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香蜜:天帝的女人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润玉  同人     

第二季:三十四、鸟入樊笼

香蜜:天帝的女人

邝露自下界归来,踏入七政殿复命,既见仙侍捧着茶盅奉与天帝,禀着:“陛下,夫人嘱咐,此茶取新鲜昙花泡制,有清肺养神之效,水温恰好,请陛下一品。”

天帝轻叩案台:“夫人有心,搁着罢。”

那仙侍放下茶盘,却不离去,又道:“陛下,夫人忧心公主境况,自毗娑牢狱探视归来,黯然悲戚,不得安寝,不思饮食,恐如此下去,忧郁成疾......”

天帝拢了卷轴,望着那茶盅,道:“知道了。”

这三字如何能令主子满意,但邝露已近前,侍儿只得作罢,躬身退了出去。

天帝看着邝露只身归来,隐有愠怒:“还未闹够?”

玉盅之内茶汤色泽鲜活明亮,清香扑鼻,应是有心人亲制的上上佳茗。邝露躬身:“天后言,公主随性恣意,得此历练,自会明白肩上重任。”

手中卷轴“啪”一声掷落案上,他冷哼:“小魔怪倒是宽怀洒脱。”

邝露强抑扬起的嘴角,道:“公主临行前与天后有约,她们母女重逢,盼今夜可团圆聚首,把酒言欢。未料出了这事,也是造化弄人。”

凌厉眉峰微颤,天帝默然,良久,叹:“是我不好。”

“陛下用心良苦,公主聪灵蕙性,自会明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邝露上前一步,去捧那茶盘:“陛下,茶凉寒滞,不宜多饮,臣去换过一盏奉上。”

天帝只坐着,待邝露回转,忽道:“她可有说什么?”

邝露便立住,答:“天后问臣,世间何物最好。臣斗胆揣摩,对曰:春花、夏虫、秋风,冬雪。但天后却言,尚缺一样。臣愚钝,实在不明何物。”

也是!与永恒不变的天庭相较,四季轮转多姿多彩的下界自然更有生机,更具动力。小妖妙龄之际,如何肯陪他呆在这冷冰冰无趣的囚笼?殿外的木兰正值花期,花繁叶茂,如雪馥郁。当年在这树下,他许过承诺。如今,千帆过尽,她要的良人……可还是他?

“陛下,”邝露奉上一物,唤回他游离的魂魄:“天后托臣将此物呈予陛下。”

不过一张A4大小的纸,工整对叠两次。展开了,纸上密密麻麻记着繁复的公式与数字。只一眼,心头阴霾尽散。他笑,将纸翻覆掌中,扣在案上。“对方铁腕逐寸收紧,她不忧心自己境况,反倒怕我不知。”

邝露轻声道:“先是陛下与玄鸟元君,后是冥妖二界十一位尊者,天后不能坐而受制,又恐陛下、公主再受波及,下界,是唯一可行之法。”

以身作饵呵!那一双炯炯灵动眸子尤在眼前,每每布画,若有所营,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她在斟酌运算什么。可是,亦惟那纸,是她真心。区区修行千年的小妖,竟忧心六界尊上不识诡计,遭人谋算。

邝露仍在说:“......遗失的,好似是她物件,是人家从她处盗走,非她所欲。事实上,却是她拱手相让。天后乞助恶计,实是无可奈何。公子步步紧逼,天后不愿陛下左右为难......”

长抒一口气,他拂袖起身,向外而去:“我没有怪她,棠樾自投罗网,是他咎由自取。”左右为难?不,她不知道,人的心本就偏于躯体一侧,何来“为难”一说!她更不知道,有些事,永世不忘,永不宽恕。

腕上电子屏幕显示的表盘悄无声息翻转数字,这会儿,也不知下界的人可还候着,翘首盼她归去。常羲百无聊赖,伏在案上太息。外间窸窸窣窣,有人踏进狱中来。

“我说过......”常羲抬头,心跳已经遏止。

泰阿近前来,在她对面坐下,长臂一挥,先闻得香气,及后,一盘盘,是她故意用来刁难自己母亲的菜肴。泰阿递上碗筷,道:“试试?”

讪讪接过,问:“她为何不来看我?”

泰阿道:“她多思多虑,也许觉天界无立足之地,又或者,贪恋凡尘。”

天后思凡?常羲笑,执箸待餐,见泰阿并无要走之意,讶然:“你还有事?”

泰阿便颔首:“公主既然安好,臣告退。”

呵!常羲挣起身拽住他手腕:“等等,陪我吃完这顿。”

哪知,泰阿定定凝视她:“公主说话,好不晦气。天后陛下盼着你日日与她共进晚餐。”

常羲“嗤”一声:“她有我父帝......”话一出口,已知不妥。但见他眉目自在,并无不悦,忍不住调侃:“若是你在,又不同。”

这一刻,泰阿只看着她。历朝历代,哪位储君被贬下狱还能这样轻俏愉悦?这可就是凡人所言,有其母必有其女?

可她仍有不悦:“我知她镇日沉迷公务学业,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必不是她亲手所制。”

为何非要争这一餐半顿,因深爱一人,才愿为那人洗手做羹汤。她有理由心生怨气。泰阿取过手套,拆解了虾蟹,将鲜肉呈上。“这世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只是她,并不欠谁。她有权决定如何分配自己的人生。”

这几句,人人皆知。但自泰阿口中道出,方叫常羲在意。那人将所有时间精力投注一件事中,只为一人,已可说明一切。而当下,泰阿就坐在她面前,代那人做这些琐事......

“紫虚夫人向我父帝举荐了金真九皇大帝摩利支,谓与玄明真净元尊联姻,可共同对抗诸神。”常羲轻声道:“你们此去多时,不知可来得及为我送行?”

他默默,卸了胶质手套,半饷,道:“六界之事与公主婚事并不相关。再则,天帝、天后不会罔顾公主意愿......”

“你怎知何为我意愿?”

只听,他这样道:“公主为天帝天后掌上明珠,如今的六界并不需避战妥协,以求言和。二位陛下心愿,惟求公主永世无忧自在,方不枉他们苦苦固守宝座数千年。”

常羲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可今日殿上,我父帝要削了我储君之位。”

泰阿笑笑:“公主若眷恋帝位,应设计夺取。”

常羲瞪他:“那是我父帝,我绝不会行篡权夺位之事。”

他仍只微笑,不再言语。

同一时间的人界,国金大厦的创意餐厅中,学者们围坐一隅,得商界名流奉为上宾,盛情款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周坤逸与同伴许素妙敬陪末座,随众人为远道而来的教授举杯接风洗尘,听他们议及如何衔接合作可令科研所获更多支持,又如何可在何时加速获利尔尔。学者大多埋头钻研学究,哪里明白商业运营的诀窍。这些兼具卓越眼光、敏锐触觉轻易洞悉利益所在的商贾巧舌如簧,几杯黄汤下肚,便将书呆子们哄得忘乎所以,喜不自胜。

“还说生而平等,连病原微生物制剂都分三六九等,将来怕是有命死,没命病。”许素妙隐隐太息。

周坤逸漠然:“大自然本就优胜劣汰,人类也一样,这是必然趋势。”

许素妙没好气,压低了声嗔:“周坤逸,有没有人说你冷血?”

她面无表情,道:“所以,更要力争上游,争取有利形势。”

“......曾有位科幻小说家提出一种设想,一杯水如果你不去看它,它会不会自己跑出来?当你转头去看它时,它又跑回去了......”

听,酒桌上多的是这种天马行空。周坤逸下意识看手表,对面首席有人伸长了手指过来:“别说,小周小许她们就是在研究这些的。来来来,给大伙解释解释,这种设想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

直起背脊,撑起嘴角,另有人举了酒杯过来:“周小姐、许小姐,是吧?二位年纪轻轻已经有这样成就,难得!难得!来,先干为敬!”

许素妙怔着,待要去取酒杯,周坤逸掩住她杯口,笑:“就好像我们盯着显微镜看细胞分裂变化,事实上每个细胞在分裂过程都是处于静止状态,又由无数个瞬间静止状态组合,构成了分裂。那么,到底这个细胞是如何裂变的?刘总可知?”

主人家应从未遇上这样挑战,懵了:“周小姐可把我给绕进去了……”

首席的陈琰已哈哈大笑:“刘总,别看我们学生长得漂亮便以为只是空有摆设。坤逸可是杨靳教授的高徒,这次科研所与武大合作,她是负责人之一。”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这人要退,陈琰却道:“坤逸,以茶代酒,回敬刘总一杯。不打不相识嘛!”

周坤逸厌烦,举起茶杯,对方点头哈腰来应,口中还道:“周小姐令人印象深刻......”

想笑,但身前高脚杯中忽闪的红光叫她着意,一瞬之际,明白那是从何而来。电光火石间,周坤逸振臂去推,那人仰面跌倒,而她本能地,身形一矮裹住许素妙,听得包厢内整幅落地玻璃爆裂与擦着耳廓倏然飞过“噗”一声击中墙壁的动静。顾不得半个面颊与肉身火辣辣生疼,一抬头,数十只无人机随高空狂风袭入,无数红点罩下来,对住满屋子的人便是作狂扫射……

应激而生的结界撑不得多时,凡人为骤现的异象震慑,更不明那些子弹因何被挡在外。只听混乱中一声娇叱:“走啊!快走……”方醒起要逃命。

房门洞开,有人接应,呼喝众人循路奔逃。但大厅外一早有机关枪候着,突突突对着这一隅射击。

妖灵密布周坤逸身侧,盾牌构起铜墙铁壁,护住无辜者。闻得号令:“把他们送走。”

众人逐步退,去至逃生出口。有人心急,按开了电梯,奔窜而入,又顾不得等人,私自按紧了关门键。被拒门外的还来不及咒骂,轰然急坠的器械嘶鸣声惊得众人面面相觑,一身冷汗。

往日富丽雅静的西式餐厅顷刻尽毁,所有照明被扑灭,待人类逃离,将小妖护入角落,破军星君沉声来问:“天后,四周暂都是人界武器,未见主谋……”

她一手捂住面颊,不必看,黏腻液体与痛楚可知脸已经破相。若非躲得及时,莫说脸,大约半个头颅早就不见。铠甲自胸口延绵,直护住周身。手一伸,霸王戟在掌心现出原形。“你怎么在这?”

破军星君道:“臣遵陛下旨意追随天后左右……”

她宁愿他什么也不知,方容她放开手脚做想做之事。无人机在暗室中四处搜寻,查漏补缺。借闪烁的红光,循缝隙望出去,可见远在大厦外半空,悬着一人。妖灵递过来一幅电屏,叫小妖窥得百步外移动的诸多目标物体。

将霸王戟交予破军星君,她作出手势,兵分数路诱敌深入。自己脱身而出,去至顶楼天台。今夜乌云密布,天阴沉沉压下来,天台本设计为橡胶跑道,方便住客运动,往常都会通夜照明。唯独今晚例外。

立在天台外围墙上向下望去,餐厅那一层鬼影憧憧,悬在半空那人环臂胸前,振动羽翼,静候佳音。

还有一个,他会在哪里?掌心一枚藤戒如蛇舒展,随一滴血珠凝成,暗红色荆棘渐恢复绿意。细小的藤枝生出头颅四肢化作人身,直立在她掌心,血珠嵌入印堂,转瞬,藤人已获意识活转。“去,命他来见我。”

藤人听令而去,足下,青鸟使君不肯久候,迫入战局。他们应已拟出她违抗旨意罪状,有十足把握可在金母元君处置她于死地,故趁她下界,一无所有时设陷捕杀她。若她能借此良机一举反杀,不知主子可会满意她成绩?

可是,是万物之灵的本能吧?她寒毛一根根竖起。一转身,半分钟前尚且空旷的跑道竟立着一个个神情肃穆的俑人。只这眼,小妖下意识要逃,却发现自己再退半步便是万丈悬崖。

卸去一切防备,她上前俯身跪地匍匐叩首:“觅儿拜见师父!”

大半饷,未闻回应,锦觅抬头望去,它们只是面无表情伫立。哪一个?会是偃人真身?

人界警笛呜呜震响,整座大厦枪声爆破声不绝于耳,惟这一处寂静。锦觅斗胆,起身去端详呈方形罗列的行伍。

待探手去碰触,那些俑人却“刷”地隐去。锦觅骇然,一回首,见得地上一只小小全息投影仪。在那仪器旁搁着的,正是一枚兀自泛着猩红光芒的……袖箭。

炽热光芒自身后盛绽,一金蓝色火球飞掷而至。锦觅欲回身迎战,一双强有力手臂已将她推跌在地,滚至一侧。还未稳住,被火球击中的水泥地如遇热的巧克力,地面极速消融坍塌,锦觅只觉身下骤沉,眼中惟见金蓝色光芒将逐层钢筋水泥蚀去,大厦倾斜,人也跟着坠落深渊……

那双手臂扣紧她,直押回平江湖畔私宅。将她推坐在平台案上,天帝拧转了她面颊,令淋漓可怖的伤口呈现眼前。子弹擦着她鼻翼射过,穿入颧骨,自耳廓飞出,半张脸余下黑洞洞窟窿,向外淌血。若是凡人,应已痛死昏厥,而她状若无碍,爬起再战。是什么,支撑她义无反顾?

指掌严实,不容她低头避过。小妖讪讪,蠕动唇瓣:“我没事……”

“闭嘴!”天帝咬牙切齿,恨道:“世间妃子,哪一个不是乖乖呆在后宫养尊处优?谁似你这般将厮杀当作消遣,拿命去拼?”

说不定,她血液之中当真带着蛮勇搏杀。要她做个一无是处的妃子?怕才要她的命。“陛下,你可有看见什么?”

他鼻尖冷嗤,并未答她,径自为她检视伤势。口中,忿忿难平:“子弹威力再强半分或再偏少许,你可有命在.....一次次,你怎学不乖......”

言犹未尽,褪去她身上铠甲,他一眼所见,心头揪紧,也不知哪个凡人值得她用整个后背去挡爆裂的碎玻璃渣。再不能自抑,一拳击在案上:“周坤逸!”

久经杀戮的人,怎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但眼前双眸盈满不忍与痛惜,令她心生酸楚。他们是妖灵仙者,所谓肤革之伤,片刻可得复原,何须他如此着意,垂怜关顾。以为取出那颗心,她与他即成陌路,可为何他眸中盈光仍会触动她,感同身受?

展臂环住他肩颈,未及耳鬓厮磨,倦意如潮袭来,令她阖眼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哪年哪月,今夕何夕,听得远远有人低声笑:“......不过是只鸟儿,并非什么难事......”

“赠予它主子把玩,可好?”

“喏!”

睁开眼,双目所及,是昏沉暗室。她伏在床褥上,肉身的苦楚已不大察觉,脸上的洞呢?手臂微抬,身侧忽见黑影覆下来,心中惊骇,闻:“可还觉哪里疼痛?”

原来,他坐在榻沿,一直守在这里。房中有渐明光线,一方镜子自他手上移过来,叫她见得俏丽完好姿容。他用了何物,施了什么妙法,为她逐厘修复半边面骨?笑,嘶哑了声道:“陛下好手艺!”

那两片唇瓣微张,复又抿紧。半饷,他道:“往后你但凡做些什么,可否先说予我知?”

说什么?如何说?她看着他,这人一双眼血丝密布,额角青筋暴绽,这样苦况是她从未见过。她确有千言万语想说予他知,奈何,每每临到舌尖唇边,莫不是打个转咽回去作罢。久而久之,那些话积聚在胸口,如巨石欲吐难抒,再无倾诉之日。

“陛下,那火球诡异,是我从未见过。你可知那是什么……”

不提尚好,他闻得“火球”二字,面上已尽蒙霜雪:“你若早听我嘱咐,与我同修阴符经,那些不过信手之事。你修行尚浅,又鲁莽轻率,今日若非我在,你小命一早呜呼哀哉,还如何得空问我这些?”

阴符经讲究相感而应,情意合同,俱有悦心。他心中另有其人,她修来何用?但经天帝提点,忆及经文深意,已觉骇然。火球所到之处,连钢筋水泥都能瞬间腐蚀,只怕比灭灵箭要强百倍千倍。偃人精通阴符经,当年他附魂傀儡,佯作中计离世,叫六界仙尊卸下戒防。如今归来,必已有所部署,要复深仇。呈露的古墓,内中的尸丹,今夜的灭灵箭,不过是一个个警示。她能躲得几时?

上一章 第二季:三十三、天无二日 香蜜:天帝的女人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二季:三十五、浮生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