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大雨

张无忌紧紧抱住他，不停往他体内灌注内力。而阿古达木和哈丹巴特尔见此对视一眼，当下一左一右朝着张无忌攻来。张无忌现下一心想着为贺澜续命，哪里顾及其他？眼看这两个蒙古高手离他只剩一丈之遥，倏然破空声响起，丛林中又射出四箭，阿古达木晃了晃身子躲了过去，而哈丹巴特尔却是徒手将箭抓住，“啪”就折断了。

赛罕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吩咐道：

赛罕“抓活的！”

尽管心中有所疑惑，但他们还是蓄势再起。就当距张无忌一步之遥，元军众人都以为得手在即时，陡然间飞出一个头顶黑色帷帽，身材颀长的玄衣女子。

她的身姿翩若惊鸿，尽管衣裙被雨水打湿，仍兀自在风中摇摆。

她不是仙女，却胜似仙女。

是尘世之绝色，人间最动人。

风雨如晦，兵戈未已。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所愿兮。

她五指发劲，左右手分别扣住阿古达木和哈丹巴特尔各自一只手腕。他二人初时只觉力道不大，却怎样都挣脱不了，紧接着发现整只手臂都隐隐发麻，动弹不得。两人大觉怪异不敢轻敌，另一只手同时挥拳向玄衣女子小腹打去，她莲步轻挪，纤细腰肢微微一扭，竟然轻松将刚猛的两拳闪躲过去。

张无忌望着正与人交手的那道身影，一时竟然痴了。纵然她带着帷帽遮挡了容颜，可她的身姿，她的一招一式，一直以来都像深深刻在他的脑中一般，割舍不断，遗忘不了。张无忌回想幼时到现在，一路走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却从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觉得就算此刻是死在这也是值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赛罕急忙调转马头回首望去，却见数百头裹白布的人众向这边冲来。只见他们人人张弓搭箭，嗖嗖声响，自己这边不少士卒都倒在箭雨之下，他从腰间拔出弯刀，挡去数箭。而那群人马上又收起弓箭，拔出背后标枪，投掷过来。张无忌虽不能看见那群人，却见到了不少元军死在标枪之下，心中了然，面露喜色，

张无忌“小澜子，是锐金旗的兄弟，他们来救咱们了！”

眼见锐金旗数百人逼得越来越近，而阿古达木和哈丹巴特尔却为那个神秘女子所阻，赛罕心知今日大事难成，若是明教还有援军，自己恐难抽身，便咬着牙道：

赛罕“阿古达木，哈丹巴特尔，将荆溪和韩白石两个废物扛着，咱们撤！”

两人听令各自虚晃一招，从玄衣女子手中脱身，将地上两人扛在肩上，随着赛罕大军仓皇而去。

玄衣女子转过头，正对上张无忌灼灼的眼神，她忙将身子转过去，正欲离开，却听张无忌嘶哑的嗓音唤道：

张无忌“芷若？”

她的双肩颤了颤，仍是驭轻功飘然离去。在这场滂沱大雨中，她来去匆匆，恰如昙花一现，只在张无忌心里徒留下一阵惘然，心道：

张无忌“不会错的，她就是芷若！她为什么不愿意理我？是怪我远走他乡，多年没有回来找她么？”

思念已久的人近在眼前，转瞬又飘忽不见，仿佛镜花水月，触碰不及便已消散，他怅惘至极，胸口似是被堵住了一般。