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伏击

却说卡鲁里将手下兵马尽数派出，大开寨门，3000多人马斜七歪八的冲杀出来，卷起铺天盖地的烟尘。远远看去，声势也颇为浩大。

杨超越一提缰绳就要正面冲过去。一旁的田谋仁一把抓住缰绳头，就喊道：“大人何去？”

杨超越满脸兴奋之色大声回答：“杀敌！”

田谋仁紧紧抓住缰绳用更大的声音回答：“大人您是真不怕呀，对方这至少有2000人之多，我们还是赶紧撤吧。”说完呼喝着部下，将杨超越围在中间撒开马蹄一溜烟的跑去。

“大人放心，我们只是诱敌深入，刘人语大人已经布下埋伏，只等敌人入彀。”田谋仁伏在马背上说道。“这也是之前我们计划好的。”

杨超越回头看一眼身后凶神恶煞的羌人追兵，此时方才感到些许害怕，“头脑一热，差点忘了正事。”一边打着马鞭一边大声呼喝提醒大家保持队形。

而身后的卡鲁里远远的看见那十几个金光闪闪的汉人骑兵，眼睛里全是看见金子的贪婪。“儿郎们，打起精神，这些汉人都是身家不菲的脓包，我们冲上去夺了他们的财物马匹，让他们知道我们卡路里军团的厉害。”

一边如饿虎扑食拼命追赶，一边如燕子投林夺路奔逃；杨超越率领的先锋队看似仓皇失顾，却队形严正，不慌不忙，卡鲁里的羌人骑兵也是士气高昂摇旗呐喊。双方你追我赶的在山道上奔行。

“到了伏击地点了吗？”杨超越看这身后越来越紧迫的追兵问道。

“过了前头的山角，拐弯就是一个山坳，那是刘人语大人之前预定的伏击地点。”田谋仁回答道。

“放烟花箭。”杨超越命令道。

田谋仁取过背着的弓箭朝着天上射出了一只响箭，众人狠狠的抽打着马匹，一瞬间就拐过了山角。刚过山角一骑飞快而来，大声喊道：“超越别停，继续向前冲过去‘葫芦嘴’。”却是杨美玲在此接应众人。

经过半个时辰的全速奔跑，此时先锋队的众人已经到了体力马力都要用尽的时刻，看见任务已经顺利完成皆奋起余力催动马匹向前冲锋而去。

另一边的密林空地上，杨美琪与刘人语正焦急的等着杨超越的消息，“看，侍刀卫的烟花箭。”杨美琪忽然指着天空大喊，“羌人中计了。”

刘人语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命令：“所有人进入伏击位置，长枪兵上前扎住山角，朴刀补位，弓箭手准备！”

传令兵高喊着重复着他的话：“长枪兵扎阵，朴刀交递。”

回应着的是拱圣军酒泉卫士兵的呼喝之声。

这边刚布置完毕，卡鲁里率领的3000人马也已冲过山角进入了山坳。看见杨超越的先锋队就在眼前，羌人多擅骑马，大盘鸡对卡鲁里说：“头人，我看汉人的马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过了这个山坳，我们定能追上去。”

卡鲁里大喜：“儿郎们，加把劲，汉人不行了，这一仗打完，今天晚上我们杀羊吃肉！”

待3000人马的最后一部分进入山坳后，酒泉卫的一群士兵从密林中推出几两大车做成拒马拦住了来路，此时杨超越的先锋队也冲出了谷口，立刻回头取下弓箭就是一阵急射，迎头的几十人当先中箭甩落马下。羌人阵势一阻，接着这短暂的时机，又一群士兵推着大车围住了谷口。

卡鲁里心中一惊，冷汗就流了下来，大喊：“不好！中计了！回头！”

后队的方便面慌张的冲过来回禀：“头人！后面被堵住了。”

山头上刘人语看着被围住的羌人，举着一面三角旗，计算了一下风向和风速，冷静的开口说道：“弓箭手，右一，半弓，上三，三发！”

传令兵将他的命令准确的传达了下去。

一阵箭雨铺天盖地而去，响应着的是羌人撕心裂肺的喊声。

杨超越此时和他的先锋队，已经下马列好阵型，等着可能而来的冲击。杨美玲在一边安慰他们说：“大家都休息一下吧，羌人已经被包围了。剩下就是拱圣军和酒泉卫的事了。”

听完这句话，杨超越率先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这先锋队的差事真的好难啊。”

“弓箭手，右一，七分弓，上二，六发！射！”刘人语一边看着被围的羌人一边继续计算着弓箭的打击距离。

而被围的羌人已经胆气尽失，大盘鸡颤抖的报告着：“头人，是大腾的神臂弓，是神臂弓，我们遭了射声军的道了！”

卡鲁里手臂中了一箭，此时和几个主要将军伏在几块大石之后头也不敢抬，身边的箭如暴雨倾盆一般落下。而自己的族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身周的痛哭声，士兵死前的呼救声，呐喊声一遍遍的像刀子一般割着他的心。米饭和火锅在刚刚为了救他而死在恶魔一般的弓箭下。

卡鲁里抬头看着山顶的一面大旗，那旗上绣着一匹张牙舞爪的巨龙。“那不是射声军的军旗！”他下意识的开头说道，下一刻一柄长箭射入了他的头颅，力道是如此之大将他的头射了过贯通。大盘鸡惊讶的张大的嘴巴失声痛哭的喊：“头人。”手下的仆兵连忙将他按住，以免他冲出去被射成刺猬!

大盘鸡眼睁睁的看着那恶魔的箭杆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汉字，他不识字，所以他不知道那两个字是代表“天下第一军”的“拱圣”。

“弓箭手，右一，七分弓，上三，六发，射！”看着山坳里剩余的羌人刘人语冷静的下着命令说。此时他很轻松，这一战是拱圣军来西边后的第一战，如今看来大局已定，只是他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

“人鱼，这一仗我们大获全胜啊！”杨美琪兴奋的拉着他的手说。

“哎！”刘人语长叹一声，“我到底射术不精。如果高颖浠，紫宁，超越在此。前面的三发箭能更准一点，我还是不适合这领箭之兵啊。”

“你对自己的要求真是太高了。”杨美琪笑着说。

两人聊天的时候，羌人已经彻底崩溃了。有的羌人运气好，躲在一些高大石头，马匹后瑟瑟发抖，有的运气不好的只能在空无一物的谷底接受箭雨的洗礼，更有的精神奔溃的士兵在箭雨下乱跑。混乱，无序，没有指挥也没有生存的希望笼罩在每一个羌人士兵。

“投了吧！”见到头人已死的仆兵，拉着大盘鸡和方便面的手声嘶力竭的喊道，“大人，给我们卡鲁里留点种子吧！”

“举。。举白旗！投降！大家跟我一起喊投降！”方便面不等和大盘鸡商量大声命令道。

看见谷底举起的白旗，刘人语命令弓箭手停止射击，长枪兵和朴刀兵排着整齐的队形慢慢将羌人包围。一时间士气高昂的拱圣军和酒泉卫士兵从密林里缓缓走了出来。

第三十一回 舔狗之刀（番外）

当拱圣军的龙纹军旗矗立在山谷之中的时候，羌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两千汉军将剩余的羌人团团包围在充满血腥气味的山谷中央。刘人语和杨超越走进主战场的时候，下意识的干呕几声——那满地的红色和刺鼻的血味让从来没有见过战场残酷的两人十分不适应。还有一部分头一次上战场的拱圣军士兵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战争从来就是如此残酷，对于杀人者来说也是如此。

定了定神的刘人语下令收押俘虏，打扫战场。这一战拱圣军和酒泉卫以两千兵力设伏歼敌3000人敌军，真是令人兴奋不已，刚才那令人心烦的战争场面如今也被胜利的喜悦冲淡了许多。

刘人语接着说道：“挑选几个羌人前面带路，一鼓作气杀个回马枪骗开卡里寨的大门，先破他一个寨子。不要让一个俘虏漏网。”

手下领命之后，杨超越刘人语便稍作休息等着大军同时开拔再下一城。两人坐在地上各自想着心事。旁边的羌人俘虏看着两人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的恐惧，有的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助和麻木。

正在两人低头闭目的时刻，羌人队伍里忽然冲出三个人哇哇大叫的冲向他们，一边押送俘虏的拱圣军战士本来就因为初上战场心绪不宁，竟然被三人冲破了防御。三个羌人从怀中掏出短刀，转眼便到了跟前。口中还大叫着“为卡鲁里大人报仇！”

杨刘二人有些愣神不及反应，眼看着羌人就冲到了眼前。旁边的杨美琪杨美玲以及田谋仁倒是反应很快，美琪美玲兄弟二人来不及拔刀顺手夺过身旁士兵的长枪刺翻两个冲在最前的羌人，田谋仁离二人最近，刀光一现，便斩断了另一名羌人的头颅，好一颗人头登时飞向了半空，而他的躯体还保持着向前跑的动作，跑出两三步后身体与头颅同时掉落在地上，田谋仁缓缓收刀，凝神而立，一如亚索再临。

突变陡生，周围的汉军和羌人都不由自主的哗然一片。只有杨刘二人看见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倒在脚边，脖子上还向外汨汨流着血，二人不由自主的转身而吐。侍刀卫赶紧围住二人询问情况。

刘人语脸色苍白，眼中却精光大闪，他有点虚弱的说：“超越，快别说话躺下装死。”

杨超越睁大了眼睛，“装什么死？”

刘人语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小声说道：“我想到新的破敌之计了。”说完便声嘶力竭的大喊：“杨超越你怎么了?”然后对着围成一圈的侍刀卫说道：“你们配合一下，假装超越中了刺杀！”

侍刀卫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杨超越冲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照做，田谋仁反应最快当先嚎叫起来：“大人，大人！您这么了？您不能离开我们啊，没有您就像黑夜没有月亮，天空没有飞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大人，大人……”，变喊便哭，当真是声泪俱下，捶胸顿足。他这一呼喊其他侍刀卫顿时纷纷效仿，。田谋仁仿佛演戏演上了瘾，“大人，您慢些走，我这就来陪你。”说完便要拔出刀假装自刎，其他兄弟看着他却没人上前拦住他，弄的他尴尬了几分，不过反应到时很快，立刻改口喊道：“你们不要拦我，我要以死明志。”一边自己和自己扭打了起来。杨超越看着他气的牙痒痒，狠狠的踹了田谋仁一脚，他才有所收敛。

杨美琪以为这边真的出了事，跑过来看见这一出，又看见不断给他使眼色的刘人语杨超越，虽然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跟着“哭了”起来，刘人语悄悄的给他说道：“放走几个俘虏。”杨美琪点点头，转身拔出腰刀，走到剩余两个还在痛苦挣扎的羌人面前，大喊一声：“酒泉卫听令，搜查俘虏，凡身藏兵器者杀无赦！”，说完便挥刀砍死了那两个羌人。

一边的杨刘二人看着又是两颗骨碌碌转的头颅，转头又吐了起来。

俘虏们被全部押在一起，因为酒泉卫对“身藏利刃的俘虏格杀勿论”，所以有几个机灵的俘虏在混乱的一瞬间跑了出去，杨美琪假装追了一段距离也就放走了他们。

忙乱了一阵之后，刘人语亲率大军领着几十个愿意配合的羌人骗开卡里寨的大门兵不刃血的攻下了“十三军寨”的第一寨。

田谋仁当先冲入寨中所向披靡，刀下无一合之敌。

战后装扮成普通士兵的杨超越问田谋仁，“你刀法原来这么好。以前也没见你用过啊，小子，你隐藏的够深的。”

田谋仁拱手而立回道：“大人谬赞了，要论刀法的话，谁不知青车都尉傅大人傅家刀天下第一，我这一路还是跟傅一刀学的。”

“你今天的戏演的太过了，先记过一次，现在正在打仗，等打完仗，我再惩罚你。”杨超越话锋一转，冷厉的说道。

田谋仁尴尬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