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丁程鑫把炒完的番茄炒蛋和娃娃菜端到饭桌上，替周语冉盛了一碗饭，拿了一双筷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周语冉把嘴里的夫妻肺片咽了下去，问道，

周语冉“小丁哥哥不吃吗？”

丁程鑫“嗯，我等会儿回去吃。”

于是周语冉便也没有再问下去，埋着头一声不吭地认真吃饭。

丁程鑫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吃饭，周语冉心虚地怕自己哭红的眼睛被他发现，于是又压低了些头。

丁程鑫“周语冉，身体有不舒服吗？”

他突然问道。

后者愣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心底酝酿开来。从他急匆匆地跑上楼连家都没回直接来找她，到现在关切的询问，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是在关心她，她本应感到欣喜才对，可她却一点也提不起情绪。

丁程鑫“今天怎么不去上学？”

她沉默了良久，一直往嘴里送白米饭，把嘴里的咽下去后，尾音有些发颤，

周语冉“我睡过头了。”

丁程鑫“早上你不是还给我送——”

丁程鑫的话音未落，就发现对面女孩子的异样，他的呼吸一滞。

他这些日常的询问在女孩儿这边，却更像是责备，质问，她委屈极了。

明明她也知道丁程鑫没有错，她喜欢他和他喜欢别的女生并不冲突，况且，这场暗恋都是她单方面的，她又怎么能怪他呢。

周语冉的肩膀微微发颤，偷偷地在那边吸鼻子，他突然有些乱了阵脚，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餐巾纸抽出两张蹲在她的旁边，送到她的眼前。

丁程鑫“周周。”

他不明所以，察觉不到女孩的心思，只是喊她的小名，想要再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委屈地掉眼泪。

周语冉知道自己哭起来非常丑非常难看，丁程鑫不喜欢不漂亮的女孩子。可是丁程鑫一说话，她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哭得更凶了。

丁程鑫递给她餐巾纸不接，喊她名字也不呼应，于是用餐巾纸替她擦眼泪，

丁程鑫“周周跟哥哥说，是谁欺负你了，哥哥去找他好不好？”

丁程鑫的手是温热的，隔着餐巾纸周语冉也感受到了。

她该怎么说，明明害自己那么难过的是他自己，是因为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于是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使劲掉眼泪。

丁程鑫“周周怎么不理小丁哥哥，是不是哥哥惹你不开心了？”

丁程鑫“你可怜可怜哥哥呗，不要不理我嘛。”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丁程鑫把手里湿透的餐巾纸丢进垃圾桶，然后蹲在周语冉的跟前，说道，

丁程鑫“周语冉，你看着我。”

周语冉用力地摇了摇头，

周语冉“我眼睛肿，太丑了。”

很丑，他不喜欢。

沉默许久，丁程鑫没有注意到周语冉所真正在意的后半句话，而是拿自己的拳头往胸口砸，边砸边说，

丁程鑫“周周，小丁哥哥错了，下次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闻声，周语冉朝他那边看了过去，他砸的力度好像真的很重，为了哄她一点也不心疼自己。

周语冉“不生气了。”

她说完后无意间撞上了他的视线，仅仅是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她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丁程鑫“真的吗？没有骗哥哥？”

看见周语冉点头后丁程鑫才松了口气，陪着她把碗里最后几口饭吃完，把碗拿进了水池里。

周语冉哭得太猛了，好不容易止住以后还在打嗝。

吃完饭她也没有再和丁程鑫说话，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做起作业来。丁程鑫在这里她又总是分心，听见厨房间的水流声她又想偷偷去看他洗碗。

洗完碗后，丁程鑫把手上的水往身上随便擦了擦，把书包从椅子上拎起来准备回家了。

也许是听见动静，周语冉立即又跑到丁程鑫旁边，边打嗝边说道，

周语冉“小，丁哥哥，帮我一起晾，晾一下被套。”

丁程鑫愣了愣，往周语冉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是她父母的房间，而里面先前传出来洗衣机运行的声音已经停止。

丁程鑫“周周，我不适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