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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三十五、浮生若梦

香蜜:天帝的女人

姑苏的美,是幽深静谧的园林,是蜿蜒曲折的小巷,绕城的河,河中晃悠的乌篷船与渡娘侬侬吴语的小调,流动的白墙黑瓦,雕花的窗棂,坎坷湿润的青石板路......但这些景致,都比不上一场延绵空濛的雨。

如丝的雨随风纷纷簌簌,姑苏城似烟云缥缈,醉人心扉。古人称这如云雨雾为天地灵气,难怪江南多才子,美人更秀丽。

夜里一宿淅淅的雨下至清晨,透过窗牖的微光与园中啾啾雀鸣声令他醒转,探手去拥枕边人,指尖触及的被褥已空荡微凉。一惊,翻身坐起,房中何来人影。

私宅为结界所布,她能去哪里?披上袍子,循卵石小径四下寻找。六七月的人界,正是繁花盛放佳期。园中林木郁郁葱葱,花香四溢,蜂蝶鸟兽出没,或争潭中数株粉白菡萏,或撷取紫薇以待浸月。穿过雨廊,远远,见一人隐身林间,正伸长手去攀折一朵白花重瓣木槿,裹覆雨露的如雪花苞被细细咀嚼吞下。笑,花妖,也吃花么?紫虚夫人问他,可知潜伏在他身边的,是何方妖孽?怎会不知!只是,她要他知时,他便知。否则,永世被迷惑,也是好的。

那些花与露是世间美味,小妖心满意足,回身寻归路。一抬头,冷不防迎上廊间一双温柔眉目。摘下一朵,行近了,递上去:“以花为食,别有风味,陛下可要试试?”

也不知她在雨中立了多久,发丝与一身苎麻薄衫一早打湿,贴在羸弱娇躯上,诱人轮廓隐约可见。眼睫颤动之际,自有不堪重负的水雾凝结跌落,缀在白皙稚嫩的颊边。解下袍子,裹在她身上,屈身将她打横抱起,这时,才知她竟赤着双足。轻声问:“冷不冷?”

她摇头,仍将花送到他唇边。他一张嘴,连着她指尖也一并含住,听得她“咯”一声笑,挣开了,将手缩进他怀里藏起。他垂首,在她耳边低语:“逸儿可也这般美味?”

晨间的雨若有似无,金色的曙光透过水雾,斑驳光影勾勒出如画轮廓。雨滴从他额前发端淌下,悬在鼻尖,坠落她颈间,滑进衣襟去。柔美清隽的乌眸映着自己眉目,两片粉色的唇微张,瓮动,带着笑意……忍不住偎近了,将额角贴住他面颊,他那半边身子浑然无力,需紧了紧手臂,将她托起,令年轻柔软的唇迎上他嘴角。一时,花香馥郁唇舌。

忽然间,是谁在极低喟叹:“若是梦,不要醒......”

曾几何时,小妖也如此揽紧他不肯放手,娇嗔泣求。那时的他只道妖灵魅惑,如今忆起,却觉百味陈杂,莫名凄楚。但还好!她依旧在他怀里,失去的,终于归来,愿能如她所求,良辰美景,与......一心人。

不知哪里来的邪风,在湖畔呼呼作怪。遥远的天际渐布密云,雷声沉闷轰隆。他置若罔闻,人生哪一日不是如此?祸福将至,只争朝夕。

白皙凌厉的轮廓被雨水淌过,隐约现出鳞纹,从他下颌蔓延没入锁骨。小妖好奇,探手去抚,被他截住:“何故动手动脚?”

他不允,却不代表她便肯就此打住。但厅中墙上屏幕正无声播报昨夜城中事故:“苏州工业区国金中心路面塌陷,大厦倾坍,现场浓烟滚滚,死伤无数,封闭周边涉事区域,相关工作正积极开展......”

适才的,都是梦。现在的,是现实。小妖自他身上挣脱,双足踩在冰凉石砖上,略躬身:“陛下,该上朝了。”

那屏幕“啪”地暗去,她还未回神,脚已离地,整个人被扛在肩头,直跌入软濡被褥中。他扣着她腕子,将她的手贴在颈边,俯低了在她耳边道:“继续。”

是心酸又甜蜜的感觉呵!什么是爱?若这不是,为人还有什么值得眷恋!抛去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一切,他与她,不过只是一男一女。天下,苍生,福祉......与他们何干?

外间大雨滂沱,电光雷鸣不断。世间天地正气充盈,旦有邪魅,必难逃劫数。像她。是害怕吧?她忽然凄惶流泪,在这半梦半醒间隙。他们不会放过她。她只得这一日,能与他共渡。

这一日,他与她蜷在房中一角。小妖散着一头乌发枕在他膝上,不似平日精神,她看上去慵懒疲倦,兼有些微低烧,也许是肉身的伤口有些炎症,又或者是心事重重所致。抚着她肩膀,才知柔弱。因病中,她憔悴不再刚强,娇若无骨,也无力再折腾作怪,有难得的温柔媚意。为她掩上织毯,步出屋外立在院中打个电话,半个时辰将公务交代妥当,回转时,她仍在梦中,一张睡颜粉嫩娇憨,唇瓣微启,一呼一吸隐有氤氲香气,如稚儿。

间中她有片刻醒来,睁眼见得他在身侧,恍惚觉诧异,咕哝:“陛下怎......还未离去?”

他只是笑,在她面颊眉眼上印下细密连绵的吻,再抬头时,她已酣然入梦。捧着她的手团在掌心,十指纤纤,却不见那灵火珠。叹,施了隔空取物之法,将戒子取来,幻做一枚坠子,系在她颈间,藏入衣领内。就此坐着,直至午后,小妖终于苏醒,但胃口欠佳,要了一碗白粥吃下,坐着发呆。

半饷,天帝轻咳一声,待要开口,她已径自道:“陛下,我要走了。”

一怔,那双灵动的眼平静无波澜。不,她不是赌气,更不是要与谁奔逃。她说:“我师父在唤我,我需归去复命。”

区区一句,没有任何回环余地。她受命诸神,不是偃人,也会是金母元君。但偃人是她生身之人,授业传道于她,恩情深重,无人可比。当年,他一次次充耳不闻,违背道义将她留下,到今日,要面对的终究来了。“偃人在哪,我陪你同去。”

小妖目光迟滞,并不看他。过一会,眸光才缓缓移至他处:“陛下,我原只是人帝手中傀儡,您眼中所见这副躯壳,不过为迷惑陛下,夺得六界权柄而制。”

这些,天下尽知,她亦从不掩饰。他颔首:“我知道。”

“当年,我违逆师命,有负师恩,后又犯下弑师重罪。如今,师父归来,我自当前去请罪。”

握紧她手腕,他只道:“你是我妻子,偃人既是我尊长。过往种种,皆因我而起,理该由我承担......”

小妖摇头,垂首去看扣在她腕间的手掌。“事实是我假托先花神姿容名讳,蒙陛下错幸,偷得为人妻母时日。”她嘴角微颤,想笑,眼眶却尽染红晕,“陛下肩负天下苍生重任,而我师父忍辱负重蛰伏数千年,意在六界。我受他深恩,未曾报答,自然不能再有负于他。”

若非他寸步不离,她一早脱身归去,应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将话说明。“偃人苦心,我怎会不知?但他是我恩人,他将你养育教导得极好,我早想亲向他道谢。他要什么,本座必双手奉上......”在她身前盘膝坐下,仰首端详她泪颜,他笑:“逸儿,回首驰影,光阴逆旅,浮生几何?你是偃人心血珍宝,也许是他当年刻意为之的一着险棋,也许真是上天怜我赐我的巧合,可是,又如何呢?我永远记得你我初见时,你问我的,我当真是你夫婿么?我既肩负天下人的福祉,怎地你的却与我无关,这又从何说起?”

那巴掌大红彤彤的小脸哂然一笑,头颅靠近了,贴在他肩上,闻他耳畔颈间气息。到这时,衣襟内的动静叫她探手,是那灵火珠,这次,是个坠子。只听他道:“你昨夜问我火球是何物。阴符经虽名‘阴符’,却阴阳互胜,不相伯仲。当年,我与你说的,命你莫再依赖阴魂修炼此经,意正如此。那火球以幽魂磷火为聚,看似所到之处万物尽噬,但若遇阳火,则无所遁形。常羲自幼修习火系法术,得以克制阴符经中阴幽之法,你如今无以为凭,这灵火珠倒可为你护身符,助你免遭幽魂磷火侵蚀。”

他忧心她境况,恐恩师降罪,取回她小命。夫婿......举目回望,这数千年一事无成,何德何能,得此夫婿?“我从未期望你是我夫君,”她极小声,如蚊蚁私议,因埋首在他胸口,泪水可肆无忌惮汹涌,“陛下是六界之主,天下在你手中,本就极好。但求陛下准我远远守望,于愿足矣,再无他想。”

这不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心声。但由她亲口道出,有无垠无尽伤心落寞。为何不敢靠近?因只是伪制之人。数千年呵!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不知名的酸楚猝不及防错综交织涌上来,一次次,他竟未曾将真心说予她知。这时,他忽然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将她裸着的一只脚捧至唇边,一口咬住足侧不放。闻她轻呻,方松了口,抚着细密齿印,与她凝眸触额:“你自是从不将我视作夫君,否则不会总是说走就走,爱与谁一起便与谁一起。可我心中却仅得你一个妻子,所以,你去了哪里,便不要怪我跟到哪里。”

谁曾想足有万年寿数的帝者一言一行竟如无赖少年,心中沉甸甸大石一如脚上痛楚,到底难抑酥麻,奋力将他掀倒地上,俯身去啃他肩头报复。他张臂来推,告饶,两人拥着嬉闹欢笑,不一刻,静下来,他轻声道:“答应我,不走,停下了,永远在我这里。”

永远?她哪里还有永远?可是,向来,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他想要的,她无不双手奉上。“好。”

不,他捧了她的脸,四目相对,一字一句,他重申:“说,你永不离开我,不走,永不!”

他不知她胸膛有血汩汩涌出,眼眶湿润,她亦一字一句答:“不走,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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