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

祁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明兰却沉思不语。

老太太瞧见了，便对着明兰道：“明丫头，你想到了什么便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

明兰闻言却略显迟疑地看向了祁兰，先对着祁兰道：“小七，我刚刚已经看过自己的帖子，你若不介意，可否将自己那份帖子拿出来同我这份比一比。”

帖子？

祁兰若有所悟地取出帖子递给了明兰，明兰接过，同自己的那份请帖一同呈给了老太太：“祖母，您瞧瞧这两份帖子可有什么不一样的？”

老太太接过两份外表看似一模一样的帖子，先打开看了明兰那份，其上遣词用语皆颇为客气：

盛六姑娘妆鉴：湘自道观始归，闻愚弟因求学之由叨扰贵府良久，期间学业得以精进，一蒙学究不弃，倾囊相授之德；二赖贵府盛情，关照看护之义；三托同窗友辈，多有容让之德。闻听高义，铭感不已。今恰逢其会，寒舍备下冬宴，当鼓瑟吹笙再表谢忱，亦有一株老梅颇有可观之处，静待嘉宾，盼祷拔冗。——齐湘

老太太将帖子还给明兰，道：“倒同齐国公府递给府里的那份差不多，都是说些齐元若求学之事，至多不过是语调口气从父母辈的交往改为长姐代弟致谢罢了。”

明兰将请帖持在手中，点了点头：“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老太太便将祁兰的那份也启开一看。

祁兰不解道：“给我的那份，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她看向明兰：“六姐姐，你——”

“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盛老太太打断了祁兰的疑问，她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给祁兰的那份请帖并将之递还给她，肃了神色说道：“你再仔细读读。”

祁兰凝眉伸手接过。刚刚匆匆一眼扫过，她并未看出有何奇怪之处，可明兰又绝非无的放矢之人，甚而连祖母都表现出了这份请帖另有文章的样子来，就不由得她不放在心上了。

她启开帖子，一字一句重新细细读过，甚至轻声念了出来：“盛七姑娘慧鉴：湘自道观始归，闻愚弟因求学之由叨扰贵府良久，期间学业得以精进，一蒙学究不弃，倾囊相授之德；二赖贵府盛情，关照看护之义；三托同窗友辈，多有指点之时。湘唯此一弟，深情厚意，感莫能言。久慕芳名，特设小宴，邀尔移步，聊表寸心。虽无钟鼓在堂，亦备琴瑟清音，待友芳客。万望淑女不吝芳驾。特上寸笺，勿劳赐复。——齐湘。”

越往下念，祁兰的眉头皱得便越紧，读到最后的时候，眉心几乎凝成一个川字。站在一旁听着的明兰脸色也沉了下来。

盛老太太叹息道：“都觉出不妥了吧。”

祁兰一时失语。

明兰也不知该怎么说。气氛瞬间沉肃下来。

老太太看她们如此，心下虽觉她们年轻终究经不住事，却也没有晾着她们非叫她们自己想出解决办法的意思。尤其是祁兰，这件事齐湘剑指于她，本就是避无可避了，她这个做祖母的难道要看着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被架在墙上下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