么事能让他动容。可是,他分明神魂不宁,周身密布阴森肃杀之气,心中应一早暗潮翻涌。与当年不同,如今的他,万不会是为她,为棠樾这个忤逆侄子的安危焦心。他在想什么?那些控诉于她的罪状,他可会当真?他将会如何处置她?但无论如何,惟有骨肉是不能割舍。紫虚夫人痛而绝望,膝头一软,跪在他身前:“陛下!您可还记得,曾亲口许觅儿一道虹桥?觅儿如今别无所求,惟求能带樾儿回家!陛下,樾儿纵有千万般不是,他也仍是您的亲侄儿。只要......只要他能生还,觅儿什么都不要!”她泣不成声,紧紧揪住他衣襟,“真的!陛下,觅儿可以向天后起誓,我们母子,绝不会再贪恋六界所有......只要她把儿子还给我,她要什么,我都给她!”

她要什么?天帝眸有腥气,掌中幻出一方锦帕,呈至她面前,俯低了身来看这妇人:“夫人既记得本座许予你的虹桥,又可还记得,魇兽乃本座年少唯一珍宠,是当年本座赠予夫人定情信物?”

紫虚夫人瞪着眼前的帕子,如雪帕上独一枚滴溜溜铁质乌红戒指,戒身呈锯齿状,锋利如刃。这枚戒指数千年为她秘藏,是谁?是谁将它盗出?可令她触目惊心的,是那戒子血渍斑驳,猩红液体早已凝固干涸。“陛下,你说什么?我不......”

“披香殿来报,谓天后彻查冥妖二界众尊上死因,曾向崔主事索要魇兽。而夫人执意抗旨,私自将魇兽藏起,此后,六界再无人见得魇兽现身。”天帝森然一笑,那笑,自美人瞳中可窥得狰狞倒影,“今日,本座下令彻查水镜,自夫人房中妆匣暗格查获此物。戒上血渍已验明,乃魇兽所有。夫人为护一个棠樾,怕已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不!”小妖与邝露别有深意的笑在她眼前交错,她们,竟联手设下如此陷阱,“她们......她们......陛下,是那妖灵和邝露诬陷于我,我没有......”

“妖灵......”天帝便隐去那凶器,颔首:“是啊!夫人,你说逸儿是妖孽,阴险设陷你们母子,那么,当年,她诱你易魂,为了什么,得到什么?”

紫虚夫人气息一滞,无以为继,只能怔怔看着眼前人。多少次,他凝眸于她处,这双眼惊惶却柔情,好似有无尽乞求,如当下。他轻声细语,缓缓道:“那一夜,只有你与她。你们都说了什么?她为何心甘情愿,舍我而去?”

他依旧情深,而她,惟望着那两片薄唇微微嗡动:“告诉我,她和你说了什么?她……毕生所求,到底是什么?我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回来!”

“如果说,时间注定是用来浪费的,那么,我只愿与她蹉跎此生。”当年,她将与他成亲前夜,长芳主在小木屋中,将他的痴心说予她知。可是,那时的她,心魂恍惚,为情爱恩仇所累,哪里听得进去?数千年!等她幡然醒悟,等她一点一滴明白过来......原来,她所浪费蹉跎的那些岁月,不会等她。有一日,到今日,他彻底从她指尖溜走......

她的眼泪,汩汩涌出,梨花带雨。从来,他对她无不温存烫贴,亦最最见不得她哭。可如今,他无动于衷,反笑了,有古怪的嘲弄:“夫人莫不是尽忘前尘?可是,夫人这副躯壳尚且年少,按理说,不该如魂魄健忘才是。”

他从未如此待她,这样的小鱼仙倌,不是他。心惊胆战,她攀着他双膝,去与他对望:“陛下,你爱的,是我,对不对?否则,我不会重生,樾儿不会降世......樾儿,樾儿是你我血脉......你爱我,定也爱他,对不对?”

她口中翻来覆去,天帝却已不耐,袖袍一挥,直将她拂开跌俯在地:“夫人既不愿告知,便留在这狱中罢......”

尖啸声破空,紫虚夫人双眸圆睁,泪如泉涌:“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像幽禁狐狸仙一样困着我?他们被你囚禁了数千年,如今轮到我,是不是?天后......天后?”她哈哈大笑,笑声如刺耳的哭号,“天帝的妻子,所谓天后,不过只是一只萤虫孵化的妖灵。她出身腐泥,以蛞蝓为食,访花摧植,为我花族天敌。而堂堂天帝,竟容一只腐虫诬蔑构陷于我?陛下,我!我是先尊花神与先水神孕化的霜花,身世显贵,我才是你原来的妻子!当年先天帝与我父神立下的上神之誓,那个与你缔结姻缘的,是我!是我!那只虫妖......那虫妖殚精竭虑,篡夺了我所有......名讳,姿容,夫君,天下,权柄,如今,连我儿子,她也要夺了去!”

由始至终,他面不改色,漠然沉寂,傲然昂首。闻得“夫君”二字,他眉峰轻扬,嘴角溢出笑意,好似......身为一只萤虫小妖的夫婿,是件极愉悦得意之事。轻柔了声,他道:“夫人确是尊崇显贵的花神。你我初见那日,你纯良天真,独得世间无二姿容而不自知,烂漫乐天,不明事理。这样的女子,自然是天下男子竞逐所欲。六界皆知我爱你,可是,那又如何?旭凤贪恋美色,所以叔父投其所好,为他网罗美人邀宠。而我,他明知我独守婚约四千年,依旧不放过你。叔父是你挚友,我爱你,任他几次三番想掀起政变,我饶他不死,仅以永世幽禁放过了他。旭凤觊觎兄嫂,染指未来准天后,本该万死难辞其咎,可我爱你,容他飞升,去做他的赤凤太帝。你携着棠樾归来,我明知不该,依旧褫夺了自己妻子的母族赠予你为依靠;你送来的丹药,我明知有异,依旧甘之如饴,一口吞下;由你亲手喂我喝下的蛇毒,纵然我得以生还,我依旧不曾记恨于你,命彦佑代你受死。我原谅你愚昧无知,原谅你为人所惑,可是,一次次,尤是这一次魇兽死于非命,夫人,这些真的是巧合么?你当真不知情?那枚戒指,普天之下惟棠樾制得出,而本座,早在数千年前已见你随身佩戴。只不知,你杀了魇兽,下一个,可该轮到本座?”他鼻尖冷嗤,笑,“你仗恃我爱你,明知棠樾受血灵子所误,方成你我血脉,不对他善加劝导,放任棠樾在六界为所欲为。前一世,他当着我的面邀觅儿下界,赠她金钏袖箭教她来杀我,欲与我妻子结为伴侣;这一世,他大摇大摆归来,诱杀玄鸟元君设陷于我,掳走天界重臣,杀了一个又一个。死在他手中的,哪一个是应该的?他们每一个数千年来尽忠本座,功勋卓著,更是逸儿族人故友。逸儿不似夫人无情无义,她深爱他们。前世,她为他们担责,出生入死为他们争得尊位疆域,只因他们是她至亲依靠。可棠樾一夜之内将他们屠尽,逸儿自此病根沉疴。纵然如此,本座依旧将这一切视作误会,欺哄逸儿与众臣,谓诸神自有裁决,宽恕了棠樾。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本座爱你的佐证。而今,如夫人控诉,逸儿师徒有所图也好,为族人复仇也好,棠樾落得这样下场,难道不是他应得?如此,夫人,你可满意了?你呢?你口口声声追问我是否爱你,可你又爱我多少?呵,罢了。到头来,我已不能原谅卑微祈求你予我些微爱意却仍被你所弃的我,更不能原谅眷恋旧情辜负逸儿致令她身陷险境的我。以前,我不懂,以为我爱的是夫人眼中的明媚,是你悦耳的笑,我以为,只要把你留在身边,你总会明白我心意。可是,你不知,重生后的我,每每见到你,想的,却是另一个。我以为,是因为我欠了她。那么,把她寻回来,赎了便是。可原来不是这样。直到找到她,我才知,当年她受了多少苦,暗地里为我做了多少事。这一世,她明明不复记忆,却一见我便止不住地哭。每一次,莫不是哭得我肝肠寸断,万般凄凉。这些,哪里是我欠她,分明是她欠了我。她把心给了我,因而堕入轮回,受两千年生老病死之苦。只因,无明所覆,爱结所系,又复受身。流转生死,不得涅槃,恒受苦恼。”言及此,他眸有盈光,哽咽了声,“你说她夺了你所有。是!逸儿聪敏犀利,心如明镜,平治天下,堪为明君。若无她坐镇六界,周旋诸神,夫人也未可随本座脱身上清天,得以与棠樾重聚。天下权柄、世间利禄交在她手中,我全无后顾之忧,可她又拿走了什么?她做错什么,要受如斯苦果?终究,不过爱错。所以,这一次,她......不要我了。这一世,她立定了心意,再不愿如当年那样待我......我该有此报,因我不值得。夫人,你既占据了她的肉身,那么,请你告诉我,仅得一夕之命的虫儿,惟剩一瞬的妖灵,她要什么?”

倘若他呵斥于她,诅咒于她,也许她会好过许多。但他温存如旧,娓娓道来的,是对她如水逝去的深情,更要她明白,另一个她永不可知的女子的痴情。他眼中的柔光,再不属于她,他的心,裹挟着浓浓的痛悔与哀愁,任她不忿,却无以辩驳。而他,摊开手,指尖钳住一物,送到她面前:“夫人,这枚龙鳞拜你所弃,并无甚好留恋,便与先前一切,一并随风去罢。”

她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那鳞片为他裹入掌中,再摊开时,晶光粼粼,似水如星屑,在他抬肘挥袖间,与他同为一道白光远去......

上一章 第二季:三十七、分身乏术 香蜜:天帝的女人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二季:三十九、机关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