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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三十、披香魇兽

香蜜:天帝的女人

据言,世间独一无二的凤凰花只开在天界栖梧宫,此花永开不败,却非传说瑰奇艳丽,不过是灰茫茫一片,并不值垂顾。

常羲自幼随紫虚夫人长在这宫中,后紫虚夫人飞升,方移居星月宫。如今紫虚夫人归来,下界纷乱,棠樾无踪,紫虚夫人蒙恩获准留在天界。但这一夜,常羲有太多困惑,需向这位母神求证。

园中苍茫花树下,美人依旧。也许,花与美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奈何,与天下苍生比起来,这些,都微不足道。

“母神!”常羲在她身后躬身,唤得她回首,撑起笑颜,向她招手:“羲儿。”

常羲乖巧趋近,偎在她肩头,感知温柔的指尖拂在发上背脊。半饷,她道:“母神,棠樾是谁?”

那娇躯僵直,常羲便抬头凝望着这可怜人。紫虚夫人目光游离,不敢正视于她。“下界动乱伊始,他随我母后同来,是金母元君驾下白鹭使君。后来,青鸟使君言及,他是我父帝侄子。我去过先贤殿,并未见过殿中设有哪位叔伯尊位。后来,父帝说您为亲生骨肉而来,我道棠樾是我兄长,哪知昨夜,我听他与泰阿忆及过往,他唤父帝‘伯父’,他说‘棠樾’二字是父帝赐名,寓意深远。母神,棠樾若是你亲生骨肉,你与我父帝,是何关系?世人为何说我有两位母神?我父帝既然想将帝位交托他手上,他又为何离去?”

这一句句,如晴天霹雳,一个比一个惊怖。紫虚夫人不能支撑,面如金箔,摇摇欲坠。“棠樾......”将二字放在唇间咀嚼回味,她是花神呵!天下花植,哪一个她不知晓?可是,竟是今日,要旁人指点警醒,她才悟得崮中痴情。

“羲儿,”有人缓步近前,轻声道:“当年你母后不知有孕,与夫人易魂离去。本座病重,你母后离世,夫人为护龙脉,受苦百年。棠樾与你为旁系血亲,本也是储君人选,因何遇难委以阴身,本座也想请教夫人。”

他到底还是维护她。那些为损友所惑,大逆不道之事,两千年来,他绝口不提。但当年......棠樾因何消失无踪,前因与后果,她怎敢对第三者泄露半句?

“好端端地,我母后为何要与母神易魂?”常羲紧逼不放:“她二人形容酷似,何须易魂?”

紫虚夫人下意识拧转了身,闻天帝道:“夫人当年自有魔尊内丹可得复原真身,想来应无理由需与天后易魂。只是,任本座如何追问,夫人始终不肯告知当夜天后与夫人议及何事,致令你二人做下如此决议,还请夫人坦言告知。”

是,那一夜只有她二人,谁也不知她们说了什么,也许,任她随口胡诌又如何?可是,何须说,连常羲,这两千年后方知此事的人,不必细究,都可猜知一二。常羲眉心一蹙,双眸已圆睁。因何需出动魔尊内丹复原真身?自是真身濒临绝境。天后锦觅当年不过千年寿数,青春少艾,易魂于她何好?那一夜,谁是得益者,那人为何黯然离去,她们谈了什么,何须复述?

一转头,常羲瞪住天帝,心中已有怒焰:“父帝爱的,到底是哪一个?”

天帝看着那瑟瑟颤抖不敢回身的妇人,亦觉凄楚:“当年的小鱼仙倌,自然深爱花界一株葡萄精灵,任她天真烂漫,孤清绝情,从无悔意。奈何,纵有盟誓,到底痴情错付,永成陌路。那一个虽只是小妖,却慰我寂寥,以命相抵,助我一统六界,予我情深不渝。夫人,魔界有验心石,可是,天下万千生灵,也许音容笑貌如出一辙,真心又何须验?我重生这两千年,日日深恐不能与她相见。如今,她愿归来,我已心满意足。”

盟誓呵!她亲手写下的,却成他人嫁衣。泪,纷坠而下。那些年少时的美好,那些如春日温煦的过往,如他所言,他对她的好,数千年来,被她攥紧如昨日,到这刻,都成云烟消散。

“夫人予羲儿的恩情,羲儿永世不忘。”常羲双膝跪下,磕下响头:“但我母后原尽不知情,致错失夫妻母女缘分,羲儿不能再伤她半分。请夫人恕羲儿不孝,不能再唤夫人‘母神’。”

紫虚夫人闻言,已是大恸。回身想抓住常羲,她已化身一道金光离去。百来年的孕育,岂可说不认就不认?她已失去一个棠樾,如今连常羲也弃她而去,纵是上神,又有何趣!

可是,天帝逼近了,阴沉了面色:“当年棠樾分明已可登上帝位,为何忽失了音讯,杳无踪迹?夫人隐瞒了两千年,如今他重又归来,沦为诸神傀儡。他伪作本座妄杀玄鸟元君,此事未定,今又惹下无涯之祸,十余尊者致命之处尽染蜡脂,与天后自他身上截得之耳同为一物。钟山帝君、冥妖二界族人乃至天后,俱向本座索要棠樾抵偿性命。夫人生此逆子,要本座如何处置他才好?”

“陛下,樾儿落得今日下场,难道与陛下无半点缘由么?”紫虚夫人泪如雨下,哀声痛哭:“若陛下不曾折寿救我,我又如何生出此子,遗祸陛下?樾儿既得陛下血脉,陛下岂可弃他不顾?”

天帝听得此语,又见她泪眼婆娑,心中怅然:“夫人,若我弃他不顾,当年便不会容他三番四次胡作非为。你可知他赠六枚灭灵箭予天后,命她诛杀连本座在内六界仙尊?如今可好,当年觅儿不肯为之事,棠樾亲下毒手,本座若再宽宥,留此孽障,可是要当年之事重现,叫他再杀我一次?”

紫虚夫人默默难言,良久,仰首来求:“陛下不是问我,樾儿本可以登上帝位,为何忽失了踪迹?当年因我之故徒累陛下中毒身亡,妾身伤痛过度,腹中胎儿不保,是樾儿倾尽毕生修为,力保羲儿无虞,方致身死神灭,无以转世轮回。陛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尚望陛下念在樾儿救过羲儿一命,放他生路。”

紫虚夫人不说尤可,天帝何许人也?如他心思缜密,历经夺嫡篡位斗争,居天下至尊权力巅峰近万年,闻得这几句,那箇中曲折离奇,怎会想不明白!棠樾旦得帝位,第一件事,必是斩草除根,又岂会倾尽修为救常羲?难怪常羲出世既负深厚功力,她本就得阴符经庇护,噬魂夺魄为己所用,棠樾因何托身阴烛?答案呼之欲出。但天帝城府,并不道破,只道:“棠樾是天族血脉,肩承重任,本座自然不忍。须知棠樾为金母元君所役,若知好歹,便该晓得设法自保,恣意妄为的后果……”天帝冷哼,“元君一句‘不知’,即可推得干净。届时天怒人怨,谁也救不得他。”

紫虚夫人为他恫吓,已魂飞魄散,念着自己孤苦无助,除去哀哀啼哭,还有何法?但天帝提及金母元君,竟令她骤似福至心灵,忆起什么。常羲适才曾言,天下动乱之时,天后锦觅与棠樾同归,为金母元君驾下。那小妖......呵!当年!当年!她尚且想不明白,当年小妖如何肯将肉身轻易让出,原来,是为了今日。世人皆道天后仁义,殊不知,那妖灵心思歹毒,竟可连自身亦算计在内。“陛下,你不想知潜藏于你处的,是何方妖孽么?”

如果说,天界省经阁是记载六界典制,载寰宇民数与山川版图,群臣百官之功书,刑狱诉讼、选贤举能之文书,维系诸界之盟书,以及记录王室世系的谱牒之守藏。那么,天界的披香殿,便是天下臣民最敬畏惧怕之所了。

世人皆知,九魔一魇,九魔之凶厉,不及一魇。魇兽所噬,并非只是天马行空百无一用的梦境。如现今六界浩劫,诸界冤死怨灵无数,天地间的怨念久积不散,青天白日之下,阴气略重之生者亦能窥见无影之魅妄形,迷乱于世。天帝豢养魇兽,除去监察世人,更多,实为克制魔魇。

佛偈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蓝与黄梦珠悬浮殿内,锦觅穿行其间,看着众生深陷真实与幻境,嬉笑怒骂,哀愁欢愉,无力抽身,尤觉戚戚然。

前一刻,才为得到珍宝喜极而泣,下一刻,那宝物已易手他人。又或是,蓝色梦珠内,分明是情深盟誓,为何梦珠突然褪成黄色,爱侣怀拥他人,弃她而去,纵是痛声哀嚎也不能令他回首。得与失,转瞬之间。

也许,只有时间可以抚平伤痛。所以,两千年,她宁愿选择沉睡,永不醒来。奈何,梦魇久驱不散,那些梦珠并不似泡影可以戳破。它们,坚牢如铜墙铁壁,横亘在她面前。

“母后!”

娇叱声震破壁垒,毁去所有。常羲立在她身前,将她自地上搀起:“您修为尚浅,怎能独闯披香殿?那些幻境轻易便可将您......”

“我没事。”锦觅卷袖掩面,支起身,笑:“羲儿去过下界,可否告知冥妖众位尊者死时情状?”

常羲看着她通红双眸,那稚嫩面颊上泪渍斑驳,抑不住,轻声道:“母后,泰阿没事。您放心,他只是去上清天查些事情。

锦觅眼眶酸涩,需强忍,咬住下唇,撑起嘴角,向外而去:“那就好......”

常羲跟在她身后,忽尔道:“母后如今,爱的是泰阿,还是父帝?”

锦觅足上一滞,一回身,已不见适才伤痛悲楚神色。她笑着,答:“自然是你父帝。”

常羲默而不语,静静凝眸于她。

锦觅便垂首,道:“我自幼孤身一人,住在山巅天池,每日对着山下繁花景致,语笑喧阗,不知多艳羡。泰阿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他亲切随和,聪颖中直,族中谁不喜爱他?可是,羲儿,喜欢与爱不同。想必,你心中也是清楚的,是不是?”

若她所言真实,为何不敢正视她?又,若爱一个人,为何她并不快乐?如她,任泰阿冷言冷语,可只要看着他,她心中已是欢喜。但她不,她父帝就在她身旁,她却极少欢笑,尤是这两日。她与泰阿共处时,每一次,两人言及什么,必定心意相通,未语先笑。也许,在泰阿面前,她方可轻松做回自己,只是,她知道得太迟,又过早,做了决定。

“母后,您虽与紫虚......”

常羲甫开口,已被锦觅截断,只见她扬声:“崔主事!”

那披香殿主事疾步踏入殿中来,匍匐于地,躬身叩头:“参见天后陛下!”

“此间俱为世人生前梦珠,未知,临死所见的魇梦,又去了何处?”

常羲愕然,见那崔主事噤声不语,已知有异。披香殿数千年由天帝直辖,魇兽又素为紫虚夫人所有......

锦觅仍在问:“为何紫虚上神只将梦珠呈上,却未交上魇梦?”

“魇兽之职,便是令魇梦消弭,不容留于世。”邝露笑着前来,与锦觅施礼,“天后,魇梦若逃离,即成恶魇为祸人间。那些都是虚无凶厉之物,临死之人惊怖万状,难免生出臆想,天马行空,不值深究。”

锦觅颔首。邝露便躬身,笑:“天后,泰阿归来,在七政殿恭候。”

这是唯一喜讯。锦觅已见常羲笑靥,但她并未依言前行,反望住邝露,道:“本座曾闻《梦陀经》中有一易梦术,可将所思梦易为所见梦,未知真伪?”

邝露面色一凛,稍纵即逝,笑:“此等高深之术,请天后陛下恕臣不曾亲见。”

常羲在她二人身后,君臣之间看似谈笑风生,却分明已刀光剑影。泰阿,也不知带了什么惊涛骇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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