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魂消

片刻功夫，锐金旗已经悉数到达，领头的正是锐金旗新任掌旗使吴劲草，还有一青衣男子，是五散人之一的冷谦。众人见了张无忌皆是热泪盈眶，跪地拜道：“属下参加教主！”

张无忌与这些兄弟分别三年，如今再见，不免想起当年一同行走江湖的光景，也是心中一热，急忙让他们起来。吴劲草见张无忌怀中躺着的正是自己旗下的贺澜，赶忙派人去取金创药。

贺澜紧紧握住张无忌的手，终于喘着气艰难说道：

贺澜“教……教主大哥，我……我不想死……”

张无忌悲从中来，泣道：

张无忌“小澜子，没事的，你一定不会死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医好你，一定会！”

贺澜闭目摇了摇头，

贺澜“教主大哥，人都是要死的。你……你心……肠好，以后……一定不要……再被人骗啦。你和……和周掌门的喜酒我是喝不上啦……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会很高兴的。还，还有……教主大哥，吴旗使，一……一定要把鞑子……赶出去。”

他用尽力气说完这话，一连咳了数声，又吐出几口血。吴劲草悲道：

吴劲草“好孩子，你少说两句，把力气留着，等病好了自己杀鞑子去！”

贺澜没有理会，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贺澜“焚……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何苦……”

他嘴角颤抖着，想要继续说下去，却怎么都没力气了。张无忌握着他的手，哽咽着替他说道：

张无忌“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为光明故……”

身边的冷谦吴劲草以及各教众人人眼中含泪，都高声歌道：“为善除恶，为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众人的声音洪亮，在群山间回荡，贺澜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在张无忌的怀中沉沉睡去。在梦里，他又能见到自己的爹娘和哥哥，那里再也不会有侵略作恶的元人，一家人能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他也终将做一个普通人，平平凡凡走过一辈子，无忧无愁。

雨水冲刷着大地，却怎样都冲刷不干净他身上流出的血。

贺澜“属下贺澜，波澜的澜。”

贺澜“教主大哥肯定是喜欢周掌门的！”

贺澜“教主大哥，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

张无忌回想起与这个憨厚又勇敢坚毅的少年相识的一幕幕，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了，再加上三年不曾有过生死之际的交战，一日之内大起大伏又耗费过多内力，竟然晕了过去。

夜里，疏雨暂歇。明教在山中以十人为一队，各自生起了篝火准备休息。张无忌熟睡之中还未醒来，冷谦与吴劲草为他寻了一个山洞，并守在他的身旁，闭目休憩。

突然，洞外枯枝作响，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立刻睁开眼睛，备好兵刃，小心向外探去。刚出洞，却见白天的玄衣女子俏生生站在那，她将头顶帷帽取下，露出一张如同清水芙蓉般清丽秀美的容颜，两人见了心中警惕顿时消了，并抱拳向她行礼。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洞内，并将食指竖在樱唇前，二人心中了然一同退下。吴劲草带着笑意看向冷谦，想和他来个“你懂的”会心一笑，结果冷谦始终寒着脸，他自讨没趣，只好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